隻要繼續裝下去……
姜斯年回憶這兩天看到的種種，都證明了姜流螢非常渴望上學，也很重視學習，
而因為這一次親人的過錯剝奪了她繼續學習的機會，讓她整個高中都面對著不喜歡的東西，
既然這樣，自己隻要把螢螢喜歡的想要的雙手奉上是不是就可以了！
姜斯年立即對著攝像機既興奮又誠懇的問道：
“螢螢你是不是不喜歡畫畫？想要繼續讀書？等你回來我就讓你跟哥哥一樣去華國最好的京大上學好不好？”
“大哥請最好的老師教你，你這麼聰明一定可以的，哥哥相信你！相信你！”
他學著林老師的口吻，眼中含淚的一遍又一遍說訴說‘相信’二字。
以為這樣就能挽回多年前犯下的錯誤，彌補他的過失，
網友們這次沒再無視，而是一針見血的指出：
【姜斯年也是個白蓮花，死綠茶，以為裝裝可憐就能得到阿螢的原諒，你做夢吧！】
【看這架勢不會是想道德綁架我們阿螢吧？就算想道德綁架也麻煩你把自己弄慘一點啊，就掉幾滴眼淚你也太小氣了吧？】
【人家姜流螢現在都二十三了好像，繼續讀高中？讀完大學出來都三十了呵呵，姜流螢的時間不是時間是吧？】
姜斯年正欲開口解釋的時候，彈幕又冒出了：
【嗯……都這麼久沒學習了，姜流螢能不能考上京大才是問題吧？追著BOSS罵什麼啊？】
【確實，而且美術班怎麼就不能學習了？若是姜流螢真的喜歡學習（先假設這世界上真有這樣的人）她就算上的是特長班又怎麼樣？特長班又不是不學文化課，中考是失誤，高考也考不上憑什麼怪到別人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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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人給我閉嘴！就憑姜流螢是我妹妹！就憑我這個做大哥的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她沒有起床，甚至都沒發現她住在這種地方……她不怪我怪誰……”
雖然知道這些人是在幫自己說話，但是姜斯年的眼中還是充滿了怒火，
不過他們說的有一點倒是挺對的，的確是自己考慮不佳，無論螢螢想做什麼自己都應該支持她才對，
姜斯年急忙補充：“螢螢你想做什麼大哥都支持你，不想學我們就不……”
“小瞧你了姜流螢！這都能趕過來，我還以為你要睡一整天呢。”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耳麥中的聲音打斷，大家也都同一時刻停下敲打的鍵盤。
看向屏幕裡說話的人——姜绾绾。
……
第91章 第二場噩夢
不知何時場景已經從車裡變換到了教室裡的雜物間中，
姜绾绾繼續說道：“怎麼樣？被老師罰掃地的滋味不好受吧？誰叫你連中考的第一科都能錯過呢？”
此時似乎是已經考完了一科，依稀還能聽見同學們討論題目的聲音。
就連姜绾绾也碰巧出現在姜流螢的面前，隻不過比起偶遇，更像是姜绾绾特地找過來的，
畢竟誰會在堆滿掃把和拖把的地方碰巧遇見呢？
見姜流螢裝作沒聽到的樣子準備拿起掃把的時候，姜绾绾一腳踩在上面，
“居然敢無視我？”
“姜绾绾你還想怎麼樣？考試睡過頭是我的失誤，我活該被老師罰，你現在滿意了嗎？”
姜流螢說著說著後怕的捏了捏剛剛松開的手，
還好她反應的快，否則就要跟這把的掃把一樣倒在地上了。
姜绾绾聽聞忍俊不禁道：“你居然覺得是你自己睡過頭了，哈哈哈……”
姜流螢皺起眉頭：
“你什麼意思？”
難道不是因為自己生病了才導致睡過頭的嗎？而且……為什麼姜绾绾剛才會認為她會睡一整天？
可是她這些天一直小心翼翼地躲避著姜绾绾，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她怎麼可能有機會對自己動手腳？
無數個疑問湧上心頭，
姜流螢隻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還有一股莫名的慌張漸漸籠罩了她，
於是她忍不住又重復了一遍：“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而姜绾绾則似乎並不急於回答她的問題，隻是繼續用嘲諷的眼神看著她，仿佛在享受著她的困惑和不安。
足足僵持了三分鍾，在姜流螢幾乎要落荒而逃的時候姜绾绾開口了：
“當然是我的好弟弟幫我的啦！‘QQ糖’好吃吧？可是我花了好幾百去藥店買的安眠藥呢，”
安……安眠藥？
姜流螢的腦袋嗡的一聲，肢體瞬間僵硬，
就好像在聽一段晦澀難懂的咒語般……
而屏幕外正坐在班主任辦公室補作業的姜焰在聽到這一句時，像是被鞭子抽了一樣的疼，
什麼都顧不得的就衝到了班主任面前奪過了她的手機，
死死盯著屏幕裡的姜绾绾終於閉上了的嘴，
而姜绾绾見她安靜的出奇，完全沒有預料之中的大吵大鬧，
她氣急敗壞的推了推姜流螢的肩膀：
“怎麼？你不信啊！？藥店的人說這個叫褪黑素，不僅長得像軟糖，吃起來也像，可惜了……它可不是糖哦！是促進睡眠的安，眠，藥呢。”
“要是你沒有把姜焰的眼睛治好，我也利用不到他，嘻嘻，後悔了吧？”
而早在姜绾绾第一句說出來的時候姜焰就已經在屏幕前破口大罵了起來：
“你閉嘴！你閉嘴！不要說了！賤女人你不準再說了！”
明知道這樣對已經發生了的事情起不了任何作用，可他還是拼命喊著，
脖子和額頭上冒出了一片片青筋，配合他青紫腫脹的臉蛋簡直可怖之極。
“現在後悔，之前早幹嘛去了？”
班主任喃喃一聲，卻也拿此時的他沒有辦法，畢竟他不願意去醫院，又不肯回家，
但這副樣子也沒有辦法繼續上課，便隻好把人拉到辦公室裡，
她外放著直播，順便讓他坐一旁補作業。
還以為這樣能讓他乖一陣子，結果又是這副死樣，
她都要懷疑姜焰的躁鬱症是不是還沒完全治好了。
……
屏幕中，
即便姜流螢再怎麼不願相信，但在姜绾绾的‘細心且耐心的解釋’下，她終於肯面對這個事實了。
所以昨天她吞了整整十八顆的安眠藥，還是阿焰給她的，
是她如此珍視的弟弟給她的。
這個認知讓姜流螢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一股強烈的絕望感湧上了心頭。
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喉嚨裡更是有一陣反胃襲來，她捂住嘴巴，身體不受控制地彎曲，開始劇烈地幹嘔起來。
姜绾绾沒想到自己隻是說了兩句話她就受不住了，連忙拿出手機錄像。
錄制完成後還不忘得意的炫耀：
“現在我手裡可是有了你孕吐的證明哦，你還是好好想想，要不要幫我考……哦我差點忘了，我已經找到了年級第二幫我，隻要你少考一科，這次的第一必定是我。”
“既然你已經沒用了，這視頻我也不必留著了。”
姜流螢猛地抬頭，瞪大雙眼，仿佛在質問她想幹什麼，
看到的卻是姜绾绾點擊發送的按鈕……
謠言，非但沒能因為時間的流逝而結束，反而在中考的第一天被推向了頂峰，
所有人都在轉發視頻，所有人都在嘲笑、謾罵，這條關於姜流螢的早戀懷孕的話題蔓延到了整個學校，初中部，高中部，
引來了她在學生時期遭受的第一場網暴，
而對於姜流螢來說，這無疑是她學生時代所遭遇的第二場噩夢。
網友們都被姜绾绾這一頓操作驚呆了，其中也包含了七年前帝中的學生。
【原來那個視頻是這樣來的……我還以為，以為姜流螢真的懷過孕，沒想到是假的，我之前還罵過她我的天啊！都怪姜绾绾，可惡！】
【樓上真就屬於不見棺材不落淚的那種是吧，之前都播出來了，姜流螢去醫院是做搶救，壓根不是打胎！】
【造謠成本太小，而人類或多或少都有著獵奇心理，對那些奇奇怪怪、聳人聽聞的事情總是充滿了興趣和好奇，其實就算這段視頻沒有播放出去，還是會有很多人把這個謠言當做真的來跟朋友討論的，】
【但這段視頻正好加重了謠言的傳播，不是嗎？而這一切的發起者正是姜绾绾，十五歲就會引誘別人網暴自己的姐姐了，真是好樣的，姜家的家教我算是長見識了。】
網友們各執一詞，一些人覺得姜绾绾有錯，但錯的更多的是學校的那些不分是非的人，
另一些人也覺得姜绾绾有錯，但學校的那些學生卻是無辜的，他們隻是被輿論蒙蔽的被利用者。
總是這樣的，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隻有當事情發生在他人身上的時候，人們才會以上帝視角自居，然後裝作一副客觀公正的模樣去評判他人，可以評判任何人，卻唯獨不會是自己。
畫面頻閃，
是姜流螢走在路上時接收到的四面八方的指指點點，
“就是她吧……十六歲就懷孕了，在教室孕吐，還去醫院打胎。”
“聽說懷的是校外混混的，就我們學校門口常駐的那幾個黃毛，也不知道誰是孩子爸爸，”
“依我看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畢竟她不是跟那些人都……”
她的聽力超眾，卻在這一刻所有人的耳麥都沒了聲音，他們還以為是自己的揚聲器或者耳機壞了，急忙把聲音調到最大，
恰好此時畫面轉換，正是姜流螢掏出手機的那一幕，
“啊啊啊——”尖銳的女尖叫聲在這一剎從她的手機裡面傳來，
聲音又恢復了，但許多人的揚聲器還保持著最大的那一格，
他們的耳朵幾乎都要炸了，本能的皺起臉堵上耳朵，結果剛把聲音調小屏幕裡就跳出來一張血淋淋的死嬰照片。
叫聲瞬間從手機轉移到了他們的身上……
可這還沒完，最令人絕望的應該還是老師也投來了譏諷的目光，不止一個，兩個，三個……
姜流螢跑啊，跑啊……
可這裡是學校，到處都有人，她跑不掉，最後被一群看不清面孔的人圍在牆角，
姜流螢縮啊，縮啊……
可即便她已經縮成了小小的一團也沒有人願意放過她，那些人圍著她，嘲笑、辱罵、甚至動手動腳。
而這一切的一切，身為他家人的他們竟然無一人知曉，他們明明就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卻像是隔了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而這個溝渠，是他們親手一點點鑿出來的。
姜斯年已經痛到哭不出來，
不僅是共感的痛，更多的是他本身的情感，
此時的他猙獰著五官，雙手攥緊衣襟，一腔的悲痛無處發泄。
第92章 麻煩這位作弊的考生跟我走一趟
可即便姜流螢遭受到了如此劇烈的精神與肉體的折磨，她卻還能穩穩拿起筆，沉穩專注地寫下試卷上每一道題目的答案
更加令人震驚的是，她下筆的速度極快，沒有一點停頓，一道接著一道。
要知道這可是數學啊？就算是學霸也得停下來思考一分鍾再下筆，可她……
居然試卷最後的那道壓軸題她也能輕松的寫下解答過程！
【太厲害了，姜流螢這精神穩定的不像是個孩子，更別說還是個處於青春期的孩子。】
【等等，我沒記錯的話，這一年的中考數學卷子是有史以來最難的！甚至壓軸題還超綱了！姜流螢寫的這些是對的嗎？感覺寫起來很輕松的樣子诶？不會是亂寫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