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這個法子還是老夫人教我的,說什麼夫妻就是床頭打架床尾合,沒有什麼過不去的事情,要真的有,多睡幾覺就好了。
我嘗試幾次後,發現確實管用。
起碼陳書駿事後會十分害羞地問我:「姐姐,你舒不舒服?」
陳書駿果然半推半就了,眼看著我就扒開他的衣服的時候,竟然有人闖進來了。
嵩哥問我:「阿娘,你在阿爹身上騎大馬嗎?」
老天爺!
我想要找個地縫把這個逆子埋進去。
壞我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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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臉紅得不行,忙從陳書駿身上下去,整理了自己的衣服。
陳書駿倒沒有不好意思,他臉皮向來厚,對嵩哥兒說:
「嵩哥兒,你阿娘是在給阿爹講小故事呢。」
「講的什麼故事,我也要聽!」
嵩哥小短腿一蹬兒,直接爬上了床。
陳書駿摟著嵩哥兒,毫不害臊地把我也摟住,說:
「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
嵩哥兒一聽就覺得沒意思,又跳下床去跑遠了。
這次,我特意把門拴得SS的。
8
哄好陳書駿後,我沒了力氣,就隻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姐姐,你別要顧昌文了。」
「好。」
「姐姐,我問過大哥了,說再寫一封和離書,你就和顧昌文沒關系了。」
「好。」
話音剛落,陳書駿就把早就準備好的和離書給我了。
這人,心思都寫在臉上。
老夫人知道我沒去接顧昌文後,給我送來了一大盅老母雞湯。
關切地問我:「書駿這次鬧得兇了?這次不好哄吧。」
我點頭:「娘,你怎麼知道?」
「你眼底烏黑一片,定是累著了。」
我:「……」
這麼明顯嗎?
顧昌文突然上門了。
氣勢洶洶地找我和老夫人算賬。
他是拎著長劍過來的,進京後才聽說了我和陳書駿的事情,覺得自己頭上戴了綠帽子,這綠帽子還是他老母親自給戴上去的。
氣S了!
顧昌文一進來,就撞倒了嵩哥兒。
嵩哥兒坐在地上說:「你給我道歉!」
但顧昌文不認得他,也不想理會,抬腿就往前去。
嵩哥兒卻抱住了他的腿,說:「你個大壞蛋,我討厭你,快給我道歉!」
顧昌文被嵩哥兒鬧住了,生氣地說:「你是誰家孩子?這麼不聽話,你爹是誰?」
嵩哥兒不想告訴他,噘嘴說:「不知道。」
「你娘是誰?」
「不知道。」
「那你爹怎麼叫你娘?」顧昌文突然懷疑嵩哥兒的身份,看年紀,和傳聞中曾若寒的兒子差不多大。
他心中隱隱地有個不好的猜想,盯著這個孩子看了半日,眉眼像、鼻子像,還有那個倔勁兒和她一模一樣。
聽人說,當年曾若寒腹中也有過他的孩兒,若是當年他沒有假S,也許會生個比眼前小孩更乖的小郎君,或者是像窈窕那樣惹人憐的小娘子。
終究是他對不起曾若寒。
顧昌文想,若是若寒願意,他不介意養著她,給他一個容身之地。
想什麼呢?若寒是他的妻,不管她願不願意都要帶在身邊的。顧昌文默默地下定主意,攥緊了拳頭。
嵩哥兒不知道這一會兒的時間顧昌文想了多少的事情,隻是慢慢悠悠地說:「叫姐姐。」
顧昌文感覺很氣,甩開了嵩哥兒,繼續進來找我和老夫人算賬。
9
「阿奶,有人欺負我!」
小孩子哭得兇,把所有人都引了過來。
老夫人一看嵩兒坐在地上,心疼地摟入懷裡面輕哄:「我的乖孫,誰欺負你了?」
「他!」
順著嵩哥兒的目光看去,是顧昌文。
而顧昌文正SS地盯著我和陳書駿,氣不打一處來。
「曾若寒,你真有本事!竟然趁我不在家有夫有子了?」
顧昌文跟自己說了多次不要生氣,她是有苦衷的,但見到我的第一眼,還是壓不住怒火。
老夫人雖然不敢看顧昌文,卻還是第一時間為我說話:「昌文,你自己不也娶了新人。
「還有,你咋一進來就欺負嵩哥兒,看好好的一個孩子被你嚇成什麼樣子了?」
老夫人三句話都離不開嵩哥兒,顧昌文隻覺得氣頂天靈蓋,胸口窩火散不出去。
「這能一樣嗎?我是男子,娶榮娘不過是權宜之計,但曾若寒,她,她怎能負我?
「我們可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啊,她怎能另嫁別人?」
還沒見到顧昌文的時候,還有一絲愧疚,但聽了他說的這些話,那些愧疚早就蕩然無存了,對他說:「先進去喝口茶,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顧昌文很自然地進去,剛想在我旁邊坐下,陳書駿在後面拍拍他的肩膀說:
「顧將軍,你坐的是我的位置,請你讓讓。」
顧昌文不動。
老夫人說:「昌文,你和書駿置什麼氣?不就是一個位置,讓他坐怎麼了?」
顧昌文隻能起身,坐在了下首,還不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陳書駿十分有禮貌地說:「謝謝顧將軍了。」
10
下人端上來茶水,顧昌文剛抿了一口就不悅地吐了。
「我喜歡喝的是雨後龍井,怎麼上了碧螺春?」
老夫人說:「是書駿喜歡喝的。」
顧昌文更氣了,轉移話題說:「今晚我要在家裡住,書房裡面有些東西要收拾一下。」
老夫人聽到,頭低得更深了,更不敢看顧昌文:
「昌文,那我一會兒讓丫鬟給你收拾個客房,至於書房……書房我之前讓人給書駿放雜物了。」
顧昌文「唰」地站起身來,聲音氣得發抖:「好好好,這個家竟然沒有了我的位置,看起來我才是外人了!
「娘,曾若寒背叛了我,你是不是也不認我這個兒子了?」
老夫人連忙說。
「怎麼會?咱們有話好好說,到底還是一家人。」
見顧昌文不理會她,老夫人靈機一動,出了個餿主意:
「昌文,聽說你也生了個小娘子。
「要不讓兩家孩子定個娃娃親?
「這樣咱們還算是一家人。」
11
老夫人話音剛落,顧昌文就氣得摔了杯子,老夫人眼疾手快地讓小廝去接著:「快接著,杯子可不能摔了。」
但小廝哪裡趕得及,杯子「哗啦」一聲摔得粉碎,「乒乒乓乓」全是碎片。
老夫人心疼地看著:「這可是書駿送我的,早知道就不拿出來了。
「真是可惜。」
陳書駿在一旁安慰老夫人,給她沏茶:「娘若是喜歡,以後兒子再孝敬您更好的就行了。
「隻是我家嵩哥兒的婚事,要等嵩哥兒長大後自己定,可不能給他定個娃娃親。」
老夫人疑惑地問:「這是為何?」
陳書駿彎唇一笑,故意挽著我的手:
「因為我娶到了心愛的姑娘,也想讓嵩哥兒長大後娶到他心愛的姑娘。」
我何嘗不知道陳書駿是故意這樣說的,既說給我聽,也說給顧昌文聽。
為了讓他安心,我笑著回應他,招手把嵩哥兒叫過來。
「嵩哥兒,我和你爹爹想的是一樣的,那你怎麼想的?你願意和顧將軍家的小娘子訂婚嗎?」
嵩哥兒偷瞥了顧昌文一眼,說:
「阿娘,那個壞阿叔好兇,我不喜歡他。」
而後像泥鰍一樣地鑽到了老夫人懷中,撒嬌打滾:
「阿奶阿奶,你把那個人趕走好不好?不要讓他在我們家待著。」
顧昌文實在忍不了了。
這麼多人把他視作空氣一樣。
他的娘子跟別的男人成婚,生了孩子,還把自己的家給佔了。
顧昌文的目光看向曾若寒,不知道為什麼感覺無比窩火。
他從未想過若寒的身邊會有別人,在邊疆假S那些年,雖溫香軟玉,有妻有女,但他的心中從未有一刻忘記過曾若寒。
榮娘是離戎的公主,他滅了離戎,榮娘不怨他、不恨他,心甘情願地跟著他回了大曄,他不舍得讓榮娘為妾啊。
顧昌文這樣想,對我的怨恨就越多。
曾若寒啊曾若寒,你為何不等等我?
趁著所有人不注意抓起我的手臂,帶著我出了家門,翻身上門直奔將軍府。
陳書駿牽著嵩哥兒的手就跑過來追,但是顧昌文早就讓人圍住了顧府,一隻蒼蠅都不能放出去,更何況大活人了。
12
青骢馬跑得飛快,夜風像冰刃一樣剐得人難受,尤其是顧昌文緊緊地箍著我,把我攬入懷中,氣息裹著我,又重又濃。
我難受得緊,又捶又打:「顧昌文,你放開我,放開我!」
顧昌文卻單手騎馬,另一隻手託著我的腰,咬牙切齒地說:
「曾若寒,你別忘了,我們現在還是夫妻。」
顧昌文的話冷冷地墜了下來。
將軍府中,更深露重,李榮娘竟站在門前痴痴地等,見到顧昌文帶著我回來的,眼中有些訝異,隨即迎上來,向我行禮問安:
「姐姐,本該是早些去拜見的,隻是將軍一直不讓,直拖到了今日。」
李榮娘輕聲細語,看起來楚楚可憐,和我想象中亡國公主的模樣不同,在她身後,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好奇地打量,怯怯地朝我走過來,討好似的把她最喜歡的頭花給我:
「母親,我叫顧窈窕,我很乖,爹爹說以後咱們會在一起生活,你不要不喜歡我。」
小姑娘說完,又撲進了李錦娘的懷中,看起來怕生得緊。
顧昌文看著她們母女二人,眼中盡是疼惜。
李錦娘連忙說:「姐姐,臥房已經準備好了,您和將軍快去休息吧。」
顧昌文對李錦娘的安排很是滿意,絲毫不顧我的意願,把我扛進了後院。
我用盡全身力氣又踢了他一腳,這才停了下來。
「顧昌文,你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