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並未不耐煩,反而看著我,拿起手機加了聯系方式。
還給我發了一個打招呼的表情。
【好久不見。】
有一個姐妹神秘兮兮地湊近我:「知知,說不準真有戲,他剛才坐在那就時不時轉頭看你。
「小雅拉他過來,他也一直盯著你哎。」
我暈乎乎地努力睜眼,看向他,非常明確:「不認識。」
但還是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飯局結束後,我們在餐廳門口又見面了。
因為喝酒,不能開車,就打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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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風吹了一會兒,方雅的酒也醒了一點。
哀默地嚎了一聲,看到她老板出來,連忙止聲。
「姐妹犧牲那麼多給你找來的男人,你要是沒抓住真是對不起我。」
她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
拉著我就喊住她老板。
笑著說:「傅總,忙嗎?」
傅總停住腳步看著她:「不忙。」
方雅笑。
「我們都喝了酒沒法開車,知知跟我們不順路,你送送她。」
傅昀看向我,黑色的眸,有種我讀不懂的情緒。
4
「多謝。」
坐在傅總的車裡,看著外面的倒影。
我解釋道:「小雅喝多了,您別介意。」
「夏小姐還真講禮貌。」
傅總哼笑了一下,忽然把車停在路邊,轉頭看向我。
我一臉疑惑。
「夏知知,你不記得我了?」
我茫然地看向他,想著或許是之前有什麼業務往來我給忘了。
掩飾似的笑了幾下:「怎麼會,傅總大名如雷貫耳,我怎麼會不記得你。」
傅總臉色更沉,看著我,視線離我越來越近,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感覺到他的呼吸。
我有些不自在想推開他,卻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那我是誰?」
我愣住,他又問,「那我如雷貫耳的大名叫什麼?」
這樣的壓迫讓我投降。
「抱歉,我……」
他哼了一聲:「傅昀。」
我卻感覺到他掌間的熱度傳到我的手腕。
不自覺地向後躲了躲。
他坐直身子,重新啟動車子:「別再忘了。」
坦白說,即使他告訴我,我也沒想起來他是誰?
可腕間的餘熱似乎被封在那裡,一直散不去。
酒精的作用讓我的自控力下降。
從副駕駛看過去,他那張冷臉,五官格外分明,優越的下颌線。
記憶像串臺的節目,痛苦被放大。
楚寒和他助理在我們婚房的纏綿喘息,國外的那些照片。
車停在公寓樓下。
「到了。」
我靠近他,呼吸打在他的臉上:「上去坐坐?」
傅昀攥住我的手腕,停住我的動作,向前一傾,黑色的眸子盯著我,可以看到他輕顫的瞳孔。
「怎麼坐?」
低沉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帶著掠奪似的壓迫。
我心頭顫了顫,有片刻的清醒,「算了。」
成年人的話不需要說得那麼清楚。
我抽回手,剛想說多謝你送我回來。
剛開口,卻被他堵住,猝不及防,大手抵在我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
帶著強勢和迫不及待。
我意識漸漸迷離。
在我快要喘不過氣時,他松開我,抵在我唇間說了句:「是你先招惹我的。」
傅昀準確地找到我的公寓位置,打開門,還在玄關迫不及待吻了上來。
撕扯我的衣服,最後抵在客廳的沙發上。
在緊急關頭,他停了下來,看著他隱忍猶豫的眼神,暴起的青筋,我直接攬住他的脖頸吻了上去。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對待一個珍寶。
我盯著他,按理說這麼帥的男生,我不可能記不清。
但我已經累得不想說一句話,想問的話也沒問出口,眼皮很沉,隻想睡覺。
外面一直響的電話也沒接。
明天還要趕飛機。
5
第二天醒來時是在臥室,渾身幹淨清爽。
公寓裡早就沒了傅昀的身影。
昨日的情景還歷歷在目,身上的感覺還存在。
我低頭嗤笑一聲:「果然男人都一樣。」
但傅昀這個人,還是有點素質的,客廳幹淨整潔,昨日的凌亂被收拾幹淨。
明明是我主動的,心底空落落的,就感覺這世界上被拋棄的隻有我一個人,眼淚不由自主掉了下來,滴在地上。
我深吸一口氣隨意擦了一下。
訂好的車馬上就要到了。
我換了身衣服,拿了收拾好的行李下樓。
剛剛好司機師傅到了。
再也不見,這座,我付出了整個青春的城市。
坐在車裡,外面的景象一直向後流動,直至看不見,就像曾經發生的一切。
有人向前走,有人還停留在原地。
此前我一直沉浸在楚寒大學時對我的關心,大雨天給我買藥送到宿舍樓下,春節的時候跨越千裡到我支教的地方給我過年。
也迷戀他對我的告白,那日海邊的求婚,他顫抖的手,通紅的眼睛,我以為是他最鍾情的告白。
是一生的誓言。
但,人哪有總在原地踏步的。
我拿出手機,刪了楚寒和傅昀的聯系方式。
短暫的相遇,是報復,也是放縱。
直到半個月後,國內的一個陌生號碼打給我。
「夏知知,你在哪?」
聽出是楚寒的聲音,我很意外。
依照我對他的了解,他很生氣,但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緒。
「桌子上的東西你應該看過了,祝你安寧小姐幸福,別再給我打電話了。」
「你是吃錯藥了?知知,我工作很累,真的沒時間總是哄你。安寧都不和你計較之前的冒犯,你倒是得寸進尺了。」
我擰眉:「楚大總裁,你應該識字吧。
「訂婚的戒指就留在信封裡,我們分手了。」
我聽到電話那頭長舒一口氣,聽起來很疲憊。
「知知,我已經給你臺階下了,你不要挑戰我的耐性,掛了這個電話,我不會再給你打了。」
我氣笑了,原來我以前在他眼裡那麼卑微,他給我臺階我就得感恩戴德順著臺階往下走。
「所以你……」
他沒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
沒過一會兒我收到消息。
【既然你想出去玩兩天也好,自己注意安全,但是,夏知知,你得告訴我你在哪?】
【乖,別讓我擔心。】
惡心。
我把這個號碼也拉黑。
要不是這個號碼用了很長時間,和朋友,同事之間的聯系都靠著這個電話號碼,在出國的那一天就把它注銷了。
沒過幾天,國內的朋友忽然給我打電話,說楚寒到處找我。
都找瘋了,凡是和你有關系的他都打電話問了一遍。
我隻覺得好笑,他但凡去我公司問一下,就知道我出國了。
但是他沒有,他連我在哪工作都不知道。
因為我的工作在他眼裡可有可無,根本不重要。
但是除了那幾個朋友,知道我出國的朋友也沒幾個。
我跟她說,別理他就行。
可楚寒的兄弟給我打電話,語氣急迫:「嫂子,楚哥出了車禍,情況緊急。
「現在在醫院,你快來一趟!」
我心裡下意識一緊,說:「去找你的小嫂子吧。
「我跟楚寒已經分手了,他的一切都跟我無關。」
我愛楚寒,也尊重他的兄弟,曾經也是真心對待他們。
可是他們卻欺騙我,看我的笑話。
跟著他一起耍我。
電話那頭的人噎了一下。
語氣訕訕:「嫂……嫂子,我那是開玩笑的。
「你以前把楚哥看得比命還重要,我知道你現在心裡還有氣沒撒出來,你就趁這個機會互相給個臺階下了,這事就算完了。」
他說得想當然,似乎是給了我這麼一個機會我就要感恩戴德。
「明澤。」我平靜地告訴他,「訂婚是他為了給安寧出氣,要徹底取消的,我跟他已經分手了,而且,我已經有新的男朋友了。」
「怎麼可能。」他忽然大聲說出來,「誰不知道你舔……不是……」
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知知,我……沒別的意思。」
我笑了一下,無所謂地補充他未說完的話:「大家都知道我是楚寒的舔狗。所以他肆無忌憚地出軌,你們高高在上地包容,跟著他一起騙我?」
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一陣強烈的撞擊聲,像是什麼東西被砸碎。
「愛來不來!最好永遠別回了。」
是楚寒的聲音。
明澤勸他:「楚哥,你別激動,知知就是還在脾氣上,以前哪一次她再大的脾氣,不都是先跟你和好的。」
「你告訴她,明天不回來,以後就再也別回來了。
「我可以原諒她一次任性,也可以包容她兩次,但次數多了就是不識好歹了。」
「楚寒哥哥,你別動氣,夏姐姐,也隻是想讓你多多在乎她嘛。」
我笑了一下:「你們是聽不懂人話嗎?」
我告訴明澤一個現實,「你要是沒事就看看我朋友圈吧。」
6
朋友圈裡是我跟一個金發碧眼,五官深邃的同事合影。
他雖然長得高冷,但是性格開朗。
「夏知知她敢!」
楚寒看到照片之後,臉沉得都能滴出墨來。
安寧勸他,他卻猛地甩開了她的手。
隨即像是意識到什麼,在她錯愕的眼神下緩聲說道:「天色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楚寒的腦海裡一直盤旋著那張照片的兩人明媚的笑容。
夏知知,你有種!最好別向我服軟!
他讓明澤給他辦出院手續。
「楚哥你傷還沒好。」
「S不了。」
他是真的出了車禍,隻是沒說得那麼誇張。
楚寒換上自己的衣服,夏知知,你會後悔對我這個態度。
他讓人直接停了我的卡。
在他心裡,我的工作無關緊要,掙不了多少錢,可有可無,打發時間。
我整個人都是依附於他而活的。
他給了我一張無限額的卡,隨便刷。
「要是沒了我,看你還能不能愜意。」
但他要是仔細看我給他留下的戒指和信,就知道,那卡我根本沒動。
幹幹淨淨地壓在下面。
自從來到國外,最開心的就是我爸媽。
終於能夠一家團聚。
但是最開始的日子他們對我越好,我就越愧疚。
竟然為了一個男人,放棄了養了我二十多年的父母。
我按部就班地工作。
沒想到在國外見到了第一個熟人,傅昀。
他竟然成了我的甲方。
辦公室裡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像是從來不認識我。
既然這樣我也做好本職工作。
工作交涉得差不多,我送他們出去:「傅總您慢走。」
傅昀落後了別人幾步。
呵,他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可是這笑卻不是善意。
「傅總?」他看著我,伸手關上門,一步一步壓制著我,「夏經理吃幹抹淨了,就不認人了。」
他湊近我的耳朵,溫熱的氣息一下又一下灑在我的脖頸,「你那時候可是叫我阿昀的。」
「你!」他那時候明顯暗示著什麼。
過去的記憶猛地襲來,我被他激得羞憤,伸手想打他。
卻被他一手握住,手被他包裹在掌心,帶到自己的胸口。
眼神緊緊地盯著我:「為什麼拉黑我?」
他的聲音聽起來卻有幾分脆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