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變得騷動。
我跪下來,摸了摸溫洋的頸動脈,已經沒有搏動了。
然後我開始給他做心肺復蘇。
做的時候我整個大腦都是空白的。
怎麼會這樣呢,我已經把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了。
他怎麼還會引發哮喘呢?
不隻是我,工作人員也拿來了急救箱。
跪在地上跟我一起急救。
這時,溫洋後媽趕過來,看到這一幕臉都嚇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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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尖叫一聲,“洋洋!”
緊接著她一把推開我,“別裝模作樣了,洋洋有哮喘,你們又噴香水又恐嚇他,是你們害得他發作的。”
聽到她的話,我一愣。
上輩子溫洋是被米陽又打又踹之後發作的哮喘,導致我一直以為他是因為恐懼引發的哮喘,忽略了米陽喜歡噴香水這件事。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人拍下了視頻發到網上。
不到兩個小時,高鐵廁所教育小孩事件就火遍全網。
而我們四個,也在下了火車之後被帶到了當地派出所。
剛開始米陽還沒拿這當回事。
進派出所的時候還給家裡打了個電話要錢。
她爸爸應該是看到了網上的新聞,問她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教訓了一個小孩,可能要賠點醫藥費。”
掛斷電話,米陽問其餘兩個人要不要晚上跟她出去吃飯,說附近有一家法國餐廳,她現在定位子,一會兒就能吃上正宗的法國大餐。
三個人此時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在一邊嘻嘻哈哈地笑。
直到警察一臉嚴肅地走進來,米陽還張口問:“警察叔叔,他家屬什麼時候來啊,不然我們先去吃頓飯,等他們來了您再通知我們。”
警察表情嚴肅,“你們還想出去吃飯?”
米陽卻誤會了這句話背後的意思,笑嘻嘻地說:“您放心,我有錢,肯定不會跑,讓我賠多少都行,相反是這個女的,你們可要看好了,她是個窮鬼,肯定賠不起。”
江暖還附和她,“是啊警察叔叔,我們陽陽是小公主,不會逃避自己的責任的。”
看她們這態度。
警察痛心疾首,“你們竟然還能笑得出來,你們知不知道,被你們拉進洗手間的那個小孩剛才搶救無效,S了!”
聽到這句話,米陽臉上的笑戛然而止。
愣了幾秒後,她臉色慘白。
“怎,怎麼會?他怎麼會S呢?”
旁邊的江暖急了,問米陽:“你不是說那小孩是裝的嗎?”
米陽傻眼了,“警察叔叔,你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吧?”
警察罵道:“誰會拿這種事跟你們開玩笑,那小孩有哮喘,送到醫院就已經不行了,所以接下來問題你們要想清楚再回答,你們把小孩帶進衛生間後幹了什麼?是不是你們嚇得他精神高度緊張,所以引發了哮喘?”
意識到情況嚴重,米陽嚇得全身都在打哆嗦。
警察問什麼她都說不是,沒有。
就在警察決定讓她冷靜一會兒時,一直沒開口的劉穎開了口。
“警察叔叔,我舉報,那小孩哮喘發作,是被白芍嚇得!”
4
劉穎此話一出,房間裡立刻安靜了幾秒。
米陽和江暖愣了幾秒之後,立馬心領神會,紛紛指向我。
米陽:“對,警察叔叔,這件事跟我們沒關系,都是白芍做的,是她先覺得那小朋友吵,口頭教育了他一下,後來小朋友安靜下來了,她不依不饒,我是為了她出頭才跟小朋友媽媽吵起來了,去了衛生間,都是她動的手。”
江暖也跟著說:“對,我證明,警察叔叔,那小朋友的S跟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兩個人一唱一和,仿佛說的是真事一樣。
上輩子她們就這樣汙蔑我。
隻不過當時我確實跟著一起進去了,是在衛生間裡告訴米陽還是不要這麼做,容易給小孩子造成心理陰影。
米陽當時就罵我聖母心泛濫,說我這種人不得好S。
後來警察問話時,她們三個人卻默契地改了口。
把所有過錯都推到我身上。
衛生間也沒有監控,所以她們三個人對我的指控成立了。
可這次我進去時,跟米陽吵了一架,那麼多人都看見了,還拍了視頻,我不相信警察還信這些鬼話。
果不其然,聽了她們三個人的話,來問話的警官皺眉:“你們三個說得是真的?可我們看到的視頻不是這樣啊,跟溫洋媽媽吵架的是你。”
警察一指米陽,她慌了慌神,又很快鎮定下來。
“我是跟那個小朋友媽媽吵架了,可我也是因為白芍才跟她吵的,進了衛生間後,我本來想說兩句就算了,是米陽動的手,她打了那小孩一巴掌,又踹了他一腳。”
江暖也跟著狡辯,“是啊警察叔叔,我們是去勸架,可真的沒有打人啊。”
我冷哼一聲,剛準備拿出證據直接打這三個人的臉。
劉穎補刀,“警察叔叔,這件事你們真冤枉我們了,我們都不知道溫洋有哮喘,可溫洋哮喘發作後,白芍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她早就知道溫洋有哮喘,所以故意帶他去了洗手間,想上演一出大學生高鐵救人的戲給自己加學分,我們是被她當槍使了。”
聽到這句話,我抬頭看了劉穎一眼。
劉穎是她們三個裡面最不愛說話,最愛笑的一個。
在米陽針對我的那段時間裡,她私底下也跟我偷偷吐槽過。
也就是她讓我跟米陽服軟認輸,我一直覺得她人不錯。
沒想到她是最有心機那個人。
她之所以一直往我身上潑髒水,也並不完全是想要保全米陽。
她也踹了溫洋一腳,恐怕她是覺得這件事跟自己也脫不了關系,還不如站在米陽那一頭。
她們三個人七嘴八舌,警察叔叔被吵得頭疼。
他一拍桌子,“肅靜,這件事也不能全聽你們說,一切還是要有證據,你們說是白芍打得溫洋,有證據嗎?”
她們三個面面相覷之時,另外一個警察敲了敲門。
“隊長,她們學校的老師來了。”
說完,導員進了門。
看到導員,米陽就像是看到了親人。
“導員,您可來了,您可要跟我作證,我沒有S人。”
聽到這話我都想笑,導員都沒在火車上,怎麼能給你作證。
誰料,聽完整個事件經過。
導員想也沒想,開口就說:“那應該就是白芍做得沒錯!”
5
聽到導員這句話,三個人眼前一亮,大呼導員明察秋毫。
警察皺緊眉頭,反問導員:“你說白芍是嫌疑人,是你看到整個事情經過了?”
導員搖頭,“我沒看到,不過我這三個孩子是不會撒謊的,警察同志,您不知道,米陽她們三個是優秀學生代表,她們不可能說謊的,而白芍,好多同學都說她性格古怪,喜歡打人,跟她相處不來。”
我冷哼一聲,“這優秀學生代表是怎麼來的,還不是給你送禮來得嗎。”
我此話一出,導員臉一黑,接著對我破口大罵:“白芍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收什麼禮,我看你不但腦子不行,人品也不好,你平日裡就喜歡跟同學起衝突,現在把小孩都打S了,你給學校捅了這麼大簍子,不隻是國家要懲罰你,學校也會處罰你,等這件事解決完,你也別回去上學了。”
見導員這麼站自己,米陽更得意了。
“白芍你別狡辯了,趕緊自首吧,看在咱倆同學一場的份上,我給你介紹個好一點的律師,爭取讓你少判兩年。”
我懶得再跟她們掰扯,扭頭看向警察,“警察叔叔,溫洋家屬有說要做屍檢嗎,據我所知,不隻是情緒激動能引發哮喘,刺激一點的香水也可以,今天我們四個人當中,她們三個都噴了香水。”
聽到我的話,警察點頭,“對,醫院那邊也說可能是香水味引起的。”
聽到這句話,米陽大呼冤枉。
“警察叔叔,香水是白芍送給我的,再說就算是我們噴了香水,也不算S人吧,法律上有香水S人要坐牢的說法嗎。”
劉穎又站了出來,“警察叔叔,現在案件都清晰了,白芍送我們香水來噴,她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一切矛頭都引向我們,等溫洋一出事,她正好救人,得名又得利。”
她們三個人喋喋不休,警察卻皺眉,喊了一聲,“肅靜!”
他抬頭問我:“這件事你有什麼要說的?”
我平靜地說:“米陽帶著溫洋去衛生間,對他又打又罵,劉穎踹了溫洋一腳,她們三個人的恐嚇加上身上的香水味刺激到了溫洋,引發他的哮喘,我全程都在阻攔她們,她們三個人剛才都是在說謊,在汙蔑我。”
警察看起來比較認可我的說法,“你說的這些,是真的嗎?”
導員輕笑一聲,“什麼說謊,一個人是說謊,三個人也是說謊嗎,再說人家怎麼不汙蔑別人,偏偏汙蔑你,警察同志,你看她謊話連篇,趕緊把她抓起來吧。”
警察訓斥她:“你說抓就抓呀,這裡又不是你們學校,凡事都要講證據。”
米陽很不高興,“警察叔叔,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三個人會誣陷她一個嗎,是不是她給了你什麼好處,我告訴你,她能給你好處,我都能給雙倍。”
警察被氣得臉都紅了,“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跟她什麼關系都沒有。”
米陽說道:“既然什麼都沒有,你趕緊把她抓起來呀,我們三個都能作證,我們三個就是證人。”
隨著米陽起哄,其餘兩個人也跟著叫起來。
說這個警察假公濟私,明明都問出來了,還拖拖拉拉不辦。
米陽甚至放了話,說要去投訴他。
她們的爭吵聲又吸引來了一個警察,應該是這裡的領導。
問已經紅臉的警察發生了什麼。
米陽惡人先告狀,“領導叔叔,這個人包庇犯罪嫌疑人,是白芍害S的那小孩,跟我們三個沒有關系,不過出於人道主義,我願意拿出點錢給那個小孩做賠償,你們趕緊把我們放了吧,我回去拿錢,我爸爸你說不定也認識,就是隔壁市的首富。”
米陽以為提起自己的爸爸會管用。
誰知這位領導冷笑一聲,拿出手機。
“你說這件事跟你沒有關系,那這個錄音你怎麼解釋?”
6
在來派出所的路上,我就把在衛生間的錄音發到了網上。
高鐵衛生間封閉性好,什麼聲音都錄得清清楚楚。
視頻的傳播需要時間,在米陽她們瘋狂冤枉我的時候。
這份錄音已經在網上傳瘋了。
與此同時,有同車廂的人口述了事情經過。
我怎麼阻攔她們去衛生間教育溫洋,又怎麼跟她們三個吵了一架。
還有人曝光出溫洋搞出來的動靜根本不大。
在溫陽出聲半個小時之前,有個沒素質的男人一直在打電話。
就坐在米陽前面,但是米陽一句話都沒有說。
小溫洋隻是站起來碰了她一下,她就暴躁地開始罵人家祖宗十八代。
評論區已經有人扒出來米陽的背景,直接去攻擊她家的產品。
【這仨女的真不要臉,真這麼正義,為什麼要欺負一個小孩,怎麼不去教育那個成年男人。】
【欺軟怕硬算什麼本事,現在大學生真有意思。】
【現在人們的素質真是堪憂,難道我們連一個孩子的吵鬧聲都容忍不了嗎。】
【真想象不到,這三個女的和那個救人的小姑娘竟然是一個學校的,那小姑娘是真的想救那小孩啊,全身都在用力。】
看著這些東西,米陽臉像是開了染坊。
一會兒黑一會兒白。
證據擺在面前,米陽全身都在發抖,“這不是真的,這是AI合成的,這根本就不是我的聲音。”
剛才被她氣到臉發紅的警察終於揚眉吐氣,“是不是真的,一查就能查出來,不過在此之前,你們還是分開問話吧。”
米陽被嚇哭了,“不,我不要,你們給我爸爸打電話吧,我不要跟你們說這些了,有什麼話你們都跟我的律師談。”
隻可惜生活不是演電視劇。
跟律師談也需要走流程。
我們四個還是被分開了。
我有錄音,還有很多目擊證人,他們問的每一個問題我都能回答上來。
很快我就被排除了嫌疑。
相反另外三個人,因為沒有時間串供。
她們雖然都往我身上推,但是細節還是暴露了。
我率先走出派出所。
導員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