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慈愛的目光落在岑玉身上,像是要將她深深印在腦海裡。
緊接著,所有的治療儀器盡數停止運轉。
察覺到媽媽的狀態急轉直下,岑玉慌亂地喊醫生。
“醫生!”
岑玉衝到門外,卻發現原本守著的醫生一個都沒了。
連滾帶爬地去看向其他vip病房,全都正常。
岑玉突然反應過來,柏妄那句‘你媽愛S不S’並不是在放狠話。
而是真的想讓媽媽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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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媽媽生病,柏妄一手建立這家醫院。
所有醫生全部都是由他直接調遣。
就連柏父都做不了主。
淚水模糊了雙眼,岑玉顫抖著手給柏妄打去電話。
冰冷的機械女聲傳來,讓岑玉的心跌入谷底。
他這是,為了防止自己打擾他和夏怡的好事,把自己拉黑了?
可媽媽怎麼辦?
媽媽本來就隻剩下半個小時了。
要是沒了醫療器械,就連十分鍾都堅持不了。
微信、電話、各種聯系方式全部被拉黑了。
甚至連柏妄的助理都聯系不上。
就在這時,一條推送跳了出來。
#神秘富豪竟是京圈太子爺柏妄。多年恩愛一場空,柏氏集團總裁夫人即將換人!
一條小道消息,卻讓岑玉看到了希望。
她知道這樣會讓一切公之於眾,也會將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愛情,最不堪的一面,徹底暴露在大眾面前。
可她沒有辦法。
這是她能聯系到柏妄的唯一方式。
岑玉打開許久不更新的賬號,帶了那條推送艾特柏妄。
“柏妄,我再也不跟你生氣了,求求你救救我媽。讓那些醫生回來好不好?”
原本一條無人問津的小道消息,隨著岑玉的轉發,熱度直線彪升。
從熱搜第一到第十全都是二人的消息。
岑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手機,生怕錯過他一絲消息。
網上的討論熱火朝天。
一如十年前那場二人相愛的世紀婚禮。
“什麼情況?這不是才過了十年嗎?我還有柏氏集團總裁跟岑玉的婚禮記錄呢。”
“就是啊,當初柏總說這輩子都會愛岑玉,還讓全網監督呢,這麼快就變心了?”
“柏妄一個大總裁,有女人就有女人吧,可怎麼能把人媽媽的醫療斷了?”
“別瞎說,夏怡和柏妄本來就是青梅竹馬,按照時間來說,岑玉才是那個鳩佔鵲巢的小三。”
評論下面眾說紛紜,柏氏股票幾近跌停。
不到五分鍾,柏氏集團官號親自下場。
岑玉以為終於可以讓媽媽多活一會兒,可等來的卻是她‘被盜號’的通知。
緊接著,連帶著岑玉發的那條消息也沒有了。
再次刷新,整個微博全部癱瘓。
岑玉不S心地把微博發了一遍又一遍。
可無一例外,剛發就被刪除了。
緊接著,柏妄的電話打來。
甚至都不等岑玉說話,劈頭蓋臉便是一頓罵。
“岑玉你在發什麼瘋?我為了這個項目耗費了多少心力你不知道嗎?非要在這個時候,用這個給我添堵?”
“夏怡都這樣了,你吃醋也要有個限度!你要是再敢在網上瞎說一句,你媽媽的醫療就徹底斷了。”
背景裡,時不時傳來動畫片和夏怡的笑聲。
“柏妄哥哥快來陪怡怡看海綿寶寶。”
岑玉剛想張口,電話那頭便傳來掛斷的忙音。
柏妄想到岑玉的樣子,心中一陣煩躁。
幾分鍾後,醫生急匆匆的趕過來,開始搶救。
可本在全力情況下都搶救失敗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在斷電之後搶救成功呢?
媽媽揮開了醫生,目光慈愛地看著岑玉。
“別白費力氣了。岑玉,如果真那麼難過的話,就放手吧。”
“媽媽希望你幸福。”
媽媽說完,永遠地閉上眼睛。
此時,距離前往巴黎還剩三天。
這一天,岑玉永遠的失去了媽媽。
岑玉抱著媽媽,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家人,也沒有了。
岑玉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目光空洞麻木。
好像一陣風都能將她吹散。
幾個醫生也不太好受。
“抱歉,夫人。是柏總說要求停止一切醫療供給。我們也沒辦法....”
另一個醫生附和:“是啊夫人,我們跟柏總說了,您母親似乎被注射了什麼東西,可柏總根本不聽我的,非說是您拉著我們一起演戲。”
醫生緊張地看著岑玉的反應。
可岑玉就像是聽不到一般,隻是緊緊抱著媽媽的屍體。
眼神空洞而又麻木地盯著某處。
眾人沒有辦法,隻能給老柏總打去電話。
半個小時後,老柏總脖子上纏著紗布,看著曾經兒子指天發誓要愛一輩子的人,不過十年,就落得這般下場。
深深嘆了口氣。
“柏妄那個臭小子,現在是越來越過分了。我這就幫你好好教訓他一頓。”
話是這麼說,可全海城的人都知道,當初柏妄少年時能不靠柏父闖出一片天地。
更別說是現在如日中天的柏氏集團總裁了。
岑玉僵硬地轉過頭,看向柏父。
“爸,我媽要我幸福。可是您說...什麼是幸福呢?”
柏父沉默著,不知如何安慰。
岑玉相依為命的媽媽S了,再多的話都是徒勞。
她狠狠擦掉眼淚,看著柏父。
“我要離婚。”
柏父還想再說些什麼。
可看著岑玉堅定的臉,最終什麼都沒說。
隻是深深嘆了口氣。
柏父想到當初醫生說的話。
“去查,明明之前還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不行了?”
說完看向岑玉。
“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還你媽媽一個公道。”
見岑玉依舊抱著媽媽沒什麼反應,老柏總的眼中滿是復雜。
岑玉麻木地操持完媽媽的喪事,抱著骨灰,仍然有一種不真實感。
明明上個月還在催她趕緊要孩子,怎麼突然就沒有了呢?
岑玉抱著小小的骨灰壇,再次回到海城別墅。
別墅內傳來女人的嬉笑聲。
岑玉打開門,漫天飛舞的羽毛,柏妄和夏怡拿著枕頭嬉鬧。
漫天落羽中,男人將女人壓在身下。
岑玉站在門口,麻木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餘光瞥見岑玉,夏怡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眨巴眨巴眼睛,一臉懵懂地看著柏妄。
“柏妄哥哥?”
回應她的,是男人的吻。
大手探進裙底,夏怡嬌滴滴的溢出一絲輕哼,生怕站在門口的岑玉聽不見。
二人在岑玉住了十年的家,幹柴烈火。
柏妄似有所感,抬頭望去,和岑玉空洞的眸子對個正著。
心底沒由來的升起一股恐慌,著急忙慌地從夏怡身上爬起來。
穿上衣服,小心翼翼地看著岑玉。
“岑玉?你去看媽回來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岑玉垂眸看著坐在地上一臉挑釁的夏怡。
“不用解釋,我不介意。”
夏怡伸手,一臉懵懂。
“柏妄哥哥抱抱。”
柏妄松了口氣,轉頭熟練地將她抱到腿上,哄孩子似的輕輕拍著她的背。
想到岑玉還在,動作一頓,見她真的沒有什麼反應,這才放下心來。
可看著岑玉平淡如水的模樣,柏妄的心裡卻沒由來的煩躁。
總覺得想是即將失去什麼似的,讓他坐立難安。
岑玉抱著骨灰,坐在另一側沙發上,和他相對而立。
“我們離婚吧。”
柏妄輕拍夏怡的手一頓,看到桌子上的離婚協議。
“你不是說你不介意嗎?現在又在鬧什麼?”
岑玉低頭沉默。
柏妄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還是因為我讓醫院斷了幾分鍾的醫療?就幾分鍾而已,你至於嗎?”
“要不是你費盡心機要我過去,我也不會...”
岑玉猛地抬起頭,打斷他的話。
“至於。”
幾分鍾,卻要了她媽媽的命。
從她進來到現在,柏妄甚至沒有注意到她懷中的骨灰。
岑玉直勾勾的盯著柏妄的眼睛。
“當年你做生意失敗,媽媽拿出全部積蓄鼎力支持你。”
想到媽媽,岑玉的眼睛裡滿是淚水。
“我不是養不起,是你說緹州的醫療條件好,為了報答我媽媽的知遇之恩。”
柏妄下意識避開岑玉的目光。
“我不同意離婚,你發微博給公司造成了多少損失你知道嗎?夏怡的事,等我這個項目做完,我再好好跟你解釋。”
岑玉看向他懷裡的夏怡。
柏妄摟著夏怡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你別為難她,這是我們欠她的。”
岑玉麻木地扯了扯嘴角。
“或許吧。”
夏怡的目光落到岑玉懷裡的骨灰壇上。
“姐姐,這是什麼?給怡怡嘗嘗。”
夏怡說著,從柏妄的腿上下來,直直的伸手搶她懷中的骨灰。
柏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頓時瞳孔一縮。
慌亂地站起身來。
“怎麼回事?這是誰的骨灰?”
岑玉抱緊媽媽的骨灰。
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流。
“沒誰,籤字,我們離婚。”
夏怡伸手去搶。
“姐姐給怡怡玩。”
岑玉躲閃不及,骨灰壇被打碎,灰白色的骨灰撒了一地。
隨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哇的一聲哭出來。
“姐姐的壇子裡是蚊香灰,為什麼不給怡怡玩兒。”
岑玉慌了,慌忙跪在地上,想要把骨灰收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