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遊戲上的S對頭是個學霸,押題賊準。
為了高考,我和他網戀一年,當他舔狗騙他補課。
後面,我如願上了清大。
反手給他發了分手短信。
原本熱鬧的教室瞬間鴉雀無聲。
英俊教授紅了眼圈,手忙腳亂地關投屏。
隻見聊天界面上蹦出一句話:
【對不起,我懷了別人的孩子,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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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一句 mmp 差點蹦出來。
反復確認頭像後,心如S灰。
是我的小號。
我完了。
誰能想到網戀一年的對象竟然是我大學老師!
旁邊的舍友還扣著我的手臂,連連爆粗:
「臥槽臥槽臥槽,牛逼啊!哪個女人這麼猛!」
那個牛逼的女人在這裡。
我忍不住趴在桌面上,看著講臺上失魂落魄的英俊教授。
哎?
不是吧?
教授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都蒙了一層水霧,眼尾泛紅,真哭了?
難道他真的喜歡上我了?
我忍不住有點蠢蠢欲動,如果長成這樣也不是不可以……
「這節課暫時自習。」
教授丟下這句話,匆匆離開。
教室瞬間炸開了,同學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原因無他,那是位祖宗。
清大史上最年輕的教授,世界 top1 大學本碩博連讀,跳級畢業,履歷在百度百科都有一長串的祖宗。
明星臉蛋,模特身材,堪稱行走的少女收割機。
更重要的是,傳聞鄭教授面冷心冷,不碰情愛,潔身自好——
卻被綠了!還被甩了!
這則消息瞬間點燃校園論壇。
有人將那天鄭教授眼睛通紅的樣子拍下來,放上去。
底下蓋起了厚厚大樓。
我宛如S狗一般躺在床上,刷著屏幕,忽然虎軀一震。
「我擦?!自S?!」
有人拍到了鄭教授徘徊湖邊,黯然神傷的模樣。
配文:【救命!教授不會想不開吧?!】
我慌了。
我隻是分個手,不是要逼他去S啊!
我拿出手機,切換小號,一大片信息跳出來,差點把手機卡了。
因為心虛,發了那句分手的話後,我就沒再登錄小號。
鴕鳥似的,不想去看他的回話。
聊天頁面一大片他發來的話,從質問到哀求。
最後那句:
【唐詩禮,可不可以不分手?】
2
我真慌了。
這他媽誰能想得到堂堂高冷教授竟然是個戀愛腦?
都懷別人孩子了,還求著挽回?!
我麻溜地爬下床,套上外套帽子,鬼鬼祟祟地溜出去,趕往湖邊。
一邊走一邊猶豫要不要給他發信息挽回。
就說遠方表妹拿我手機亂說的?我們不分手?
我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唐文文!醒醒!
那一年當舔狗的恥辱還要繼續嗎?
別忘了當初你是真拿表妹的照片騙他的!
想到這裡,宛如一盆冷水劈頭蓋下,將那點子動搖澆了個徹底。
我瞥了一眼玻璃倒映著的身影。
衛衣長褲,虎背熊腰,一頭天生卷發如同炸毛的金獅子。
哦,臉上還有高三熬出來還沒消下去的大痘痘。
這才是我,一個身高一米七,體重一百七的S胖子。
有什麼資格蕩漾?
小鹿亂撞的心,啪嘰一下摔S了。
3
我也不是故意要騙他的。
我發誓,一開始我隻是借著打遊戲發泄高考壓力。
一不小心和對面打野槓上了,他連S我十八回。
我問候了他十八代祖宗。
問候一次他S我一次。
S到最後,看到他的 ID 都反射性文字輸出。
就這麼結下梁子,成了S對頭。
後面我們共同好友橘子告訴我,他押題賊準,去年高考多虧了他才考了高分,順利錄取。
我心動了,我想考上頂尖大學。
我爸媽車禍S了,舅舅舅媽打著照顧我的名義堂而皇之地搬進我家,花我爸媽的S亡撫恤金。
我不如唐詩禮天賦高,她是年級第一,學習不費吹灰之力,而我,徘徊在前十之間,快要絕望。
我很清楚除非我考上一個好大學,否則舅舅不會支付我的學費。
所以我放下自尊,當了鄭知秋的舔狗。
從問候十八代,到每日想他一百八十遍。
我使出了渾身解數,還拿了唐詩禮的照片冒充,日復一日的不要臉不計成本的攻陷之下,我終於摘下了這枝高嶺之花。
就連橘子都私聊我一句:【你大膽追愛的故事都被遊戲論壇置頂了。】
我愛得轟轟烈烈,眾所周知。
他開始盡心盡力地輔導我。
這祖宗的確有實力的。
在他的指導下,我嚴重偏科狗屎一樣的數學。
從及格線上,硬生生拽到了高考 138。
我,唐文文——
年級第十逆襲第一,市文科狀元,錄取清大。
我永遠忘不了出成績那天,舅舅舅媽臉上五彩繽紛的樣子。
我抹了一把臉,認命了。
祖宗,真欠了你的!
4
我火急火燎地趕到湖邊,發現那裡已經圍滿了裡三層外三層的學生。
可偏偏沒一個人上前去把在湖邊站著的鄭教授給拽回來。
而話題的主人公俊美的臉上凝著悲傷,一雙桃花眼正黯淡無光地看著湖邊。
微風吹過,拂起他的發絲衣角,好似下一刻就會化作湖面的泡沫。
我頭皮發麻,隨機問了個人:
「同學,鄭教授這是在幹嗎?」
對方看見我忍不住露出厭惡的神情,離遠了點。
我很不自然地緊了緊衣服。
跑得快了,就出汗了,胖子怕熱,我也不想的,就是太著急了。
「你眼睛瞎啊,沒看到嗎,鄭教授為情所困,幾欲輕生。」
「怎麼沒人攔著?」
「誰敢攔?前面有女生想過去,但被罵跑了。」
哦對,這位祖宗脾氣也不好。
我混在人群中,焦灼地看著,不敢上前。
這要是過去了,說啥?
說我就是唐詩禮,我拿假照騙了你一年?
那我四年的大學生涯可以提前結束了,社S。
在我猶豫不決時,鄭教授忽然往前走了幾步,周圍響起一片抽氣聲。
我腦子裡名為理智的弦繃斷了。
想也不想地衝出去,放聲大喊——
「且慢!」
5
我拿出生平最高時速衝過去。
想要攔住鄭教授。
但一個不小心,沒看見地上的石頭,被狠狠一絆。
按他們事後的話說——
就是一團肥碩的肉球如同炮彈狠狠撲過去,一頭將鄭教授給撞進了湖裡。
撲通。
雙雙入湖。
我如願社S了。
躺在校醫室的病床上,我生無可戀。
漂亮的校醫忍不住問道:「同學,多大的仇吶?」
我閉嘴裝S。
門外出現一道颀長身影,緩步走來。
漂亮校醫臉頰微紅:「鄭教授,您沒事吧?要不多休息一會?」
「不用,她怎樣了?」
「沒什麼大礙,估計嚇得夠嗆。」
我閉著眼睛,卻感受到那道清冷的視線緩緩掃過我的臉。
呼吸不小心急促了。
鄭知秋緩緩問道:
「唐文文?」
我知道裝不下去了,睜開眼睛,吸了吸鼻子:
「老師,是我。」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那眼神意味深長,好似把我看透了。
他說:
「我們認識嗎?」
我差點嚇出聲。
6
難道他認出我了?
怎麼辦?他會掛我科嗎?
種種念頭浮現,我恨不得當場暈過去。
最後哆嗦著說:
「教授,我是你的學生,剛剛上完你的公開課……」
他頓了頓:「我們什麼仇?值得你深秋把我撞進湖裡。」
「那是個意外……我發誓!我隻是想攔著你不要自S!不要為了一個渣女自S,她不值得!」
我就是一個利用你欺騙你心思歹毒的胖子!
為我自S真的不值得!
他沉默了一會,緩緩吐出兩字:
「自S?」
我敞開心扉地哄著:
「教授,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對吧?您一表人才,滿腹經綸,追您的人從東門排到西門,食堂的大媽都為您治好了手抖,您何必想不開!
「錯過這村,這店也不要了,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對吧?您可千萬別幹傻事啊!
「我代表千千萬萬的清大學子求您了,要好好活著!我們這群嗷嗷待哺的祖國花朵需要您辛勤灌溉啊!」
鄭知秋看了我許久,拋出一個問題:
「所以,你們都覺得我要輕生?」
「……難道不是?」
他沉默了。
我惴惴不安。
他忽然拿出手機,遞過來:「你的。」
我心裡咯噔一聲,臥槽!我的手機!
他不會偷看了吧?!
我來得著急,微信還掛著小號啊!
「泡水,壞了,拿去修一修吧。」
果然,開不了機。
謝天謝地。
感謝這破爛的二手手機留我一線尊嚴。
7
離開校醫室後,我被學生會會長找了。
對方委婉地拜託我一件事——
安慰教授,讓他走出失戀的痛苦。
隻因我最沒競爭力,女生們放心。
我正要一口拒絕,我一個渣女拿什麼拯救他?!
「如果你答應,助學金肯定很好通過。」
拒絕的話卡住了。
我缺錢,很缺很缺。
舅舅咬牙給我交了學費,但生活費一個子兒都沒,我需要助學金。
我咬牙答應了:「好,我試試,但我不保證啊!」
「放心!我們理解,委屈你了。」
為了錢,不委屈!
打那以後,我重新撿起老本行,重新當一個舔狗。
我拿到鄭知秋的課程表,每節課都去,坐在最後一排。
下課就鬼鬼祟祟地尾隨,生怕一個不注意,他就輕生了。
為了盡責,我下雨給他送傘,轉冷給他泡茶,課前開好電腦,課下替他擋住慕名而來的別系學生。
我都這樣了,這祖宗似乎還沒走出失戀的傷害!
他時常會盯著窗外,紅了眼,身上的清高氣息宛如冰雪消融,隻留哀傷。
甚至還被我看見他偷偷擦眼淚!
我內疚了,一遍遍反省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其實……
也不全是虛情假意。
刨除前面當舔狗追求他時遭遇的刁難和冷嘲熱諷外,我們倆好了後他對我挺好的。
會每天晚上抱著手機哄我睡覺。
會細心給我講題。
會在我成績提升緩慢時給我加油打氣。
會在我生日那天給我唱一閃一閃亮晶晶。
他挺好的。
不好的是我。
一開始就是假的照片假的人設,騙了他。
強烈的愧疚和自責如潮水一樣湧來,我需要做點什麼。
我絞盡腦汁,和食堂阿姨討好關系,借用廚房,親手整了愛心蛋糕,趁著午休沒人,就放在他的辦公桌前。
他愛吃甜,他親口告訴我的。
8
我連著一星期變著花樣做蛋糕做甜點,終於被抓包了。
我剛剛放上去轉身就走時,他從門外走進來,眉眼冷厲。
「唐文文,你這是做什麼?」
我一百六十斤——操心過度累瘦了十斤的身軀抖了抖,弱雞地說:
「老師……你聽我解釋。」
「每節課坐在最後一排的是你吧?送傘,泡茶,開電腦……還有這個,」他的視線落在桌面上的蛋糕盒子 ,「也是你。」
我的呼吸急促起來,鼻頭冒汗:「不是……」
「唐文文,你知道這番行為像什麼?」
「嗯?」
「變態。」
我蒙了一下,剛想張嘴否認,卻聽他說:
「你的行為構成犯罪了,我會如實匯報學校。」
我頓時臉色慘白,仔細一琢磨,媽的!這不就是變態嗎! 尾隨的變態!
「老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轉身抬腳離開。
我實在害怕被退學,腦子一熱,高聲大喊:
「其實我是唐詩禮……」
9
「……的表姐。」
我又撒謊了。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
我謊稱唐詩禮得了重病,不忍心拖累他,所以才說出那麼假的話來分手。
又擔心他太傷心,委託我來照顧他。
加上我說出了隻有他和「唐詩禮」才知道的一些話和事,他信了。
他沉默很久。
我硬著頭皮說:
「事情就是這樣……你別怪她……她,她也不容易。」
半晌,他說:「她最後考上了嗎?」
「……沒有,高考那天她發病了,考得很差,去了別的學校,沒能和你赴約。」
在考前最後一天,我聽見他發來的語音。
低沉喑啞的聲音在耳邊絮絮流出:
「我會等你,頂峰相遇。」
我撇了撇嘴,鼻子發酸,遇是遇了,可我不敢認了。
他低頭,眉梢微攏,鴉羽般長睫落下一圈陰影,看不清眸色深沉,緩緩說道:
「我明白了。」
「教授,您還好嗎?」
「嗯,你回去吧。」
「教授?」
「不會輕生。」
我一步三回頭地走,卻見他坐在辦公椅的背影孤獨寂寥,而手裡,正捏著一個醜陋的針線娃娃。
那是我織的,作為我第一次月考擠進前三的回報。
我手笨,那個醜娃娃斷斷續續地織了一個星期,手指都戳破皮,罵罵咧咧地做完,快遞給他。
沒想到他還存著。
他果然愛慘了我。
可惜……唐詩禮這輩子都不可能見他了——
媽的才怪!
10
我接到家裡電話時,差點從床上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