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視頻通話,哦,確實不用。
她臉紅紅的,左右兩個衣著清涼的帥哥。
右邊的撩起衣服下擺,「想脫我衣服?先把這題做了。」
左邊的已經脫完了,遞上小皮鞭,「哥哥好兇哦,不像我,隻會心疼姐姐,壓力盡情發泄在我身上吧,背一條法條抽一鞭。」
……
沈劭替我掛斷通話,「喜歡這種?」
我從震驚中回過神,「啊?」
「早說啊。」他垂下眼,無端生出點委屈意味,「我可以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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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在等我否認,可我誠實地點點頭。
「喜歡。」
從今天開始喜歡的。
沈劭忍了又忍,最後妥協:「行,我學。隻要你別膩。」
嗯?
好耳熟的說辭。
我費勁地回想了好一會兒,冒出一個離譜的猜想。
不會吧……
不敢置信。
我試探著問:「你怎麼知道我在 H 城?」
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將我拉到腿上坐下。
「笨蛋,你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嗎?」
我大駭,「你就是 S?!!」
天塌了!
原來我們這麼早就認識了,那……
打單子那段時間,我單方面叭叭的少女心事,家長裡短,還有樓下小貓小狗的八卦,豈不都被他聽去了?
「不然你以為我怎麼知道的?」
「你……你是沈家少爺啊。」
按我多年在西紅柿和八狗小說網看霸道總裁文的經驗推斷,他隻要大手一揮,吩咐秘書活要見人S要見屍就妥妥的。
「我是什麼黑社會嗎?」
沈劭沒忍住笑了下,聲音卻輕了下來,「姜穗,世界這麼大,你存心要走,我是找不到你的。」
心髒好像被一隻手捏了一把,泛起一點緊窒的酸澀。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到底哪裡出了錯,白天想晚上想,就是想不明白……」
雖然明白這種溫情脈脈的時刻應該互訴真情心意,但我還是不解風情地打斷了他。
「沈劭,我們明天再好好說,你先睡覺。」
我真怕你猝S。
沈劭垂下眼,視線落在我的小裙子上,溫度攀升。
「明天再睡,先辦正事。」
系在後頸的蝴蝶結被輕輕一扯,胸前倏然一松。
手忙腳亂想遮,雙手被他按住。
沈劭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慢慢傾身靠近。
胸口綻開灼熱的花,一路流連而上,盛開在唇上。
上目線狗狗眼緊凝著我,眸光一寸寸晦暗,嗓音啞澀。
「想不想要?」
他緩緩動了下腰,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可我怕又出現莫名其妙的誤會,還是得確認下。
於是拿手指戳戳他的堅硬,「你指這個嗎?」
沈劭愣怔一瞬,實在繃不住笑了,氣流繾綣拂過耳畔。
「嗯,哥哥的大……」
沒要成。
一通電話打斷了旖旎。
沈劭欲色褪盡,松開了我。
「白伊,別急,我馬上趕回來。」
白伊,他的白月光。
10
他說可以趁飛行時間爭分奪秒睡一會,我憋著一股氣,硬是把他拖回床上,強迫他閉眼休息,等天亮再走。
「今天我生日,你得聽我的。」
沈劭猶豫了兩秒,聽話地躺了下來,將我摟進懷裡。
「嗯。聽你的。」
我知道其實他整晚都沒怎麼休息好。
一直沉默地擔憂著。
「她剛做完最後一次手術回國,不太適應,情緒波動比較大。」
我打開飛機遮光板,看了會兒窗外雲海,扭頭問:「最後一次?」
沈劭點點頭,半晌回過味來,朝我挑挑眉:「吃醋了?」
「沒有。」
愛是常覺虧欠,但愧疚並不是愛。
我都明白的。
我隻是有些難過。
白伊曾是芭蕾舞團首席,四年前終於有機會去莫斯科大劇院表演。
夢寐以求並為之努力了十多年的機會在手,她的精神壓力也攀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軀體反應大到吃不下飯,更睡不著。
作為她多年好友的沈劭看不下去,執意帶她出門散心。
命運總猝不及防給人一擊。
事故率為 0 的路口偏偏在那天出現了失控車輛,直直地朝沈劭那側撞來。
白伊在千鈞一發之際將人拽到自己身邊,抬手護住。
慘烈事故無一人殒命,代價是白伊的左臂,受創後再也無法自主抬起。
天鵝被拗斷了翅膀。
11
我在沈劭家見到了白伊。
她的目光未在我身上停留,掠過空氣一般,徑直看向身後的沈劭。
「我想吃國際飯店的蝴蝶酥。」
「行。」沈劭立馬應下,「我讓人去買。對了,介紹一下,她是……」
「我要你買的。」
這話打斷得突兀,客廳裡靜了一瞬。
「沒問題。」
沈劭朝管家抬了抬下巴,「把房間收拾一下。」
管家飛快地瞄了我一眼,略顯遲疑,「姜小姐的房間……需要換一個嗎?」
哦,看來那個能看到花園的漂亮房間被佔了。
沈劭不甚意外,淡聲道,「我說的我房間,姜穗和我一起。」
他捏了捏我的手,順勢牽住,「走吧,看看有沒有想吃的。」
我沒動。
「我想睡一會兒,昨晚玩得……有點累。」
沈劭的臉色頓時一沉,滿眼不高興地壓低聲線。
「回來收拾你。」
沈劭回來是三個小時後,帶著一堆好吃的。
「挑挑。」
我一下就指著那袋蝴蝶酥:「我要吃那個。」
「好。」
等他拿出來我才發現他買了兩份。
「如果她兩份都要,怎麼辦?」
「她吃不下,最多一片嘗個鮮。」
「萬一她真的想要呢?」
沈劭拉過椅子在我面前坐下,垂眸幫我拆包裝,「白伊這次手術修復結束,應該差不多能正常生活了。」
「那你就解脫了?」
他給我塞了一片,「好吃嗎?」
我嚼嚼嚼,真甜。
「好吃。」
沈劭臉上浮現些許笑意,伸手替我擦了擦嘴角。
「我為她做這些,並非單純出於愧疚,因為她本身就是我的摯友。
「但就算如此,也不會因她突然想要兩份,我就把原本屬於你的讓給她。
「我曾經釀下的過錯,永遠不會牽涉到你,你也不會因此遭受一點委屈,我們的感情隻屬於我們兩個人,與任何人都無關。」
很真誠,是他真實的心意。
我按住他開始往下作亂的手,「好啦知道了,你快給她送過去。」
「怎麼把男朋友往外推呢。」
沈劭頗為不滿地搶走我手上半塊,塞進嘴裡含含糊糊,「再好的摯友獨處一室也不合適。」
他叫來管家,遞上那一大袋吩咐幾句,關上門轉頭開始收拾我。
「來,展開說說怎麼累的?
「我找到你之前,你們都玩了些什麼?」
12
雖然沈劭明確表明了態度,但還是耐不住白伊持續的,明目張膽的為難與任性。
一頓晚飯忙個不停,指揮沈劭盛湯添飯剝海瓜子。
海瓜子!就嘬個鮮味的東西,她要人剝!
我立刻嘬得響亮,教科書般地展示一通。
她氣鼓鼓地消停了。
入夜後管家來敲門,支支吾吾,滿臉為難:「白小姐想讓少爺去她房間一趟。」
沈劭正要洗澡,隨口回復:「讓她有事微信聯系,太晚了,早點休息。」
我沒吭聲。
連連拒絕他一起洗的邀請,趁他進浴室,偷溜出門。
白伊開門一看是我,克制不住地揚了揚眉。
「坐不住了?」
我點頭。
「沈劭不耐煩了嗎?」
我搖搖頭。
她輕嘖一聲,「你沒脾氣的嗎?」
我想了一下,「有點難過。」
「難過就對了。」白伊倚住門框,「別忍著呀,和沈劭好好鬧一鬧,質問他,和我到底什麼關系。」
我慢吞吞打斷她:「我難過,你應該是白月光天鵝,不應該拿惡毒女配劇本。」
她愣住了,「啊?」
以前和 S 聊天時,他經常提到白伊。
一個舞蹈天才,閃閃發光的新星。
星星因他黯然,面目全非,心理扭曲也實屬正常。
但這種幼稚到無人傷亡的手段,隻能算她處心積慮地處心積慮了一下。
特地留下來沒跟沈劭出門,想看看她究竟什麼企圖,結果她壓根沒來糾纏我。
每次頤指氣使提要求,白伊下垂的手都緊攥衣擺,眼神亂飛,身體僵硬。
就像 i 人努力變 e,人在強迫自己做不符合人設的行為時,總會這樣不自然。
她在逞強。
試圖讓沈劭失去耐心,徹底厭倦。
「沒必要這樣,就算你再過分再折騰人,也磨滅不了他的責任心,隻會磨滅掉他對你的多年友情,最後他還是會照顧你,但關心都變成冷冰冰的,變成一種任務。你也不想變成這樣吧?」
她沉默不語。
說中了。
我輕輕呼了口氣,「真想讓他放下背負的罪惡感,真正釋懷,不如好好生活給他看。」
「他讓你來說這些話的嗎?」
「沒有,他應該永遠不會和你說這些。」
良久,她輕笑著出聲:「你看著挺笨,還挺會說。這兩年我和他講了無數遍,我已經看開了,也從不後悔,但說得越誠懇,他的臉色越凝重。」
太能理解了,連我這樣的路人聽客都曾為她遺憾到難眠,深夜摸出手機試圖搜到一些新動態。
更不用說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沈劭。
大概不自覺流露出的難過太明顯,她突然抬手捏了把我的臉。
「我一直知道你,那個漫長的夏天,沈劭隻有和你玩遊戲的時候才會稍微笑一笑。」
抬起眼,白伊已站直身往裡走。
那袋蝴蝶酥就放在桌上,一動沒動。
「後來你說不玩了,他又行屍走肉般消沉了好久,察覺我擔心,開始談一些不超過一個月的戀愛,給我演一些風流不羈的戲碼,假裝正常地生活……直到再次遇到你。」
我微微愣神。
沈劭比我大兩級,照理來說,我們是不會有什麼交集的。
大一下學期某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我結束了廣播社的日常播音,推門出去時,看到他抱著球,乖乖坐在門口等我。
呀,大型犬。
那時候的我突然冒出這個感慨。
大型犬眼睛亮亮地跟上了我。
「三月一號,公眾號那個晚安故事是你念的嗎?」
擔憂哪裡出了問題,我緊張地掏手機準備聯系社長,而他彎起眼,傾身湊過來。
「簡直好聽S了。」
聽過很多理由的怦然心動,因為聲音好聽跑來告白的, 還是頭一遭。
現在才知道, 不是因為好聽, 而是——聲音屬於我。
13
白伊拿起手機發了幾條消息,不知想起什麼, 朝我略一歪頭:「你真不擔心我挑撥離間啊?說不定我在和沈劭打小報告, 你跑過來欺負我哦?」
「就算你會, 沈劭也不會相信的。」
這種信任, 他們有, 我和沈劭也有。
「真好。」她收起手機, 「我讓朋友來接我,一秒都不想住這兒,和朋友呆著舒服多了。」
挺急的,連夜要走。
我往裡走了一步,眼巴巴問:「手臂神經修復順利的話,你還會再上舞臺嗎?」
「應該不會啦, 這一行更新換代也快, 我已經錯過最好的年紀了。」
視線頓在我臉上, 她急忙剎住話頭,「不過,當我想跳舞的時候, 反而更隨心所欲無拘無束啦,自己選音樂, 時間和地點……其實我最近開始學畫畫了, 也挺有意思。」
夜風吹動紗簾,白伊站在窗邊, 美好有了具體形態。
白伊永遠不會不知道,四年前有個女孩真情實感地因她牽動心神。
心頭倏然一松。
真好, 我那素未謀面的白月光, 真的是皎潔的月亮。
「祝你一切順利。」
磕磕巴巴說完,我退出來替她關上門。
一扭頭, 眼睛微微睜大。
沈劭一身睡袍倚在牆邊, 不知道站了多久。
剛想出聲,他朝我搖搖頭, 比了個噤聲手勢。
閉緊嘴跟在他身後回房間,關上門,我迫不及待揪住他:「啊啊過分!怎麼可以偷聽!聽到了多少?」
他由著我跳腳, 「也就聽到了一些……什麼你長得比我想象裡還好看,可不可以加個聯系方式, 學的是什麼畫……呵, 真想不到啊, 一不留神跑去撬我朋友牆角,比對我還真情實感。」
我漲紅了臉,「哪有, 你怎麼連好朋友的醋都吃, 她這樣優秀的人,我不可以認識一下嗎?又不影響你……」
「姜穗。」
沈劭輕聲打斷我,語氣裡的調笑不見蹤影,很認真。
些許怔然, 「嗯?」
「謝謝你。」
謝啥?
還沒來得及疑惑,就見他話鋒一轉。
「但該吃的醋還是要吃的。」
腰被摟住。
「某人欠我的風流債,也是必須得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