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呀,是你說的不想聯姻呀。」
「為什麼還反過來責備我。」
她說到委屈處,忍不住眼角湿潤。
「你討厭我的話,現在還來破壞我的婚禮。」
「讓我被外人看笑話……」
祁冽喉頭幹澀,慌了神,連忙道歉:「我不是,是祁焱他們帶我來的——」
話說出口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的弟弟妹妹是給她當花童。
阮璃低頭擦拭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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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紗被他剛剛一拽已經有些變形。
一字肩的樣式松松垮垮,露出白皙的肌膚。
她的十指塗著酒紅色的指甲油。
指尖粉嫩如蔥白纖長。
祁冽想起這雙手曾漫不經心地摸著他的腹肌,一路向下……
他咽了咽口水,幾乎是低聲哄道。
「我不取消聯姻了行不行。」
阮璃抬頭看她,笑眯眯:「那不行的。」
「那要怎麼做?」
祁冽咬緊牙關,認命求饒:「你說。」
「上次腹肌沒看完,再看看。」
對方的手再一次攀上他的小腹。
祁冽驚詫地瞪大眼。
「等等——」
神經緊繃。
偏偏又不敢動手,隻能聲色沙啞地阻止。
「……不……不行,門外還有人……」
…
祁冽猛地睜開眼。
窗外天光已亮。
被子裡傳來一股黏膩的感覺。
沉默半晌。
祁冽冷著臉,幾近咬碎銀牙。
還沒等他把被子收拾完,臥室外就傳來弟弟妹妹們的聲音。
「哥哥,嫂嫂怎麼說還有一個老公呀?」
7.
我舉著應援棒和全場粉絲一起大合唱。
等到最後一個安可舞臺結束,才依依不舍和朋友起身離開會場。
幸好這是巡演,這個星球看完了還可以去下一個星球。
打開智腦,剛剛上傳的演唱會視頻被推送到了首頁。
視頻裡,我和朋友對著大屏幕上方的男人揮手。
聲嘶力竭地一口一個老公。
在一眾誇贊的評論區裡。
隻有一隻雄獸沉默著點了個贊。
我看著熟悉的頭像。
這才連忙打開和對方的聊天框。
昨天祁冽發的一大堆消息。
我還沒有回復。
這怪不了我。
當時正忙著趕往出境關口,飛船還有幾分鍾就要關閉艙門。
等上了飛船又被好友拉著分享演唱會攻略。
早把祁冽給忘了。
【祁冽:新老公?】
我想了想。
【阮璃:不是啊,這是糟糠妻了。】
【阮璃:對啦,這幾天我想了一下,我們還是正式取消聯姻吧。】
【阮璃:反正你之前一直想取消,我同意了喔。】
祁冽的頭像不停閃爍。
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但是隔了許久。
他才回了一條消息。
【祁冽:奶酪幹怎麼做的?祁焱它們還想吃。】
他好像選擇性眼盲。
我:【我給它們留了的,在冰箱裡。】
祁冽沉默半晌,打出兩個謝字。
我又提醒他:【你打開你宿舍的抽屜。】
【我給你留了幾個,你之前應該沒發現吧?】
…
祁冽垂眸看著手中的奶酪幹。
試探著,慢吞吞地咬了一口。
還不錯。
之前沒發現自己竟然也喜歡吃這種東西。
「祁冽——」好友急匆匆地趕過來:「剛剛訓練到一半你就跑了,發生什麼事了啊?」
他目光落在祁冽的嘴角,愣了愣。
「你怎麼受傷了。」
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奶酪幹,陷入沉默。
「你急急忙忙跑回去就為了吃奶酪幹?」
「你懂什麼?」祁冽瞥了他一眼,擦去嘴角的血跡。
想起這是阮璃專門給他準備的。
隻是他上樓的時候不小心自己摔了一跤。
「這是她給我的禮物。」
好友:「?」
「祁冽,你退婚受刺激了?是不是神經病?嗯?我問你是不是瘋了!」
祁冽沒說話,隻垂眸看著便攜智腦。
虛空展開顯示屏,畫面中央是阮璃和一個陌生雄獸的合照。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收到阮璃的消息。
沒有聽到對方圍在自己身邊嬉笑的聲音了。
原來自己每天生活這麼無趣?
祁冽抬眸問好友,眸光沉沉。
「那隻雄獸下一站的星際巡演,在哪裡?」
8.
當我在個人主頁 PO 上萊昂在籤售會上幫我戴戒指的照片。
果然,不出短短幾分鍾,就收獲了數不清的評論和點贊。
「啊啊啊姐妹好有創意!」
「下次籤售會的時候我也要讓他幫我戴戒指!」
「姐姐單看第一張還以為你是愛豆嗚嗚嗚!」
我心滿意足地傻笑,準備退出主頁。
又看到祁冽給我發的消息。
【我明天要去一趟伊蘭特星系。】
【給你帶了上次你說好喝的營養劑飲料。】
【伊蘭特星系沒有。】
我禮貌道謝:【謝謝啦,不過這幾天不想吃太甜的,身體不舒服呢。】
祁冽回復的速度倒是很快。
又發了一張新的圖片。
【另一種無糖的,我也買了。】
我想了想,客套回復。
【好吧,到時候請你吃飯。】
…
飛船穿過厚重的雲層,新城市的面貌出現在眼前。
宏大的建築群體,科技感的城市外觀。
同艙有戰友歡呼:「早就想來這兒了!果然和首都星的感覺不一樣!」
星際穿行的費用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有人問祁冽:「你今天不是休假嗎?也為了看萊昂的演出?」
祁冽別過頭去敷衍:「沒,我找人。」
他手上還拿著給阮璃買的營養劑飲料。
旁邊幾個戰友在笑著打趣。
「喂!你家裡人又給你帶定位器了?你也不反抗?」
那戰友滿不在乎:「這是我自己帶的。」
「之前他們逼著我戴的時候,我煩都煩S了。」
「後來他們不關心我,去關心我弟弟,我心裡又覺得不是滋味。」
其他人聞言,哈哈大笑:「這不就是訓狗嗎?」
「你們犬系難怪這麼聽話。」
那犬系的戰友氣得惱怒,呲牙咧嘴。
「怎麼,你看不起我們犬系?我們從小就是這樣長大的!」
祁冽也跟著一起嘲笑。
果然犬和狼不一樣。
他從小就沒有經受過這種處境。
狼就是有狼的骨氣和驕傲。
然而笑到一半突然笑容僵硬。
怎麼感覺似曾相識。
媽的,笑不出來了。
9.
正和閨蜜在餐廳吃飯。
她嬉笑著要來搶我的戒指:「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不行!」我捂著手,笑眯眯地說:「這雙手我準備每天回去都看一遍。」
「真羨慕你啊!」閨蜜感嘆:「要是我老公也能像萊昂就好了。」
「狐系的眼睛好漂亮,我每次和萊昂對視的時候都跟著迷一樣。」
我好整以暇地喝了口飲料。
「那沒辦法,那是我老公。」
話音剛落,我又回頭看了一眼四周,皺眉。
「你有沒有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們?」
閨蜜忙著吃飯,聞言笑了:「沒有啊。」
「你是不是患得患失,怕那些黑粉報復你?」
她又問:「對了,你之前那個聯姻對象,還在聯系嗎?」
我點了點頭,還沒說話。
閨蜜連連擺手:「聽說阮家又給你安排了幾個聯姻對象,這次可要好好選啊。」
「要我說,幹脆還是選我們貓貓算了。」
「大家知根知底,脾氣也相似。」
話音剛落,突然有一道陰影籠罩著我。
抬頭,看見了熟悉的耳飾。
對方身形挺拔,棒球帽遮住了面容。
雖然隻是簡單的衛衣長褲,卻掩飾不住衣架子一般的身材。
在閨蜜詫異的目光中,我問祁冽:「你這麼早就到了?」
「不是說還要去訓練嗎?」
祁冽居高臨下地掃了我一眼。
看了一眼我身旁的閨蜜。
似乎感覺到他松了口氣。
然而他目光下移,落在我右手無名指的鑽戒上,又有些許愣神。
「你訂婚了?」
我給他晃了晃戒指,笑眯眯反問他:「好看嗎?」
祁冽沉默半晌, 別過頭去:「也就那樣。」
「既然你來都來了, 那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我準備點菜,被他制止。
「不用,我說幾句話就走。」
祁冽漫不經心地收回了視線。
客氣地對我的閨蜜說:「我想和阮璃單獨說幾句,能不能麻煩你避讓一下。」
閨蜜滿頭問號地去了廁所。
在場的隻剩我和祁冽還有和他同行的好友。
我問他:「什麼事啊?」
祁冽不語,隻是轉頭問一旁的好友,語氣毫不客氣。
「你昨天說你女朋友找了個什麼來著?」
好友本來在看戲, 突然被點名。
愣了片刻,悲從中來。
「跟你說了八百遍了!」
「她找了個狐系的小三!男小三 !」
「小三都去S!都去S!嗚嗚嗚!」
我還沒從對方朋友嚎啕大哭的場面中回過神來。
祁冽下一句話又直接硬控我八秒。
「阮璃,我可以當小三。」
他認真地說。
「我考慮過了。」
「我不介意你有老公,如果他還介意你有小三的話。」
「誰更愛你,你看不出來嗎?」
我:「?」
10.
整個餐廳有那麼一瞬的寂靜。
其他獸人本來忙著幹飯。
突然像卡頓一樣。
安靜了一秒後,又開始繁忙起來。
餐廳比剛才更為吵鬧。
不同的是, 每個獸人手上的動作沒停,全都豎起了耳朵。
我問他:「你跑這麼遠, 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祁冽垂眸, 抿了抿唇。
「對。」
我看著他的眼睛, 又問:「不想離婚了?」
祁冽低聲開口:「我本來就沒有同意……」
我沉默片刻,自顧自地支付了賬單。
等閨蜜出來, 和她交代了幾句,就往餐廳外走去。
祁冽連忙追上。
「阮璃,我說的是真的。」
他攥著我的手腕, 急聲道:「我這幾天老是想起你。」
「之前可能對你有些沒禮貌,希望你能原諒。」
「我沒有討厭你,也沒有覺得你很煩。」
「以前可能是我有眼無珠。」
「你做的奶酪幹和飯都很好吃, 祁焱它們喜歡,我也喜歡的。」
他說到最後幾乎是拽著我的衣袖, 低聲哄道。
「你不要喜歡其他人了。」
「我可以好好練肌肉的。」
「我們狼系的身材比它們好看多了……」
給我一個機會吧?」
我抬頭:「什麼機會?」
當晚, 我才知道祁冽那句給他個機會是什麼。
果然這陣子的訓練,祁冽沒有騙我。
是真的有在鍛煉身體。
我被他鉗住手腕,不由驚慌:「祁冽!你力氣太大了!」
他卻像是沒聽見一樣, 埋在我的脖頸一遍遍啞聲問。
「璃璃, 喜歡我嗎?」
「之前你是真的喜歡我,還是騙我的?」
「你們貓咪是不是最喜歡騙人?」
狼果然不是貓!
果然有體型差異!
就算化成人形也很難撐住!
我僵著脖子扭頭,每個神經都緊繃著,惱怒地想要踹開他, 又被他抓住腳踝拖回懷中。
祁冽密密的吻落在我的肩頭。
我感覺被人從溫泉裡拎出來, 每個毛孔都虛弱流汗。
「阮小姐。」
「你就不能讓我歇會兒……」
「你再這樣我不喜歡你了!我隻要聽話的!」
祁冽輕笑起來, 果真乖順地俯身, 低頭蹭了蹭我的脖頸。
「我還不聽話嗎?」
「我可以聽你的話。」
他取下自己左耳的耳飾,交到我的手裡。
「這裡有我的定位器。」
「璃璃可以遠程監控我的位置,不用親自來了。」
我頓時心生頑劣:「換成項圈樣式也可以?」
祁冽垂眸, 手指劃過我的嘴唇, 啞聲:「當然,但是要我選一個我喜歡的顏色。」
我笑得眉眼彎彎,還沒開口,卻猛地渾身一顫。
不可置信地抬頭:「祁冽——」
他依舊是那副乖巧無害的樣子, 隻是眉眼中的桀骜再也掩飾不住。
「不過呢——」
他拉長了聲調,垂眸伏在我的耳側。
溫熱的氣息噴薄在耳廓。
「訓狗也得給點好處的,璃璃。」
我瞳孔猛地一縮。
他卻根本沒有給我喘息的時間。
一舉一動似乎都在訴說他的愛意。
這根本不是訓犬。
這是誘犬。
他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