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去後，仍然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但孟晚洲在蘇醒後得知背後的一切真相，又會如何自處呢？
我很期待。
9
孟晚洲醒來後，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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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動，渾身的痛覺便立刻喚醒了他的記憶。
他們好像是在回去的路上出車禍了。
那......
「小瑜呢？我老婆她怎麼樣了！」
他掙扎著就要下床。
一旁的護士制止他自虐般的行為，露出悲痛不忍的表情。
他見狀，心跟著一沉。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護士沉痛的聲音：
「抱歉先生，你的妻子在車禍中不幸去世了。」
「不過幸好她在最後時刻護住了你們的孩子，她就在隔壁病房，也是剛剛蘇醒...」
孟晚洲怔在原地，一陣耳鳴。
隻剩下眼前護士的嘴機械的張合。
腦子裡被那兩個字漲滿。
去世。
心髒像是被人猛地攥緊，他脫力般躺倒在床上。
不會的...
他搖了搖頭。
她一定因為那天的事還在生氣，故意氣他的。
見他反應這麼大，護士更加唏噓。
「真是可惜了，聽說車都被樹接住了，人送來時也都傷的不算重，可偏偏那位小姐身子骨差，一路上又失血過多，才沒能撐到醫院。」
「生S有命，您多多節哀。」
視線中的天花板漸漸漾出水色，漲了又退。
哪怕媛媛蘇醒後一直哭鬧著要找爸爸，他也隻是保持著上午的姿勢。企圖用這種方式麻痺自己，逃離現實。
最終醫護人員隻好聯系上媛媛的母親。
陳婉婷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
進門後遠遠看到的，是比雪白的床單還要慘白的，男人的臉。
曾經清亮好看的星眸滿是血絲，無神的注視著上方。
陳婉婷眼神一閃，靠近後柔聲撫慰。
「阿洲，這都是她的命，你別再折磨自己了。」
「我來照顧你好不好？她能做到的，我一樣能做到。」
聞言孟晚洲像是終於發現女人一般，猛地轉過頭。
半晌他動了動已經幹裂的唇。
「都怪你。」
要不是她的突然出現，他們這個家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一瞬間，孟晚洲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格外礙眼。
明明小瑜已經開始接受媛媛了。
他們很快還會有自己的孩子。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
可就是因為她！
他們才會去那個破別墅，才會在路上遭遇意外，小瑜才會就這麼離開自己！
洶湧的情緒激蕩在胸口，他隻覺得喉嚨裡溢出血腥味。
半晌才壓住鬱氣，聲音嘶啞道：
「你走吧，我們之間早就已經結束了。」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覺，言語間那毫不掩飾的冷意。
陳婉婷聞言倒退一步，滿臉不敢置信。
「她不過一個來歷不明的臭丫頭，到底哪裡比我好了？」
她聲音變得無比尖利。
眼中也難掩嫉恨，連帶著一張嬌媚的臉都扭曲起來。
「我為你生下孩子，為你做了那麼多事，你不能這樣對我！」
但回應她的，是無盡的沉默。
接下來幾天都是如此。
直到孟晚洲出院那天，陳婉婷再來時，病床上已經沒有了那人的身影。
而與此同時，回到家的孟晚洲剛好收到了一份快遞。
裡面保存著的，是我留給他的禮物。
10
孟晚洲收到那份寄件人是姜瑜的快遞時，手都在發抖。
小心翼翼的打開後，發現是一個小小的 u 盤。
他迫不及待的插進電腦，點開裡面的文件。
一個視頻，幾份資料。
雙擊後，他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又鮮活的呈現在自己的面前。
女人微笑時翹起的弧度和他記憶裡的一模一樣。
「老公，你好呀。相信你收到視頻的時候，我們的寶寶已經出生了吧？」
「她長得是更像你還是更像我呢？我倒寧願她更像你，你那麼好看的丹鳳眼她要是遺傳到了的話，指不定能迷倒多少臭小子呢！」
「話說，拍這個視頻也是想著記錄一下，我們終於結婚啦！借著時光信箱，我想把之前一直不知道怎麼對你說出口的事，好好的交代一下。畢竟往後我們要相守一生，也應該彼此坦誠。」
「不過你別被我嚇到哦！我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是一個叫系統的家伙讓我來的，但你隻要知道我愛你，是為你留下來的，就已經足夠啦。」
看到這時，孟晚洲已經哭到近乎失聲。
「但是！」
屏幕上，女人的語氣驟然嚴肅起來。
「我是個沒什麼安全感的人，這也是為什麼我要把這麼重要的秘密晚一點告訴你的原因，畢竟之後你要是對我不好或者讓我傷心的話，我可是會走的哦！」
「系統說過，隻有我留下你才能活著。所以，孟晚洲，好好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吧~」
聽到最後，孟晚洲抿著唇角。
什麼意思？
她留下他才能活嗎？
可現在他已經不想知道答案了。
因為他點開了那幾份日期很新的資料。
上面清楚的寫出了陳婉婷近三年所做的事。
教導媛媛如何撒嬌親近他，如何對姜瑜使壞。
先是讓她丟香蕉皮、吐口水。再到落水後故意踩姜瑜的肚子讓其流產，事後裝可憐且不斷提起媽媽的名字......
用自己對她的愧疚和對孩子的憐惜，讓姜瑜徹底失望。
甚至最後，還有別墅裡的一段視頻。
畫面上陳婉婷交代秘書用剎車失靈的車去送姜瑜回家，答應事成後，會給秘書一家一千萬。
用財買命。
孟晚洲盯著畫面中冷笑的女人，隻覺得有什麼崩塌了。
如墜冰窖，一夜未眠。
等找到陳婉婷的時候，媛媛正跪在她腳邊，小小的身子顫動不止。
孟媛媛見到他來，猶如看到救星。
揚起紅腫不堪的小臉，乞求道：
「爸爸，你快帶我...」
然而他隻是繞過她，走近女人面前。
下一秒，孟晚洲的手抬起。
放在女人白皙修長的漂亮脖子處，五指猛地收緊。
陳婉婷臉色逐漸漲紅，卻仍恣意笑著，笑著笑著，又落下淚來。
「你倒不如就那麼S在我的回憶裡，也比被我恨一輩子強。」
「你說對嗎？婉婷。」
期間，孟媛媛眼睜睜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表現的異常平靜。
不過十分鍾，警笛聲響起。
陳婉婷因涉嫌故意S人被警察銬走。
臨走前，她仍掙扎著回頭，表情癲狂的大喊：
「那個賤女人到底給你們喂了什麼迷魂湯！你們都要向著她！」
「明明我才是最愛你們的人啊！！你們為什麼不明白？！」
在她走後，孟媛媛反倒松了口氣。
她剛想像以前一樣扯上爸爸的袖子，卻被孟晚洲避開。
「對不起啊，我沒辦法繼續做你的爸爸了。」
他接受不了自己縱容著媛媛做出那麼多傷害妻女的事。
他害女傷妻，與S人犯無異。
既沒有資格作為一名父親，也...該S。
11
得知陳婉婷被判刑的那天，他的報應也來了。
鼻血流的更加頻繁。
身體越來越差。
可他不以為意。
他用姜瑜的手機聯系上之前買走嬰兒用品的那對夫妻。
以高於市場價十倍的價格將所有東西又買了回來。
偌大的嬰兒房裡，他凝視著那個被妻子撫摸過無數次的嬰兒床，腦子裡時常幻想出愛穿淡黃色長裙的女人，懷裡抱著一個和他們長得相似的小糯米團子，輕哼童謠的樣子。
美好的讓他沉醉。
於是經常一坐就是一整夜。
本就枯竭的身體衰敗的更加厲害。
被鄰居送來醫院的那天，他甚至已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幻境。
「小瑜，你會來接我嗎？」
「呵...你那麼恨我，連一次都不讓我夢到過，我下去以後慢慢贖罪好不好？」
他的胡話越說越多。
醒來的時間越來越短。
卻始終能聽到身邊有個小女孩在哭，似乎在喊誰「爸爸」。
是在叫他嗎？
可他的孩子，早就被他親手害S了。
眼角有淚水不斷滑落。
他任由自己沉入黑暗中，妄圖在夢裡追尋那母女倆的影子。
終於。
他夢到了曾經和她的初見。
「孟晚洲，你每天都是笑啊笑的，從來都不會生氣的嗎？」
「孟晚洲，既然你已經不喜歡那個什麼初戀了，要不要和我試試？」
「你喜歡我？」
少女的臉紅，勝過無數情話。
她咬了咬唇，眼眸亮的驚人，「對啊，我喜歡你。」
「所以，你忘掉她，和我在一起吧。」
轉瞬，畫面突然一換。
婚禮上，女人喜極而泣的表情，美到讓人失語。
「我可是專門為你留下的，結婚以後，你可一定要對我好呀。」
「孟晚洲，我們一起長命百歲好不好？」
看著畫面，他急的直點頭，猛地往前一撲，卻一腳踩了空。
跌入重重深淵。
下一秒，他聽到自己的聲音。
「寶寶我們還會再有的。」
而姜瑜的表情卻一改溫婉笑意，冷漠至極。
「孟晚洲，我們不會再有孩子了。」
「我不要你了。」
這句後，一切歸於沉寂。
原來竟是走馬燈。
意識到後, 孟晚洲含笑閉上了眼。
12
回去後沒多久，我就接到了系統的回訪邀請。
一邊填寫著問卷報告, 一邊和它闲聊。
無意間問起，「我走後......他真的S了？」
系統：「當然, 你走以後世界線被修復，一切回到正常的軌道上。除了部分事件出現了點差錯, 比如說...他S亡的時間甚至比書裡的結局還提前了兩年。」
「我去？！」
「心疼了？」
「你想多了, 我覺得爽而已。那其他人呢？」
我可不想自己的心思白費。
將調查問卷最後的評價那欄的非常滿意打上勾以後, 系統語氣輕松起來。
「看在合作愉快的份上，我給你個權限，自己看吧。」
語畢, 我的面前出現一個浮空的水鏡。
裡頭倒映出一個少女的身影。
她頂著和陳婉婷極像的臉，正和面前的女人說著什麼。
看來四年過去, 孟媛媛也長大了啊...
畫面逐漸清晰，我才發現是在監獄裡。
「陳婉婷, 你生下我就是為了挽回爸爸的，對吧？」
窗口對面的女人抬起頭來，曾經珍珠般瑩潤的臉頰已然黯淡無光，雙眼無神的看著少女, 似乎對方說什麼她都不在意。
見狀孟媛媛稚嫩的臉上盡顯早熟，嘲諷的笑道：
「我時常在想, 自己為什麼會被你生下來, 繼承你這種人的血脈。」
陳婉婷始終淡淡睨著, 臉上仍有以往高傲的姿態。
直到聽到下一句——
「不過你放心, 我已經按照爸爸的遺囑, 把他和媽媽葬在一起了, 你這輩子永遠也別想拆散他們倆。」
陳婉婷終於坐不住了。
「別忘了是老娘生的你！你這個臭婊子！」
「當初我就應該把你這個小白眼狼打S！等著，看我出來以後怎麼收拾你！」
她瘋了一般敲擊著窗口玻璃，劇烈響動很快引來獄警。
孟媛媛環抱著手冷眼瞧著, 聞言嗤笑一聲。
「跟個瘋婆子似的, 也難怪陳家覺得你丟臉，打算把你送去精神病院呢。」
「餘生，你就好好享受被監禁的感覺吧。」
我摸著下巴，看的津津有味。
看不出來, 這小丫頭長大了還挺虎的。
系統：「怎麼樣, 她們母女倆反目成仇，你又爽了吧？」
「這是她倆欠我的。」
「頂多算報仇了而已, 談不上什麼爽不爽的。」
「這小丫頭也挺可憐的，碰上這種瘋婆子媽，不過她現在已經認你當媽了, 每年清明節都去你們墳前祭拜呢。你不考慮原諒她？」
我眯起眼, 「怎麼聽著這麼晦氣？你少咒我, 我活的好好的呢！」
「再說了，我當初對她好也不過是利用她讓陳婉婷沉不住氣而已。別忘了，我去之前可是個話劇演員, 演一個舐犢情深的母親, 很難嗎？」
系統臨走前，告訴我孟媛媛在書中的結局也不算好，自己選擇了孤獨終老。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罷了罷了, 就當是夢一場吧。
夢醒後，我也該收拾收拾，重新出發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