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正忙，女同事扯了把我的內衣肩帶：
「你胸這麼大，該不會是做的吧？」
聲音響徹整個辦公室。
相戀八年的男友也跟著一起嘲諷：
「她就是純胖的吧。」
「不像你，天生麗質，前凸後翹的。」
1
我正坐在工位上，突然聽到「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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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肩膀上傳來火辣辣的疼。
我猛地扭頭，羅慧琳正站在我身後。
塗著豔紅色指甲油的手指還保持著彈完肩帶的姿勢。
「茵茵，你胸這麼大，不會是做的吧？」
她歪著頭，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我攥緊了鼠標，指節發白。
這位女同事好像對我特別感興趣。
這才入職半天，她已經翻了我的抽屜，吃光了我的零食，試遍了我的化妝品。
現在居然還來彈我內衣肩帶？
我在心裡冷笑，臉上卻還得維持著禮貌的微笑，往旁邊挪了挪椅子。
可羅慧琳依舊不依不饒，直接貼了上來，身上濃重的香水味嗆得我鼻子發痒。
她故意挺了挺胸，在我面前抖了兩下。
「我真是煩S了，天生就大，跟託著倆大地雷似的，重S了。」
「你怎麼想不開要去隆胸？」
她裝模作樣地嘆氣。
「你買的什麼內衣，聚攏效果這麼好，快告訴我唄。」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她的手已經伸了過來。
我抬手去擋，卻聽見「啪嗒」兩聲。
衣領最上面的兩個扣子直接崩開了。
「你幹什麼！」
我SS揪住衣領，聲音都在發抖。
「哎呀，大家都是同事，分享一下怎麼了？」
她還在笑，想要拉開我的手。
「別這麼小氣嘛。」
辦公室裡的鍵盤聲不知什麼時候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裡。
「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嘛，分享個內衣牌子而已。」
「就是，琳琳平時性格直爽，肯定沒惡意，這新人反應也太大了。」
「職場裡這麼放不開，可不好往上爬。」
我SS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慌亂間，我忍不住看向不遠處的林清遠。
2
「她那不是大吧，就是胖的。」
「哪像你，天生麗質，前凸後翹還沒有一絲贅肉。」
林清遠正靠在椅背上，嘴角掛著玩味兒的笑。
旁邊的人聽到他的話都笑出了聲。
我SS盯著林清遠。
他卻直接避開我的目光，眼睛緊緊盯著羅慧琳。
處了八年的男朋友此刻讓我感覺格外陌生。
畢業後，我瞞著他，求著我爸把他安排進了家裡的十強上市企業。
他每天早出晚歸，連陪我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我又求著我爸把我安排進來，我倒要看看他每天都在忙什麼。
可現在，他卻跟著大家一起嘲弄我。
我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現在醫美發達得很，你要真嫌大，做個縮胸手術不行嗎？」
羅慧琳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直接，小嘴微微張開，愣在原地。
過了幾秒，她才回過神來，扯出一個假笑：
「哎呀，茵茵，你不要對我這麼大敵意嘛。」
就算是做的，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嘛。
我冷冷地看著她，心裡暗罵了一句「神經病」，然後重重地坐回椅子上。
再次轉頭看向林清遠，他依舊專注地盯著屏幕。
我的心也一點點沉了下去。
3
夏末初秋，晚上的天氣已經有一點涼了。
我穿著單薄襯衣，站在公司樓下不停地跺腳。
手機屏幕亮起又暗下，下班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
林清遠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
我心裡一陣發慌，不會出什麼事吧。
手指凍得幾乎握不住手機，顫抖著撥通了他的視頻電話。
畫面接通的那一刻，我的火氣瞬間衝上了頭頂。
他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翹著腳，手裡還拿著一罐啤酒。
「你怎麼沒等我？」我幾乎是咬著牙問出這句話。
他皺了皺眉，語氣裡滿是不耐煩：
「你能不能別這麼不懂事？我上班很累的。」
「你在那裡磨磨唧唧收拾東西，我就先回來休息有問題麼？」
他的話像一盆冰水，把我從頭澆到腳。
我掛斷電話，攔了輛出租車，一路上SS攥著手機。
推開門的那一刻，林清遠正抱著手機笑得一臉燦爛。
我把包重重地摔在地上，衝過去想搶他的手機。
「白天為什麼不幫我，還跟著一起笑？」
林清遠一把抱住我，在我頭頂蹭了蹭。
「寶寶，對不起。」
公司是明令禁止辦公室戀情的。
大家都看熱鬧，我不敢跳出來幫你呀。
「不幫可以，你也不能跟著他們一塊兒起哄吧。」
我的聲音拔高了幾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他收起笑容，冷冷地看著我：
「我都道歉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你能不能成熟點？職場就是這樣，打不過你就要融入。
4
「非要她羅慧琳把我當眾扒光了才算融入，是嗎？」
我從他懷裡掙開，氣得渾身發抖，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你怎麼這麼斤斤計較？太久不上班，連為人處事都不會了嗎？」
「你也學學人家羅慧琳，能力強，漂亮性格又好，還開得起玩笑，大家都喜歡她。」
林清遠的話像一根刺，狠狠地扎進我心裡。
我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胸口那股悶氣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學什麼？學她沒有邊界感，在辦公室跟每個男人都勾肩搭背？」
我冷笑一聲，聲音裡帶著譏諷。
「我才來公司入職半天，這半天裡羅慧琳一點沒歇著。」
「拿著我的零食去當好人，說話又嗲又作。」
「對於我一個新人她都這樣沒有邊界感，對你們呢？」
林清遠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人家那是人緣好，你就是嫉妒。」
「你不想想為什麼大家都幫她不幫你？說到底還不是你自己的問題。」
「你這麼維護她，是不是也喜歡她？」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
林清遠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惱羞成怒地吼道：
「你腦子有病吧。」
「整天胡思亂想，能不能別這麼無理取鬧？」
「每次一吵架就扯這些有的沒的，真的煩S了。」
我眼眶一酸，轉身跑進房間，重重摔上房門。
靠在門後，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門外傳來林清遠的腳步聲，他在門口停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進來。
5
林清遠在沙發上睡了幾天，終於熬不住了。
這天，我剛準備關門，他眼疾手快，一隻腳卡住門縫，手SS扒著門。
語氣裡帶著幾分討好：
「茵茵，我錯了，你別生氣了。」
我冷著臉，直直地盯著他：
「你錯哪兒了？」
他撓了撓頭，半天才憋出一句：
「我不該誇別的女人漂亮。」
我直接氣笑了：
「林清遠，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小肚雞腸？就因為你誇別的女人漂亮我才生氣？」
他愣住了，張了張嘴，卻半天沒憋出一個字。
看吧，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也不會花心思搞清楚我為什麼生氣。
我照著他卡在門縫裡的腳狠狠地壓了下去。
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氣，才退了出去。
冷戰幾天後，情人節一大早，林清遠給我轉賬五萬二，備注自願贈與。
「寶寶，晚上下班了去吃玉林路那家烤肉。」
玉林路那家烤肉店是半年前開的一家網紅店。
從它開業起我就一直纏著林清遠跟我去打卡。
可他總是以「太忙」「下次」為借口搪塞我。
現在店都倒閉了，他才想起來跟我去吃。
我把聊天窗口一關：沒誠意。
很快，他又發過來一個小狗跪地求饒的表情包。
我很沒出息地被逗笑了。
正準備給他回個信息，告訴他烤肉店已經倒閉了。
羅慧琳突然從我的身後冒了出來。
6
她的腦袋猛地湊到我的手機屏幕前，誇張地叫起來：
「我去，茵茵，你男朋友啊，真大方，轉這麼多錢。」
我下意識地把手機往回一收，還沒等我開口，她又嗲聲嗲氣地說：
「不得請我吃個日料啊。那個日料可貴了呢，我一直舍不得吃。」
男人或許吃她這一套，我可不吃。
我翻了個白眼，懟了回去：
「我男朋友給我轉賬，為什麼要請你吃飯？你沒有自己的男朋友嗎？」
羅慧琳卻不以為意，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追我的可太多了。」
但是我還是想等我喜歡的那個。」
她的眼神若有似無地飄向了林清遠那個方向，看不真切。
「茵茵，你公司賺一份，回家床上還賺一份，一頓飯而已，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她這是拐著彎兒罵我呢。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那我還給男朋友轉了一萬的紅包呢，你是不是也要跟我 AA？」
她愣了一下，隨即笑得花枝亂顫：
「哎呀，茵茵，你這話說的，我可沒那個意思。」
嘴裡還不依不饒：
「這個轉賬是你用來發朋友圈，曬完了就要還回去吧？」
7
我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就在這時，林清遠突然站了起來。
幾步竄到羅慧琳身邊，一手搭在她肩膀上，笑得那叫一個諂媚：
「兩位姑奶奶，別吵了！晚上我請，我請二位吃日料，好吧？」
就當給新同事接風。」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滿頭問號。
他回瞪了我一眼，眼神裡帶著警告。
我知道他在示意我閉嘴。
僵持之際，組長突然推門進來，板著臉吼道：
幹什麼呢一個個的，上不上班了？」
組長一發話，辦公室裡瞬間沒了聲音。
看到羅慧琳時，組長的臉色瞬間緩和下來：
「琳琳，你上次的那個方案不錯，領導著重表揚了。」
羅慧琳得意地拍了拍林清遠的肩膀：
「晚上請客，別忘記了啊，就當給我慶祝了。」
她瞥了我一眼，甩了甩頭發，扭著屁股坐回了原位。
我掏出手機，飛快地給林清遠發信息：
「你什麼意思？憤怒.jpg」
他回得倒是挺快：
「我還能有啥意思啊。
你這種沒有工作經驗的能來我們公司，我還不是怕你丟了好工作。」
緊接著又補了一句：
「再說了，請同事吃個飯，也是幫你打好關系嘛。無辜。jpg」
你既然出來上班了，就好好幹。」
我昂起脖子，铆足全身的勁兒，用確保辦公室裡每個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大喊：
「下班了都別忙著走哈，今天林清遠請大家吃日料！」
8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了林清遠，辦公室裡瞬間炸開了鍋。
「真的假的啊？」
「清遠今天下血本了啊。」
我挑釁地看了林清遠一眼，心裡冷笑。
你不是要面子嗎？我就讓你好好出出血。
林清遠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支支吾吾半天憋出兩個字：
「啊……這……」
「咋啦，林大帥哥不會反悔吧？」有人起哄道。
林清遠咬了咬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沒……沒有，請，當然請！」
今天是情人節，不是單身的就別湊熱鬧了啊。
這是我給單身狗的福利。」
他這話一出，辦公室裡頓時一片哀嚎，夾雜著幾聲笑罵。
我挑了挑眉。
剛才羅慧琳一折騰，辦公室裡都知道我有男朋友了。
他這意思是不讓我去咯。
林清遠的工資多少，存款多少，我都一清二楚。
我立刻收回了早上那筆五萬的轉賬，我倒看看他怎麼請客的。
9
下班後，他們一行十幾個人嘻嘻哈哈地拱著林清遠往外走。
我收拾好東西，獨自回家。
剛到家，手機就響個不停。
點開一看，羅慧琳在群裡瘋狂刷屏。
三文魚、甜蝦、刺身……
「這家日料絕了！」
「清遠哥真是大方！」
「下次還要來！」
我翻了個白眼，直接把手機靜音。
睡醒時，房間裡一片漆黑。
我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機，凌晨一點了，林清遠還沒回來。
99+的未讀消息讓我心頭一緊。
我點進群裡，才發現他們吃完日料後，又轉場去了酒吧。
視頻裡，燈光閃爍，音樂震耳欲聾，一群人玩得不亦樂乎。
我手指機械地往下滑，點開其中一個視頻後，隻覺渾身冰涼。
10
視頻裡，羅慧琳穿著低胸連衣裙，緊緊靠在林清遠旁邊。
輪到他們吸紙牌時，一個男同事故意抽走了紙牌。
毫無防備之下，兩個人結結實實地親上了。
「哇哦！」
「親上了親上了！」
「清遠豔福不淺啊！」
旁邊的人瘋狂起哄，笑聲刺耳得讓我頭皮發麻。
視頻裡，林清遠和羅慧琳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
裝模作樣地推開彼此，一個勁兒地解釋：
「意外！純屬意外！」
正在氣頭上，林清遠的信息彈了出來。
「寶寶你看到視頻了別生氣啊，他們就是這樣，玩起來沒有分寸感的。」
「不生氣，我一點都不生氣。」
「不生氣就好，那你幫我把這個賬單付了吧，超支了。」
我看著他甩過來的一萬兩千多的酒吧賬單，再也坐不住。
抓起手機，連夜加錢喊師傅來換鎖。
師傅走後，我開始瘋狂收拾家裡所有關於林清遠的東西。
他的衣物、剃須刀、拖鞋，甚至是我們曾經的合照，都被我一股腦兒扔到了門外。
做完這一切，房間空蕩蕩的。
我站在客廳中央，看著這個曾經充滿我們回憶的地方，突然覺得可笑。
這八年，我的眼睛咋能瞎成這樣？
11
凌晨三點，樓道裡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躡手躡腳地跑到門邊，透過貓眼向外看。
果然是林清遠。
他低頭注意到腳邊散落的衣服、鞋子，愣了一下。
隨即掏出鑰匙開始擰門鎖。
發現怎麼也打不開後，他開始用力拍門。
「蘇茵茵！蘇茵茵你開門！」
我冷冷地看著他，沒有出聲。
「蘇茵茵，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拳頭砸在門上發出「咚咚」的悶響。
「你把門打開！把話說清楚！」
我依舊沒有理他。
他繼續吼道：
「還有，你為什麼不幫我付賬單？」
害我在同事面前出糗！還好琳琳幫我付了，不然我今天就下不來臺了！」
琳琳，琳琳，叫得可真親密。
我隔著門：
「羅慧琳那麼好，你跟她過去吧。」
「蘇茵茵！你給我開門！你發什麼神經！」
林清遠一邊砸門，一邊罵罵咧咧。
見我不為所動，他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
「茵茵，你開門好不好？我們有話好好說。」
你別這樣，茵茵，我錯了，我不該跟他們去喝酒。
我不該跟羅慧琳玩遊戲，我真的知道錯了。」
可是，我已經不相信他了。
我拿出手機，撥打了 110：「喂，警察同志，我這裡有人騷擾我。」
對，我和他已經分手了，但他一直糾纏不清，還砸我的門。
12
警察來得很快。
林清遠還在砸門，嘴裡不停地罵著我。
我站在門口，看著他被警察帶走。
回到空蕩蕩的房間，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癱倒在沙發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