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不是因為餘情未了，而是要揭露張子昂對外樹立的好丈夫好父親的形象。
買了瑩瑩後，張子昂天天在朋友圈曬自己帶閨女的感悟。
【給女兒買了新裙子，希望她喜歡。】
【女兒今天對我發火了，我不該在她看電視的時候擋著她，下次一定注意！】
【請問女兒多久才能變成貼心小棉袄？】
不知道內情的人真的以為張子昂是個女兒奴。
隻有我知道他口中的女兒是一個硅膠娃娃。
看著這些內容，我難免有些膈應。
至於為什麼沒有拆穿他，我太想修復張子昂和彤彤之間的親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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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承認，這是我做過最錯誤的決定。
“叩叩——”
門外響起彤彤的聲音。
“媽媽，我想和你一起睡。”
我打開門，把站在門口的彤彤抱到床上。
她不知所措地看著我：“媽媽，是因為我你和爸爸才分開的嗎？”
我看著她，若有所思地問：“彤彤，你為什麼不喜歡爸爸了？”
她沉默了一會。
“爸爸對我很好，但沒有以前對我好，特別是有了姐姐後，他好像很討厭我，是我沒姐姐做得好嗎？”
我動作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背：“睡吧，我一直都隻有你一個女兒。”
她牽著我的手，慢慢進入夢鄉。
隔天，送彤彤去上學後，我聯系了律師，委託他擬定離婚協議書。
房子是我和張子昂一起買的，他幹了那種事，房子我不打算要了，但屬於我的東西要帶走。
我點進微信，刷到了張子昂新發的朋友圈。
【女兒，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落到如此悽慘的下場，是我低估了一位母親的狠心。】
共同好友紛紛在評論區問發生了什麼。
張子昂模稜兩可地回道：【我惹老婆生氣，她大可以向我發火，怎麼打我都行，為什麼要把怒火發泄在我女兒身上？她還是個孩子啊！】
一般這種情況，我爸媽看到肯定早就來說我了。
看來他這條朋友圈屏蔽了一些人，是有針對性地發出來。
我在下面評論道：【張子昂，你的女兒可不是個孩子，她隻是個硅膠娃娃。】
這一評論，那些吃瓜群眾就來了。
【蘇琦姐，你再怎麼生氣也不能說彤彤是硅膠娃娃，她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我回她：【我隻有彤彤一個女兒，瑩瑩才是張子昂的女兒，哦，就是那個硅膠娃娃。】
很快，張子昂就刪掉了那條朋友圈。
他跑來私聊我。
【老婆，你回來吧，我知道錯了，朋友圈是我一時衝動發的，我再也不會買硅膠娃娃了，這真的是一場誤會，彤彤還小，不能沒有爸爸。】
我嫌惡地“嘖”了一聲，手指在鍵盤上打字。
【張子昂，你讓我感到惡心。】
5
下班後，我去學校接彤彤，卻被老師告知彤彤已經被她爸爸接走了。
腦子裡的弦“嘣”的一下斷掉了。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撥打了張子昂的電話。
對面接得很快。
“老婆，我已經把彤彤接到爸媽家了，你還有多久到？要我去接你嗎？”
我克制著怒火：“不用你來接，看見你那張臉我怕吐出來。”
掛斷電話，我松了一口氣，好在彤彤沒什麼事。
回到爸媽家，張子昂正在廚房忙碌。
我媽走到我面前，半嘆氣半指責道：“琦琦，你和子昂這麼多年也不容易，有什麼事說開就好了。”
我爸咳嗽了幾聲：“你們一家好久沒來了，趁今天一起聚聚。”
我沉默著，沒說話。
吃飯的時候，張子昂不停地給彤彤夾菜。
“我記得你最喜歡吃糖醋排骨，爸爸這段時間忽視了你的感受，是爸爸的不對，爸爸向你道歉。”
彤彤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謝謝爸爸。
今天彤彤肯跟著張子昂走，說明她心裡還是想得到爸爸的關注。
“老婆，你辛苦了，我專門給你做了你愛吃的土豆絲炒肉。”
說著，張子昂給我夾了一筷子放我碗裡。
我沒想給他面子，直接把碗裡的土豆肉絲倒進了垃圾桶。
“蘇琦！”我媽語氣嚴厲：“我們是這樣教你的？”
“媽，別生氣，都是我做錯事，惹琦琦生氣了。”
張子昂把姿態放得很低，不知情的都快認為是我在無理取鬧。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就窩火。
是誰打著父愛的名義買硅膠娃娃的？
是誰在彤彤生病住院一次都不來看的？
是誰對硅膠娃娃做出那種不堪入目的事的？
失望是一次次攢夠的。
“爸媽，我要和張子昂離婚。”
這句話猶如石子激起千重浪。
我媽瞪大了眼睛：“琦琦，你和子昂到底發生了什麼，要鬧到離婚這種地步？”
張子昂搶先一步開口：“爸媽，是我糊塗，買了一個硅膠娃娃，還把它當女兒養。”
他雙膝跪地：“我本意是想通過硅膠娃娃重新找到父女之間的平衡，沒想到琦琦誤會我了。”
“硅膠娃娃？”我媽更不解了：“一個娃娃而已，你們就要離婚？”
如果張子昂大大方方承認他有那種心思，這其實也沒什麼，大家還能好聚好散。
在打開手機相冊前，我把彤彤趕到了臥室，而後把照片給爸媽看。
照片拍得清清楚楚，衣衫不整的張子昂。
我爸變了臉色。
“張子昂，你對一個娃娃做這種事，像什麼話！”
我媽也沒再勸了，她沒想到娃娃是這種娃娃。
“爸媽，我發誓之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張子昂一臉痛苦：“琦琦工作忙，她又把彤彤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留給我的時間少之又少，最開始我買這個娃娃的確是想把它當女兒養，可我太孤獨了，我也需要人陪伴。”
“琦琦生完孩子，我主動辭去工作帶孩子，就是為了不讓家庭牽絆住她的腳步，我知道我的工資沒有琦琦高，所以我努力做好後方工作，如果我被抓到和一個貨真價實女人的鬼混，那我認，可這隻是一個硅膠娃娃。”
這麼說他還很冤？
我冷笑了一聲。
“張子昂，你自己也說最開始隻把娃娃當女兒養，可你卻對它做了那種事，我罵你變態都怕你得意！”
6
現實生活中買硅膠娃娃的人不在少數，更有甚者還和硅膠娃娃結婚。
他們敢於承認自己買娃娃的真正目的，面對自己的欲望沒什麼好遮掩的。
可張子昂卻拿“隻把它當女兒養”的借口騙我。
或者，他的確是想把娃娃當女兒養，隻是到後面這個感情變了味。
我光是想想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彤彤隻有七歲，分辨是非的能力有欠缺，更別提是親近之人的話語。
張子昂也意識到我想到了這一層。
“老婆，你相信我，我真的一時鬼迷心竅！”
他伸手想來拉我的手，被我躲開了。
“別碰我。”我深呼一口氣：“你對彤彤真的隻是父親對女兒的感情，是不是？”
此話一出，我爸媽的眼睛SS盯著張子昂。
見此情形，他隻好和盤託出。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買娃娃其實是為了滿足我的欲望。”張子昂帶著哭腔道：“我是個男人，我也有欲望，可對琦琦的感情讓我不敢越界，於是我在網上買了娃娃，這是最好的辦法了，既不打擾琦琦，也不會讓我們的感情出問題。”
編得真好啊，怎麼不轉行去當作者呢？
人人都說七年之痒，可我和張子昂沒這個階段。
不如說我們的感情一直很穩定，穩定得像一杯沒有起伏的溫水。
尤其是彤彤上幼兒園後，我和他更像是相敬如賓的室友。
他的借口每次都是同一個。
“彤彤現在還小，我們做父母的應該把精力放在孩子身上，如果有了二胎，就會有人分走她的愛。”
既然他這樣說，我也沒什麼異議。
我和他都是獨生子女，從小享受著獨一份的愛。
夫妻之間的需求逐漸減少，直到沒有。
我忙著做好自己的工作，還要忙著照顧彤彤，這種事變得對我來說可有可無。
我一直以為張子昂也是這麼想的，畢竟他從來沒有主動向我表達過那方面的需求。
好友知道我們這種相處模式，她調侃我們是柏拉圖式的愛情。
什麼不敢打擾我都是借口。
“張子昂，承認自己對這段婚姻沒有感情了很丟人嗎？”
“還是說承認自己對我沒欲望，隻對硅膠娃娃有欲望很丟人？”
張子昂跪在地上，抱著我的大腿：“老婆，你為什麼就不肯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呢？”
我一腳踹開他：“從彤彤高燒住院，你借口照顧娃娃走不開時，我就對你失望透頂。”
他還想繼續狡辯，被我爸不由分說地趕了出去。
“琦琦，我最開始不知道原因，沒想到張子昂是這樣的人，我和你爸支持你的決定。”
有這句話就夠了。
張子昂敢騙我，那就要承受騙我的代價。
7
我請了假，特意錯開張子昂的休息時間，回家裡收拾東西。
拉開抽屜，看著張子昂給我買的首飾，其中一個讓我印象深刻。
懷彤彤的時候，我和他一起去逛商場，我看中了一款手镯，但我沒有買。
一是因為孩子即將出生，要花錢的地方多，二是我的手有點浮腫，戴著也不好看。
隻是我沒想到在我生完彤彤那天，張子昂把手镯戴在了我手上。
“老婆，你辛苦了，謝謝你給我一個家。”
這款手镯售價不算便宜，張子昂的家庭條件沒有我好，不知道他存了多久的錢。
曾經的深情全化為惹人厭煩的塵埃。
我把他給我買的首飾和包包全帶走了，不是因為想要，而是不想讓屬於我的痕跡留在這裡。
收拾完，我把籤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放在桌上。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
“琦琦，你是不是忘記給媽打錢了？媽正和朋友在商場買東西呢，結賬的時候發現卡刷不了了。”
張子昂是單親家庭，他媽一個人把他拉扯大。
我媽出車禍，他們兩個忙上忙下，我媽更是和婆婆姐妹相稱。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給了婆婆一張銀行卡。
每個月十號定時往裡面打三千。
至於她買了什麼，我從來沒過問過。
她打電話來倒是提醒我了。
“抱歉，我和張子昂已經離婚了，那張卡我不會再打錢進去了。”
“什麼？！”李玉梅語調升高：“琦琦，好好的怎麼要和子昂離婚呢？”
我不想和她解釋這麼多，離婚是改變不了的。
“阿姨，我很感謝這十年你對我們家的照顧，但我和他不可能了。”
“琦琦，是不是那個臭小子惹你生氣了？媽替你打他罵他，千萬不要衝動啊！”
“我就是單親家庭，一個女人帶孩子不容易，孩子也會遭人非議，你要打破彤彤原本完整的家嗎？”
道德綁架對我不管用。
我知道單親的家庭弊端，但誰說孩子不會再有爸爸了？
意外來得猝不及防，小區停電了。
我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在照到臥室牆上結婚照時，一個紅點若隱若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