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失憶了,以為我還是他的最愛
我與夫君又一次因他的妾室起衝突後,他突然墜馬失憶。
他的記憶停留在十年前。
那年我們之間愛意正濃。
那年他意氣風發的去我家提親。
可現在我與他隻剩下相看兩厭。
1
宋昭滿頭是血的被抬回來時,我心裡沒有太大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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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覺得若是他就這樣S了也好,我還能舒心的多活兩年。
可他福大命大,醒了過來,還一直叫我的名字。
他的貼身侍衛趙安無奈來請我時,我聽著都覺得可笑。
「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
抱著看看宋昭慘樣的心思,我去探望了他。
我剛一進去,他跌跌撞撞的跑出來,把我抱了個滿懷。
「阿寧,阿寧。」
聽到這個稱呼我有些恍惚。
我已許久沒從他的口中聽到阿寧這個名字,現在他一直叫我沈氏。
我回過神讓趙安他們把他拉開。
寵妾陳露露淚眼婆娑的拽著宋昭的胳膊,卻被狠狠甩開。
他腦子一向好使,估計現在已經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
但他還是不信,定定的看著我:「阿寧,你是不是後悔嫁給我了,才與他們一起設了今日這個局。」
我沉默,他在說些什麼屁話。
趙安隻與我說他好像失憶了,卻沒跟我說他的記憶好像停留在我們感情好的時候。
陳露露恨恨的看著我,好像我是害宋昭失憶的始作俑者一般。
我嘆了口氣:「侯爺,這是你最愛的陳姨娘,現在是永樂四十五年,你已經是忠勇侯了。」
宋昭搖頭,情緒激動:「不可能,現在明明是永樂三十五年,我才剛娶你,我答應過你此生隻娶你一人,此生絕不納妾,我就算失憶也不會娶什麼陳姨娘。」
看來他的記憶還真停留在十年前。
隻有十七歲的宋昭才會把當初的誓言記在心上。
我張了張口,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作為他的正妻,我理應順勢留下照顧他。
畢竟三年前我還想讓他回心轉意。
但這中間發生了太多事,現在我能心平氣和的踏進這個院子,都算我素質高。
宋昭情緒激動,我有些不耐煩,一個手刀把他敲暈。
然後轉身離開。
2
剛出院子,就和老夫人撞見了。
她已經在門口聽了一會兒了。
李嬤嬤叫停我:「夫人留步。」
老夫人皺了皺眉,面漏不悅:「你夫君如今失憶,隻記得你,這幾年你過得艱難,現在是很好的修復夫妻關系時機,你還不好好把握?日子要向前看,過去的事就過去吧。」
我冷冷一笑:「老夫人心胸如此寬廣,怎麼不寬宥老爺的元夫人,不如明日我便把她從佛寺裡接回來頤養天年。」
老夫人頓時啞口無言,氣的直撫胸口,我翻了個白眼離開。
3
宋昭是三日前出的事。
三日前,我與宋昭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宋昭便帶著陳露露去郊外莊子散心。
陳露露有個心愛的簪子沒帶著,宋昭便騎馬回來取,為躲避一個孩童,失誤墜馬,不巧頭磕到了石頭上。
宋昭昏迷了三天,陳露露貼身照顧了三天。
我也在院子裡安然的度過了三天。
卻不成想宋昭醒來以為她是不知S活要爬床丫鬟,一巴掌把人扇的暈頭轉向。
然後就大聲嚷嚷叫我的名字。
他的記憶停留在十年前,他滿心滿眼都是我的時候。
侍衛、陳露露還有大夫和他解釋了很多遍,他都不信他失憶了。
當我不再稚嫩的容顏擺在他面前,冷靜過後,宋昭才相信這個事實。
但他始終不願意相信,他在這十年裡功成名就,步步高升,卻背棄了誓言,移情別戀,與我走到如今地步。
如果陳露露知道,因為她想證明宋昭的愛,導致宋昭不記得她隻記得我,恐怕會後悔S。
不對,她現在應該就已經後悔了。
4
再次見到宋昭是五天後了,那天翠雲在門口看到一束野花,興奮的捧回給我。
「夫人,你瞧,這花開的多好,不過奴婢覺得好熟悉,這場景像是什麼時候發生過一樣。」
我隨手扒拉了兩下。
能不熟悉嗎,十一年前,我還未出閣,宋昭也還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
他沒什麼好東西能給我,知道我喜歡花,每日去城西給我採摘。
我也羞澀喜悅的收下。
不過他不知道的事,我是個俗人,喜愛名花,尤其是那姚黃牡丹,花中之王。
我當初喜歡贊美的,不是一捧野花,而是少年真誠熱烈的心意。
「丟出去吧。」我隨意吩咐道。
一回頭,卻看到宋昭臉色慘白的站在門口。
他剃了胡子,消瘦了許多,眼神落魄。
身影與十年前漸漸重疊。
這眼神我隻在父親當初要為我議親,而他不在名單內時見過。
「阿寧,為什麼…」
我輕皺眉頭,有些不理解什麼為什麼。
宋昭喃喃道:「為什麼丟了我的花,為什麼不肯見我,為什麼不再愛我了。」
他痛苦的捂住頭:「我明明了娶到最愛的人,我明明起誓過此生隻娶一人,為什麼我們會走到這樣,為什麼我會變的這般不堪,不該是這樣的。」
我冷眼看著,心中卻無半分觸動。
看著眼前十七歲的靈魂二十七歲的宋昭,我隻覺得羞辱和諷刺。
是啊,人怎麼會變的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一絲從前的模樣。
5
我與宋昭也有過甜蜜日子。
我們算是青梅竹馬,我是當時將軍府的大小姐,他是侯府的不受寵的庶出公子。
縱門不當戶不對,但機緣巧合相識相知,便一發不可收拾。
我鼓勵他投軍做一番事業。
那時他有些猶豫。
我篤定的說:「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行。」
隨後又故意激他:「你難道不敢?你若沒有事業,父親不會同意把我許給你的。」
他立即站起來激動地許諾他會建功立業,然後堂堂正正去將軍府娶我。
他讓我等他,我答應了。
等到我十八歲,求親的紅娘一波波來又一波波走,從門庭若市到門可羅雀。
等到父親看著我不時的嘆氣。
突然他就真的成功了,功成名就,風頭無兩。
鮮衣怒馬少年時,不負韶華行且知。
他自己開府立事,沒人再敢提他是庶出子。
他也堂堂正正,春風得意的來沈家求娶。
世人皆贊我們郎才女貌。
新婚日他帶著少年的青澀掀開我的蓋頭,臉紅到耳根,不知是吃了酒還是害羞。
他鄭重的向我起誓:「阿寧,我宋昭此生定愛你敬你,隻娶你一人,絕無二心,卻不納妾。」
老夫人不喜我,總想著給我立規矩。
那時我以為人生不如意僅此而已了,後來才發現這竟然是最小的坎坷。
當時宋昭總是心疼地安撫我:「父親出身微寒,在我幼時受了不少苦,自此性子便有些極端,你且放心,我會與母親說讓她不要為難你,你也莫要與她置氣。」
後來我才知道老夫人是認為他兒子有本事,娶了個世家貴女,該好好磋磨一番,免得在家翻了天。
不久後我有了身孕,才終於輕松了一些。
邊關戰事又起,宋昭不得已趕赴邊關。
他許諾,定會回來陪我生下這個孩子。
他又掙了一身軍功,為他母親求了诰命,為自己得了侯府爵位。
卻為我帶回了羞辱。
他衣錦還鄉之際,我未出月子抱著孩子在門口等他,他卻抱著美人下了馬車。
第2章 他為我掙了诰命
從前他會為了早些見到我,連夜快馬加鞭趕回。
如今也會顧忌別的女人,錯過我生產之日,坐著馬車慢悠悠的回家。
他說陳露露是他救下的孤女,身世可憐,無依無靠。
況且那一夜醉酒,他與陳露露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不能將其棄之不顧。
但他又一次想向我許諾:「阿寧,我不是故意的,那夜喝醉了情難自禁,你放心,她進門不會影響你分毫,我的心一直在你這裡。」
老夫人也勸說:「哪有男人不三妻四妾,他也不可能一直守著你啊。血氣方剛的大小伙子,身邊沒兩個可心的人可怎麼行。」
肌膚之親,情難自禁,好一句情難自禁。
縱然我自小知道世家子弟三妻四妾是常事,卻也真信了宋昭當初的花言巧語。
若不曾相信,我也能欣然接受,守好自己的心,做好大夫人的本分。
可我信了,真心交付,卻落得這般下場。
從前人人豔羨的婚姻,今時今日卻被人指指點點。
我反對陳露露進門,他便拿禮法壓我,說我不該善妒。
我問他新婚日的承諾可還記得。
他眼中閃過掙扎,告訴我:「我納她隻是因為她可憐,我的心中隻有你。」
我一退再退,還是同意陳露露進了門。
所謂的真心瞬息萬變,愛到最後全憑良心,在我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心在慢慢偏移。
6
我最愛城西的慄子糕,宋昭下朝後常繞路去買給我。
陳露露見到了,問宋昭討要。
宋昭說:「這慄子糕是阿寧的最愛,你去若想吃便差人去買。」
說完便匆匆去找我,留下陳露露委屈的站在那裡。
我雖未在場,聽翠雲驕傲的轉述卻像是鬥贏了。
「侯爺的心可一直在夫人這兒呢。」
漸漸的他卻借口事務繁忙無暇去買慄子糕,可我卻瞧見他去城東買了桂花糕。
他向我解釋:「露露身份微寒,見識短淺,諸多東西都未嘗過,這慄子糕你吃過多少次了,不差這幾回。」
我輕輕吸了口氣,咬著牙才沒做出不雅的舉動。
再好吃的糕點總吃也會膩,我愛的不是慄子糕,而是他把我放在心上的心意。
可這份心意他又給了旁人,便不值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