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似乎心有愧疚,又去買了一份慄子糕給我。


我卻一口都吃不下,笑著告訴他以後別買了。


 


因為我吃膩了。


 


宋昭覺得我莫名其妙,在他眼裡,因為一盤糕點,我向他甩臉子,一點都不大度。


 


我質問他:「你當初是因為我大度才求娶我的嗎?」


 


我沒辦法大度的接受陳露露,哪怕宋昭說這是意外。


 


宋昭覺得自己作為男人的威嚴被挑釁。


 


他惱羞成怒,我們大吵一架。


 


自此,我們二人關系每況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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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們婚後的第三年。


 


7


 


陳露露的確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拒絕的女人。


 


她柔情似水,寬容大度,任何事都順著宋昭。


 


她不會大吵大鬧,歇斯底裡,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眼神定定的看著你,你就會心軟的一塌糊塗。


 


我很肯定最初宋昭對她是沒有愛意的。


 


我也很肯定二十七歲的宋昭愛陳露露愛的S去活來。


 


若非身份名聲禁錮,他早就與我和離,讓陳露露做正妻。


 


十年,吵過鬧過,現在我早已可以心平氣和的看著兩人恩愛。


 


無非是不愛了而已。


 


我在宋家,唯一牽掛的隻有我的承宗。


 


宋昭出事前,正是因為承宗與我吵架。


 


我拖了沈家的關系,為承宗尋了門路去萬柳書院讀書。


 


萬柳書院不僅師資力量強勁,能進去讀書的有錢有權還有天賦。


 


進了萬柳書院一腳便踏進了仕途,這是千金難求的機會。


 


可宋昭知道後,非要把陳露露的兒子也送進去,還要用我沈家的人情。


 


且不說這次名額隻有一個。


 


我還沒有善良到用自己的人脈幫妾室兒子的地步。


 


宋昭氣的不行,直說我不適合當大夫人,嫡母。


 


這番話給我氣笑了:「慨他人之慷,你也真要臉,自己想在別的女人面前逞威風,就憑自己的本事,靠其他女人,真讓人瞧不起。」


 


自從我對他說話不客氣以後,他便總是惱羞成怒,誰讓他沒本事呢。


 


他禁了我的足,然後離家出走,卻不想出了意外。


 


8


 


這到底是宋家,宋昭進我院子我沒法攔著。


 


但我可以無視他。


 


宋昭新奇的觀看這院子裡的一草一木,時不時的叫我,都未得到回應。


 


他便自言自語。


 


「阿寧現在喜歡吃什麼?玩什麼?」


 


「還是愛吃慄子糕嗎?我明天親自去買。」


 


「阿寧現在不喜歡杏色了嗎,我明日差人給你多做幾件新衣服如何?」


 


「阿寧,你理理我好不好?」


 


他十七歲時惹我生氣,慣會用這招裝可憐的伎倆哄我。


 


可惜如今已經是十年後了,看著這張添了歲月的臉,隻無端讓人厭惡。


 


我毫不留情面的講:「侯爺,如今你27歲了,這姿態不適合你這般年紀的人。」


 


宋昭臉上的笑僵在臉上,他低聲哀求:「阿寧,我們怎樣才能像從前一樣?我真的不知道這十年發生了什麼,竟讓我們走到如今的境地。」


 


我還未開口,遠遠看到承宗小跑過來,攔在我面前。


 


「你不許欺負母親!」


 


承宗面容冷峻,像一隻小獸,警惕的看著宋昭。


 


宋昭愕然,隨即反應過來:「這是我們的孩子?」


 


他想上前細心瞧瞧承宗,承宗推開了他。


 


「你是個壞人,我討厭你,你離母親遠一點!」


 


小孩子童言無忌,可就是這童言無忌才最傷人心。


 


宋昭愣愣的看著承宗,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鮮血。


 


我趕忙叫人找大夫。


 


雖然想讓宋昭S,但他不能S我院裡。


 


幸好院子裡都是我的人,否則今日的事傳出去,承宗因為宋昭背了個不孝的罪名,我可真想S人了。


 


9


 


安頓好宋昭,陳露露眼睛通紅的上門問責。


 


「侯爺以前總說你最是心善,今日卻害的侯爺在你這裡暈厥。你定是趁侯爺失憶,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腸。」


 


「你不要得意,侯爺心中隻有我一人,等他想起來了,我定要侯爺休了你這個毒婦。」


 


這段時日,宋昭一門心思與我重歸於好,對於陳露露這個破壞我們感情的「兇手」完全沒有好臉色。


 


對於他們的孩子承嗣更是厭惡異常,小孩子不懂一向偏愛自己的父親怎麼突然轉變了性情。


 


便把怒氣對準了宋昭現在偏愛的人——我和承宗。


 


他看到陳露露站在我面前便以為我欺負了他,怒氣更甚。


 


「你個壞女人,不許欺負我娘!」


 


然後就像個小牛犢一樣衝過來,頭頂到我的肚子,我重重的摔到地上,腳踝撕心裂肺的痛。


 


承宗看我被欺負,上前和承嗣扭打在一起。


 


陳露露在一旁拉偏架,場面亂的一塌糊塗。


 


還是老夫人過來才控制住局面。


 


「我兒出了點事兒你們便亂成這樣,成何體統!」


 


老夫人失望的看著眼前的場面,說著就讓陳露露帶著孩子回去閉門思過。


 


「最近家裡已經夠多事了,陳姨娘帶著你的孩子回去閉門思過吧。」


 


我聽這話的意思就是要把這事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可不肯。


 


「慢著。」翠雲眼尖的拿過來一個椅子,承宗扶我坐下。


 


我讓承宗先離開。


 


老夫人擺明了要護著她們,曾經我在這對母子手上吃了不少虧,正好宋昭失憶,我可得好好報復回來。


 


「宋承嗣將我傷了,母親便輕拿輕放了?」


 


見我駁了她的面子,老夫人臉沉下去:「我已經讓他們回去思過了,你還想如何?」


 


我巧笑嫣然:「自然是按規矩責罰,否則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宋家家教不嚴。」


 


沒等別人插嘴,我接著說:「我是嫡母,宋承嗣是庶子,損毀上親身體,這可是大不孝的罪名,傳出去恐怕他這輩子都不能入仕。」


 


陳露露急忙說:「你不要胡說八道,小孩子不小心撞了一下你就摔了,等侯爺醒了定能主持公道。」


 


宋承嗣也一副完全不知錯的模樣,對著我偷偷扮鬼臉。


 


他在家裡仗著宋昭的寵愛,作威作福慣了。


 


老夫人向來是以兒子為重,宋昭喜歡陳露露時,做事便也偏她三分。


 


但如今宋昭失憶,明顯是偏向我的,便也不願與我對著。


 


我略略抬眼:「你不過是一個妾室,我的奴才,侯爺好的時候囂張了幾日,便以為能做的了沈家的主了?我今日便要罰你,你受不住也得受。」


 


「來人,陳姨娘不敬主母,杖責二十,宋承嗣不敬不孝,毆打長兄,品性低劣,便罰手板十下,去祠堂跪著孝經抄十遍。」


 


陳露露不可置信,奮力掙扎,但拗不過常年做苦力的婆子,被壓著打,悽厲的叫老夫人救她。


 


宋承嗣哭著叫爹,看著陳露露被打又叫娘。


 


一時之間院子裡熱鬧非常。


 


老夫人偏過頭,嘴裡念著阿彌陀佛,求情的話卻是不說了。


 


她還是很會審時度勢的。


 


陳露露漸漸沒了聲音,宋承嗣哭著爬到她身邊,滿眼恨意的盯著我。


 


「等爹爹恢復記憶,我定要爹爹打S你!」


 


吵鬧聲太大,宋昭剛醒便起身來看,正好聽到這句話。


 


他一個箭步衝過來,上上下下看了個便,見到我的腳踝腫的很嚴重,大吼讓人請大夫。


 


一個眼神都沒給陳露露母子。


 


小孩子沒眼力見,理解不了父親失憶不記得他,也不記得他母親。


 


宋承嗣見到宋昭以為見到救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住宋昭的腿哭訴我打她們娘倆。


 


「爹,這個壞女人欺負嗣兒,欺負娘親。」


 


宋昭嫌惡的踢開宋承嗣:「滾開,阿寧做事有他的分寸,定是你們做了錯事惹阿寧生氣了。」


 


宋昭小心地看著我:「阿寧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你別生氣,我替你教訓他們。」


 


他轉身看著宋承嗣:「小小年紀便口出惡言,毫無規矩與教養,既然你姨娘教不會你,以後你就去奶奶那裡去吧,秦姨娘搬去西郊的莊子思過。」


 


「昭郎~」陳露露虛弱的抬起頭,想抓住宋昭的衣角。


 


「昭郎,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陳露露哀泣不已,被人抬了下去。


 


我沒有大仇得報的興奮,隻有悲涼的感覺。


 


這本該是我最期待的,但如今我對宋昭沒有感覺後,我可憐陳露露。


 


我們都是這個男人的附庸,隻是我有身份背景,當他不愛我時,他不能處置我,當他不記得陳露露後,便可以像處理垃圾一樣隨意丟棄。


 


甚至是他們的孩子都可以隨意對待。


 


宋昭討好的說:「所有欺負阿寧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我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我不信趙安沒告訴他,導致我們真正分崩離析的原因不是陳露露,而是他自己。


 


10


 


三年前,我父親卷進一場通敵賣國的大案裡,被壓入大牢。


 


我別無他法,隻能來尋宋昭幫忙。


 


不求讓父親從牢裡出來,隻求過的沒那麼苦。


 


我以為夫妻一場,到底還有一分情意。


 


我到了陳露露的清雅苑,卻被趙安攔在了門口。


 


他說:「侯爺知道夫人為何而來,但此事侯爺不能管也不願意管,請夫人回去吧。」


 


下人的態度便是主人的態度。


 


清雅苑裡傳來陣陣歡聲笑語,我硬闖進去,拋下尊嚴跪在宋昭面前求他。


 


他卻高高在上的說:「通敵叛國罪無可恕,你求我也沒用,你該慶幸你嫁了我,否則你也該去那牢裡受苦。還是回去好好思過,待事情塵埃落定,你我夫妻緣盡。」


 


「你明明知道我父親絕不會通敵賣國。」


 


宋昭把懷裡的陳露露顛了顛,混不在意道:「我相信有什麼用,得陛下相信才有用。沈氏,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榮華富貴吧。」


 


回去的路上,我徹底心灰意冷。


 


宋昭從軍,我父親不知暗中幫了他多少。


 


可父親出事,他第一個撇清關系,連打點一下都不肯。


 


甚至還落井下石,要將我休棄。


 


我當初真是眼瞎,嫁了這麼個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


 


後來父親雖然翻案,身體卻一直不大好,去年便離世了。


 


我提出與宋昭和離,他卻又不肯了。


 


沈家已經翻案,沈將軍又剛S,留下我,父親麾下的門生或多或少都會給宋昭面子。


 


我了解他的野心,區區一個侯爺不足以滿足他,他要往上爬。


 


所以他說,我們之間隻有休書,絕無和離。


 


我還有姊妹,父親S後沈家權勢大不如前。


 


我若是被休,家中姊妹將名聲掃地,婚事不遂。


 


我若是侯夫人,他們也可高嫁一些。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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