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話從來都不可信,要想完全掌控章懷瑾,發生關系當然是最好的方法。
可章懷瑾未免太過正人君,如此姿勢依舊面不改色,毫無動靜。
他隻是淡然開口:「玄真道長怎麼知道的?」
三教九流向來都是探聽消息的好場所。
我輕撫他上下滑動的喉結,湊到他耳邊小聲提點:「侍郎大人好男風,尤愛靜心寺的智明和尚。查查他,會有收獲的。」
我不甘心的亂動,沉默許久的章懷瑾突然握住我作怪的雙手,面帶紅暈,一把將我抱起放在榻上,隨即便迅速後退十步之遠。
我看著他微微隆起的下身,笑的前仰後合。
拿下章懷瑾,下次可成。
Advertisement
10
我說到做到。
那日之後,召我前去魏府的馬車日日準時在玉仙宮門前候著,我每每隻是派小道姑前去打發。
不是今日頭暈,就是明日體虛。
如此過了十來天,魏救苦似乎終於是忍不住了,馬車來召的不是我,而是明一師妹。
師妹雖在京城裡聲名大噪,可找她的向來都是些窮酸腐儒,對於魏救苦這樣的富家公子哥她眼饞的久了。
念經回來後,特意拿著一頂白玉金絲鑲翡翠冠向我炫耀。
我看著她手裡拿著的經書了然一笑。
明一出門用了兩個時辰,剛好是往返魏家和念經的時間加在一起。
魏救苦對她並無興趣,隻是想借著她來搓磨我,好讓我早早服軟。
如此七天,明一每日出門,回來時必定帶回來一樣賞賜,或是黃金或是翡翠或是珍珠或是寶石。
我自巍然不動。
又過了十日,許是流年不利,我出門之時被惡人擄上馬車。
我哭喊不得,在這條小路上竟遇見策馬向玉仙宮奔去的章懷瑾。
好險,天不亡我,我蘸了唇上口脂在手帕上寫出一救字,擲出手帕。
隻見那方絲巾迎風飄揚飛向章懷瑾。
章懷瑾果然聰明,沒過多久馬車便戛然而止。
車外傳來打鬥聲,不過須臾隻聽見賊人棄車逃走,而簾子掀開,我看見穿著大理寺丞官袍的章懷瑾一張驚詫的臉。
許久未見,他還是那般帥氣,因查出貪腐一安,他被升任魏大理寺丞。
賊人搶我時,我被弄的衣衫半褪,生怕還沒報仇就要丟掉性命的我險些要落出淚來。
如今正是一副楚楚可憐淚光盈盈的模樣。
簾外一片碧青,我突然意識到,這是拿下章懷瑾的絕佳時機。
章懷瑾望著我,過了許久才開口:「顧老太要害了你,送去給她孫兒結陰親。」
我不管不顧,撲向章懷瑾懷中。
的確是有些後怕,顧家那個公子S有餘辜,玷汙了不知道多少良家婦女,早知道應該連顧老太一起弄S。
我平復過快的心跳,輕喘出聲:「章大人救命之恩,小道無以為報。」
章懷瑾還未出聲,我直起身子,湊上前去。
將他未出口的話全都吞進口中。
「唯有,以身相許。」
接下來發生的事理所當然。
章懷瑾表面正人君子,然而一旦開葷,便好似財狼虎豹,又親又咬。
或許是欲望壓抑了太久,在這個僻靜之地的馬車上,他將我弄的S去活來,最後全身發軟。
還真是,小瞧了他。
11
章懷瑾送我回玉仙宮時天色已經擦黑。
我望見宮門口魏救苦的馬車,急忙阻止章懷瑾送我到房間的請求。
與他約定下次見面的時間,便獨自進了房間。
剛進房間門,就見一道黑影猛的衝上前來,用力摟住我在我脖子亂舔舐啃咬,聲音裡滿是焦急:「玄真,都怪我玄真。是我說錯話了,別再不理會我了。」
果然是魏救苦。
說著火急火燎就想脫我的道袍。
我忙按住他的手。
開玩笑,如今的我身上滿是紅痕,豈能讓他瞧見。
我佯裝委屈,小聲開口:「我真當是魏公子嫌棄了我,再也不要玄真了。」
「今日若不是章大人相救,我隻怕要命喪黃泉。」
魏救苦聞言一驚,慌忙想去點燈被我按住:「顧老婦人一日在世,我便一日不出玉仙宮。公子請回吧!」
語氣堅決,帶悲含恨,魏救苦被我推出房門,臨走前隔著窗稜說要替我報仇。
顧老太的報應來的很快。
聽聞是因孫兒去世傷心過度,在靈前當場去世。
男人,有時候的確很好用。
顧老太S的第二天,魏家的馬車照常停在了玉仙宮門口。
這次我沒有拒絕。
12
多日未見,魏救苦仿佛真是想我想的狠了。
從前隻是偶爾興致為我寬衣解帶,描眉梳發,這次過去,倒是恨不得連飯都要親口喂給我吃。
對我也不大設防。
甚至善堂無人去世的時候,他也依舊召我去念經,隻說是探討經書。
京中流言更甚,我也借此機會,答應入住魏救苦在城裡為我置辦的宅子。
一來二去,我對魏救苦日常的行程了如指掌。
甚至從他身上攜帶的藥味裡,我還能嗅聞出藥方中用了什麼藥材。
關系更進一步,可要拿到回春堂作孽的證據,還相差很遠。
回春堂正在試驗一個新的秘方,魏救苦為了試藥,已經多日不曾來我的宅子裡。
我借口想魏救苦想的緊,說要去魏宅善堂念經。
善堂人皆瘦弱無比,穿著剪裁良好的粗布麻衣,分明吃飽穿暖,一個個臉色卻呈青紫,特別是其中一個約十五六七的小男孩。
我知道,那一定是正在被試藥的人。
瞧他的臉色,或許再有不久,便不久於人世。
我借口他與道有緣,將他帶到房間講經,趁他不注意,將一顆假S藥融入清水之中讓他服下。
念經後,我便去找了魏救苦。
魏救苦對我的主動十分欣喜,可有要事在身,不得不讓我獨自回去。
因我喜靜,宅子裡並未有其他僕人在,隻在固定時辰來打掃做飯。
這也極大的便利了章懷瑾。
隻是他如今坐在院子中,見到我也未曾理會,端著一杯茶喝的正香。
「章公子家裡的茶不如我這的香?怎麼也不理會小道一句。」我嬉笑著開口。
章懷瑾動作一頓,淡淡開口:「玄真道長在魏家樂不思蜀,怎麼顧得上我呢。」
原來是吃醋。
我湊上前去,徑直坐到章懷瑾腿上,伸出舌尖輕點他杯裡的茶水。
清香雅致,不愧是魏救苦送來的好茶。
「章公子既已經知曉,我接近魏公子隻為爹娘報仇,又何出此言,傷小道的心呢?」
我作西子捧心狀,佯裝委屈。
那日他救我之後,我便把我接近魏府的原因和目的告知了章懷瑾。
宮中貴妃受寵,權勢幾乎要壓過皇後。
身為皇後的侄兒,就算章家再如何清正廉潔,也難免卷入漩渦。
就當前來講,我們兩人的目標實在一致。
更何況,我們已有肌膚之親。
照章家的門風,和章懷瑾的性子而言,我實在找不到他不幫我的原因。
他沒說話,隻是將那杯茶一飲而盡。
「章公子可別忘了,待到明日,將那男孩從魏家墳地帶出,好好照看。」
章懷瑾抱著我往房間走去,我在他耳邊低語。
那可是掰倒魏家的,絕佳人證。
13
轉眼間,在我提供的消息幫助下,章懷瑾便從大理寺正,真正升為了正三品大員大理寺卿,更因為辦案利索,頗得皇帝看重。
章懷瑾已有足夠的能力,去做我想要他做的事情了。
魏救苦今日試驗新藥,未曾到我這來。
和剛相識時,那幅牽手都要搭帕子的模樣實在判若兩人。
事畢,他將一本賬冊交給我:「魏貴妃的父親,掌管兵部,卻公然侵吞邊疆將士餉銀。這是賬冊。」
我翻開一看,觸目驚心,在邊疆抗敵的戰士本就條件艱苦,如今還要承受層層剝削。
章懷瑾把玩著我的手指,說的輕描淡寫:「皇上雖獨寵貴妃,可他年幼時便是從領兵做起,對於貪汙軍餉這件事,萬萬容忍不了。」
「玄真,你要做的事,我會為你做到的。」
我心思一動,抬頭望著章懷瑾認真的深情,有些不解。
他不是明明知道,我在利用他嗎。
14
貴妃的傾倒來的很快。
據說魏國丈貪汙的錢有一半送去了宮裡,供貴妃日常花銷,收買人心。
皇帝震怒。
貴妃貶入冷宮和魏國丈午門斬首的消息傳來時,魏老爺子正拉著魏救苦,在魏宅慶祝新研制的藥方試驗成功。
聽聞這個消息魏老爺子直接暈了過去。
那是魏老爺子的兄弟,和侄女。
正是因為那兩人在,魏家才能堂而皇之的奪取他人藥方,才能排擠其餘同行,才能在善堂出了這麼多人命的情況下還博得一片好名聲
魏家一片肅然。
所有人都知道,魏家的靠山倒了。
15
魏救苦經此一事,更是一力承擔起魏家所有事務,而魏老爺子傷心過度之下,竟然一命嗚呼。
藥到病除的回春堂,這下也沒有藥能夠救魏老爺子於西天。
流言四起。
先前被魏家權勢鎮住的醫館們紛紛鬧事,甚至就連從不敢調查魏家善堂命案的府衙,也開始蠢蠢欲動。
當然,這少不了章懷瑾的暗中示意。
魏救苦的確是個禽獸,可也是個孝子。
我為魏老爺子念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經。
而魏救苦白日裡心力交瘁處理完魏府事宜,晚上還要來守靈。
失去靠山和親人的他,穿著白色麻衣跪坐時顯得格外脆弱。
每當這個時候,我便會跪在他身後,纖細的手攬住他的腰,告訴他還有我在。
我更是以念經為由住到了魏宅裡。
沒有任何人發出異議,魏救苦在短短時間內就接穩了從魏老爺子手裡傳下來的回春堂和魏府。
趁人病,要人命。
我尚且還沒有到要魏救苦命的程度,隻是每每在他崩潰之時給予安慰和關心。
直到四十九日停靈結束的那刻,他把我帶入了他正院的書房。
唯有那刻,我才真正走進了他的心。
同往日的快活享樂不同,今日的魏救苦難得的顯現出了脆弱的一面,進入身體時他眼裡滑落一滴淚水,吻著我,深情又動人。
「玄真,我如今,隻有你了。」
16
天賜良機。
我甚至沒想到隻用了短短幾年,魏救苦便讓我這個外人進了他機密的書房。
酣暢淋漓之後,我從衣物裡拿出一塊燻香,在他鼻下搖動片刻。
確保他陷入昏迷沉睡後,便開始翻找房間。
我也略通醫術,知道像魏家這種測藥法,每次測試定然要記錄劑量症狀和病人表現。
長年累月下來,那會是一摞數量巨大的賬目,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便是他房內的密室。
一年多的相處,我對他的習慣了如指掌。
沒過多時,我便找到了確切的地方。
一疊疊一摞摞,記載著數千個因試藥而S的無辜百姓。
我抽出地下的一本,確保表面不出問題,隨後恢復好一切,將那本賬目藏入袍中,便回到了床上沉睡。
第二日,是送靈日。
魏救苦出發前深吻著我,許諾孝期過後便娶我進門。
而我隻是佯裝羞澀。
今日,是我唯一的機會。
17
我迅速找到章懷瑾,將懷中的賬冊交給他,讓他速速上報皇帝。
我要的不僅僅是魏救苦的命,我要的是整個魏家聲敗名裂,萬眾唾棄。
唯有這樣,方能報我爹娘之仇。
可章懷瑾不緊不慢,奪過賬本丟到一旁,將我抱到床上便開始細細親吻。
親一口,便脫去我一件衣裳。
待親到我雙唇,我已是渾身赤裸。
章懷瑾神色晦暗不明。
我隱約感覺這個翩翩公子變了許多。
慌忙的催促:「章公子,你我為的不就是這一日嘛!快快了事,趁魏救苦還沒回來,將魏家罪孽速速呈報才是!」
他似乎有些生氣,不發一言。
這次又用了很久,臨走前,他在我耳邊說了和魏救苦同樣的話:「等此事一過,便娶我進門。」
18
此事一抱,皇帝震怒,他萬萬想不到天子腳下竟還有如此猖狂惡劣之事。
甚至還沒等到魏老爺子的棺材完全被土覆蓋,魏救苦便被抓到了御前。
魏府的所有賬目被章懷瑾查出,一本本放在皇帝面前,而半年前救下的那個男孩更是鐵證如山。
人證物證俱在,魏救苦被判處午門斬首,魏家所有家產抄入國庫。
而在章懷瑾的請求之下,所有被魏家掌握的獨門藥方被公之於眾。
所有百姓均可抄寫。
萬民盛贊皇帝賢明,而章懷瑾也因此事升官,被百姓稱為章青天。
魏救苦斬首那日,我穿著道袍去了觀刑。
魏救苦的眼神很好,一眼便從人群中認出了我。
可他眼神並不憎恨。
他知道,是我出賣了他。
在劊子手的鋼刀斬下之前,我清楚了看見他雙唇動了動,對著我說了一句話。
似乎是:「抱歉,沒能娶你。」
19
仇報了,似乎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快樂。
我行走在大街上,聽見周圍的百姓探討著一樁御賜喜事。
是章懷瑾,皇帝給他賜婚了。
我回到院子,章懷瑾正一臉焦灼的等待,看見我的身影才擁著我輕舒一口氣。
我歪著頭問他,表情疑惑:「你要成親了?和丞相家的千金。」
語氣肯定。
章懷瑾擦去我臉上不知何時落下的一滴淚,臉色看上去很心疼:「玄真,你放心,我不會娶她的。」
我捂住他將要說出抗命兩字的嘴,輕輕貼了上去。
這是無比痛快的一個晚上。
大仇已報,再不用考慮被魏救苦發現的提心吊膽,也不用在憂心章懷瑾是否真心替我掰倒魏家。
我用了同樣的方法,章懷瑾睡的很沉。
我留下了一封信,沒有帶走任何東西,離開了京城。
我知道我配不上章懷瑾,他是那樣的光風霽月,翩翩君子。
他應該要娶名門貴女,再入閣拜相,成為史書上的一道傳奇。
而我,隻會是一個雲遊四方的道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