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大妖怪春風一度,懷胎三月生下個小妖怪。
不僅如此,我還撿了隻狐狸。
兒子是妖精,寵物是狐狸。
我本憐狐狸是個小可憐,可它卻嬌得很。
給娃喂奶它要看著,睡覺要抱著。
宿醉醒來,這隻小可憐搖身一變,成了清俊的薄肌學弟。
可是為何他有著和兒子同款的毛茸茸耳朵和尾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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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撿了隻狐狸。
雪白的毛發間有幾道血痂,毛茸茸的獸發也有幾分湿意。
它氣息微弱,窩在我懷裡,隻睜著一雙湿漉漉的狐狸眼看我。
很安靜,隻有偶爾的低吟。
推開家門,入耳的先是嘈雜的電視聲,接著就看到徐女士躺在沙發上的模樣。
看見我回來,徐女士多看了我懷裡的白狐幾眼,又小心翼翼地將自己懷裡的小人兒遞給我。
我把白狐放在沙發上,空出手來接兒子。
小小的孩子,軟軟糯糯的一團,像個小小的湯圓。
他的身體很輕,抱在懷裡幾乎感覺不到重量。
「有個孩子還不夠,又要養隻動物,你是要白天累S你媽啊。」
「哎呀,徐女士最善良啦。」我嬉皮笑臉。
徐女士將孩子放到我懷裡,又掖了掖他身上的小被子。
她像是完成了任務一般,轉身離開:「走了。」
「晚安,徐女士。明天見麼麼。」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隻剩下我和懷裡的孩子,還有沙發上的白狐。
我抱著孩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2
剛一靠近,原本趴在沙發上的白狐就抬起了頭。
它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幽幽的光芒。
白狐的目光一下子就鎖定了我的懷抱。
它雪白的耳朵微微轉動,似乎在仔細分辨著什麼。
然後,它的眼睛便一動不動地,定定地瞧著我懷裡的嬰兒。
兒子的小名叫飯飯。
因為身份特殊,我並不敢僱用月嫂來幫忙照顧飯飯。
隻能自己一個人,笨拙而又小心翼翼地摸索著當一個母親。
白天就拜託我媽照顧,晚上再交還給我。
此刻,飯飯正安穩地窩在我的懷裡。
他穿著柔軟的小衣服,被小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
但他睜著一雙雪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飯飯是幾個月前我意外得來的。
我是個大學生,還是個水靈靈的大姑娘。
與同伴外出野炊,被心懷不軌的男同學下藥。
等到第二天醒來便在一個小木屋裡,隻剩下渾身酸軟的身體。
荒謬的一夜,模糊的記憶。
我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不是那個下藥的癩蛤蟆。
聲音不對,身高不對,體型不對。
至於我怎麼知道的。
嗯,我讓保鏢親自扒的褲子。
模糊的記憶中隻剩下低沉的粗喘,不知節制的索要,溫熱而有彈性的肌膚。
那確實很迷人啊。
3
於是,沒有一點點防備,沒有一絲絲顧慮,僅僅三個月,飯飯就誕生了。
誰懂,上個廁所而已,白毛稀疏的球就從我身下爬出來。
要不是這白球身上帶血,我都懷疑是哪裡來的小老鼠了。
自出生以來,飯飯僅化過兩次原形,而且都是毛發稀少的狀態,白色的毛發,看著像是小狗狗。
飯飯實在太小了,所以我幾乎是無痛當媽。
剛出生的飯飯,更像一隻剛出生不久的小奶狗。
小小的,白白的,身上還帶著湿漉漉的血跡。
他乖巧得不像話,不哭也不鬧,隻是睜著一雙湿漉漉的眼睛看著我。
那時的我,心態確實有些崩裂。
卻還是平靜地把他從髒兮兮的廁所坑裡拎出來。
各種紛亂的思緒湧上心頭,幾乎要衝昏我的頭腦。
為什麼他會從我身下爬出來?
他居然是我生出來的嗎??
什麼鬼?
為什麼我的孩子會是一隻小狗?
我開始胡思亂想,一度認為那天晚上與我發生關系的,是一隻化為人形的狗妖。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解釋這一切不合常理的現象。
這一切,真的,太荒謬了。
飯飯化為人形後,並沒有像普通初生嬰兒那樣皺巴巴的。
他白白嫩嫩的,皮膚光滑細膩,好似剝了殼的雞蛋。
簡直好看得不像話。
除了那張嘴巴和我有些相似之外,其他地方,他和我沒有一點相像。
倒是有點眼熟。
但這件事情最終還是瞞不住家裡人。
飯飯自出生以來化過兩次原形,其他時間都是人類嬰兒的模樣。
這可把家裡人嚇壞了。他們花了有一段時間,才慢慢接受了這個匪夷所思的事實。
但畢竟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他們還是忙前忙後,想盡辦法把飯飯的真實身份隱瞞了下來。
我也曾回去出事地翻找過那隻妖的蹤跡,卻是一點苗頭都沒有。
找不到任何線索,仿佛那隻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既然找不到,索性就不找了。
或許,找到了也不一定是好消息。
活好不代表人好。
而且,對方還是一隻妖。
我可不是什麼捉妖師,萬一它要去母留子,要毀屍滅跡,那可怎麼辦。
4
我用力揉了揉大狐狸,它整個身子乖巧地窩在我腿旁邊,也睜著眼睛好奇地看著懷裡的孩子。
鼻子晃晃,似乎在輕嗅什麼。
我順了順它的毛。
醫生說,它的腿骨有點骨折,需要好好休養段時間。
我困倦至極,躺在沙發上就閉眼睡著了。
等到夜色灑進屋子,我也不曾察覺,直到湿漉漉的觸感在臉上蔓延開,耳邊傳來嬰兒的啼哭聲。
飯飯餓了。
我眼睛都沒睜開,手指直接解開背後的扣子,隨手將內衣扔到沙發上,撩起衣服就給飯飯喂食。
等到啼哭聲消停,我的倦意也慢慢緩解。
我睜開眼睛,在夜色中看見蹲坐在沙發對面的白狐。
它目光炯炯地看著我,身後好幾條尾巴在搖晃。
嗯?
好多尾巴?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再次抬眼望去,卻隻有一條了。
我大概是睡糊塗了。
給飯飯和白狐洗完澡後,白狐躺在床上,尾巴輕輕揚起,左右搖晃。
我看著來了趣味,起身去抓它的尾巴。
沒想到它渾身一顫,兩隻前爪搭在我褲腿上,嗷嗚嗷嗚地叫起來。
「你是妖精嗎?」想起剛剛的幻覺,我突然發問。
白狐將頭窩進我懷裡,停止了叫喚。
「你能成精嗎?」
我伸手彈了一下他的腦袋。
「罷了,能成精的妖精大概有能成精的爸媽養著,怎麼可能讓你被其他動物按著打。
「想來你也是隻可憐狐。」
看著白狐一副呆愣愣的傻樣,我思忖片刻,得出結論。
「……」
5
剛剛設置完儀器的工作指數,學妹就倚在桌角問旁邊的人。
「怎麼這麼多天不見慕柯了。」
「哦,他請假啦。請了一個月呢。」慕柯旁邊的學弟回應道。
「一個月?導師也能同意?」旁邊的學姐壓低聲音問。
「不同意也沒辦法啊。」那人聳聳肩,接著又賤兮兮地調笑,「怎麼?看不到人家不開心啊?」
「欸你真是!」學姐羞紅了臉。
「那接下來的項目也不管了?」旁邊又一個人問。
「接下來都是小項目。他原來那麼勤奮,這次估計有很重要的事吧。聽法學系的學妹說他回老家了。」
「哦!我知道,是那個長得特好看的學妹嗎。」
「唉,心都碎了。」一起做實驗的女同學嘴角都彎下去了。
16 歲時就被保送上 A 大,與我們一起參與學校的核心項目研究,慕柯可以說是天之驕子般的人物。
年紀不大,卻在在校兩年期間發布了許多舉世矚目的論文,在業內頗有成就。
時間一下子過去了兩年之久。
這小學弟一直不缺女孩子追。
學校裡的漂亮女孩接踵而至,卻也不見他有過半分憐惜。
這次倒是破天荒地,居然……
我垂下眼眸,不去聽周圍的討論,將移液槍的頭擠出,繼續吸下一種試劑。
可突然想起去年槐樹下那個泛著酒味、湿熱青澀的吻。
心就莫名地被揪了一下。
第一次見到他,我也不禁感慨。
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臉好,身形看著也好,哪哪都長得那樣好看。
這很難不讓我這顆好色的心怦怦直跳。
那晚他大概是喝醉了,要回宿舍。我看見他搖搖晃晃地走在路上,本想要扶他回宿舍。
卻不想他喝得如此之多,手臂往我肩膀上一攬,整個人就都往我身上倒了下來。
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
他白皙的臉頰泛起紅潤,眉眼也耷拉著,頭發也亂亂的。
那時候扶著他,我內心說什麼平靜是不可能的。
因為扶著他,好幾次都差點一起摔倒。
所以隻能一隻手隔著衣服扶著他。
他的身體很燙,隔著薄薄的衣料也能感受到,帶著一股熱氣。
6
還有淡淡的酒味,混雜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
我的心跳有點快,扶著他的手臂也有些僵硬,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生怕一個不穩,兩個人都要狼狽地摔在地上。
他靠得很近,近到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邊。
痒痒的。
也帶著一絲醉意。
熱意傳到我身上,我的臉頰也開始發燙。
不知道是因為他身上的熱度,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總之,很不平靜。
但我倒希望能慢點走。
這離宿舍區卻是不遠。
不知道他是哪個宿舍,隻能打電話給導師問。
醉酒的人真的不老實。
還沒等我電話接通,他嘴裡嘀嘀咕咕,最後從側面把頭埋進我頸窩裡,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別扭的姿態。
「不要讓別人看到……」
學弟,我們好像不熟。
這樣拉拉扯扯的不好。
可我也不著急推他。
他低聲呢喃:「我可以留在你身邊嗎……」
他大概是認錯人了?
這樣一張臉也會有搞不定的人嗎?
借著漏下的一點月光,我睜著眼睛觀察他的神色。
最後在我驚異的目光中,他雙手捧起我的臉,唇溫柔地貼在我的唇上。
什麼情況!
在他親上來的瞬間,我的呼吸一下子變得好亂。
嘴唇好軟。
酒味,好甜。
頭部輕微的發麻感,從上一直蔓延至全身,還伴隨著微微的雞皮疙瘩。
這大概是顱內高潮吧。
最後我們兩個人都軟軟地靠在一棵大樹上。
透過發絲,我看見他充滿笑意的眼眸:「姐姐也喝醉了嗎?」
7
實驗室的事情慢慢又多起來了。白天放飯飯和小白在我媽那邊。
有時候回到家洗完澡之後,倦極了,幾乎倒頭就睡。
最近剛好又碰上期末周,忙上加忙。
每天在家裡邊哄一孩子一狐狸,邊拿著書復習,幾頭抓。
有時候飯飯都睡著了,還有我和小白,一人一狐地背重點。
有一天用吸奶器,不小心漏了點出來。
幾滴就這樣滴在大腿上。
我正要起身抽紙巾來擦,趴在一旁的小白卻率先伸著腦袋過來舔幹淨了。
湿熱的觸感倒是燙了我一下。
舔完倒覺得不好意思了,整隻狐一下子又窩進我懷裡。
這麼可愛的嘛。
我實在忍不住,捧著它的腦袋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