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喝?你的嘴可真挑。」
小白也不反抗,眯著眼睛,看著十分享受。
入夜。
我置身於一張舒適的白色大床上,身體上方有滾燙的體溫從上到下覆蓋著我。
我感覺到那人的指尖在我身上遊走,引起酥酥麻麻的觸感。
是夢啊。
抬眼看去,我看見一張熟悉無比的臉。
隻是,為何頭上會多了雙毛茸茸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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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神迷離,嘴唇微張,伸手去摸他的耳朵。
卻感覺他身體一顫,於是溫熱的唇又落回身前,我的手臂隻能緊緊地抱住他的腦袋。
8
好燙。
直到被鬧鍾猛然驚醒,我扶著滾燙的臉頰,不可置信地看著天花板。
心髒還在胸腔裡劇烈跳動,花了一段時間才從夢中回過神來。
這夢做得,真是太真實,太羞恥了。
實驗室又講起法學系的學妹了。
今天是期末考試,請假如此久的慕柯也來考試了。
學妹買了早餐,早早地等在慕柯考場前等待,卻不想慕柯開考五分鍾前才到考場。
微風輕拂。女孩身著月白色碎花裙,烏發松挽。
彎彎柳眉下,雙眸含情,張望著來人。
學妹還是等到了慕柯。
卻不想,慕柯溫柔拒絕了她的早餐。
「以後就麻煩不用給我送了,我在家裡吃過了。」
學妹並沒有面露難堪,一雙眼亮晶晶地盯著慕柯的臉看:「嗯嗯,學弟考試加油。」
像是沒有聽懂慕柯剛剛的拒絕話語。
慕柯道了聲謝,轉身進了考場。
我走近一段距離,便聽見學妹與身邊的朋友竊竊私語。
「這樣的男的,吃到就是賺到。」
「我有顏,堅持就是勝利。」
「他拒絕過很多人。他會不會不喜歡姐姐啊?」旁邊的朋友發問。
「那總不能他大學都不談吧,那多無聊啊。而且我就隻大他一歲,又不是大好幾歲的。」
我默默撇了撇嘴,加快腳步趕去考場。
考試周很快過去,之後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項目,以至於寒假的我們都無法喘息。
「慕柯什麼時候回來啊?考完試就又跑啦?」
「他的好腦子效率確實是高,也不怪教授這麼慣著他了。沒有他,我最近的實驗都沒人給我指點了。」
「講這話,我們實驗室又不是沒人了。我們蕭師姐也是……」男生的聲音卻一頓,「師姐,牛奶倒衣服上了。」
我「啊」了一聲,一低頭便瞧見胸前衣服上一大塊奶漬。
我慌忙撈起一旁的外套套上。
手指緊張地搓著衣服,用眼光偷偷瞧著男生。
卻見男生沒有再提及,心裡暗自松了一口氣。
回過神來,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受。
有點酸酸的。
莫名其妙地做了母親,莫名其妙地身上擔了育子的責任。
明明我也有喜歡的人。
明明我還是個青春正好的女大學生。
9
今天很早地回到家,卻發現小白可憐兮兮地躺在地上。
它耷拉著腦袋,兩隻耳朵無力地垂在兩側,看見我回來,便發出微弱的嗚嗚聲。
瞧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問徐女士它這是怎麼了。
徐女士說,白天不見它蹤影,估計是出去受欺負了。
我抱著小白檢查了一圈,也沒發現有多餘的傷勢,便沒有理會。
今晚的小白像是要粘我身上了。
非要黏著我。
它似乎感受到我不佳的情緒,抓住機會就蹭蹭我的臉。
我既要一手攬著飯飯,又要一手抱著小白。
飯飯乖巧懂事,將他放置在床上,也依舊軟萌萌的,不吵不鬧。
可小白卻嬌氣得很,一離開我的胳膊,就要左扭右扭,表示抗議。
這明明是養個二胎啊。
我無奈搖頭。
給飯飯洗完澡後,便輪到小白。
我將它抱到衛生間,放在早已準備好的塑料盆裡。
小白舒適地躺在塑料盆裡,眯著眼睛享受著我的服務。
時不時還用腦袋蹭一蹭我的腿。
毛茸茸的觸感,痒酥酥的。
我搓出泡沫,從小白的腦袋開始,一點點塗到它的背上。
細膩的泡沫溫柔地包裹住它柔軟的毛發。
然後是肚子上,連爪子也不放過,仔細地清洗著。
它全身是泡沫的樣子,顯得有些滑稽。白色的泡沫覆蓋著它的身體,都快見不到眼睛了。
我忍不住調侃:「現在變成泡泡狐了。」
它似乎聽懂了我的話,甩了甩頭。帶著香氣的泡泡瞬間四處飛濺。
「哎哎,不許甩。」
還有泡泡飛進我眼睛裡了,刺激得我連忙閉上眼睛。
我一手按住它的腦袋,阻止它繼續亂動。
甩得我的衣服都湿了,胸前也湿了一大片。
「聽到沒有!還沒洗完,不許亂動。」
我一掌輕輕落在它腦袋上。
見它嗷嗚一聲,委屈地叫了一聲,然後靜靜地任我擺布。
突然,它整具身體猛地一抖。
我感受到它的抖動,下意識看向小白。
卻撞見它湿漉漉的有些紅的眼睛,水霧蒙蒙的,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而我的手,此刻正抓著他的尾巴。
怎麼這麼不對勁。
我下意識把它下邊的毛發一撩,眼前的場景讓我瞳孔微縮。
卻聽見轟炸開的水聲,一股大力從脖頸處傳來。
10
我驚呼一聲,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我已經躺在了床上。
身上蓋著柔軟的被子,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
當徐女士出現在房門口,手裡還拿著一套陌生的男士衣服,曖昧地對我笑時,我整個人都是蒙的。
「小漪呀,怎麼也不應該把人家的衣服往沙發底扔啊,我幫你扔洗衣機裡洗了啊。」
啊?
這哪來的衣服?
我有些蒙地看著徐女士。
「媽,你今天來這麼早啊。還有,這衣服哪來的?」
「都多大個人了,又不是什麼羞恥事。有什麼不好承認的。」徐女士無語。
「媽——」我從徐女士面前奪過衣服,「給我瞧瞧。」
我反復翻了眼前的衣服,男士襯衫和長褲,襯衫很大,褲子也很長。
救命,怎麼連內褲都有。
這是家裡進變態了嗎?我不可思議。
我求救地抬頭看向徐女士,隻見她仍然一臉戲謔地看著我。
「什麼時候帶人給我瞧瞧。」
「媽,家裡進賊了。」
我媽最後都沒相信我說的話,離開前威脅我說:「別讓我哪天捉奸在床。」
「媽你別亂講。」我追著徐女士的背影喊道。
——
實驗室的工作陸陸續續結束,真正迎來了寒假。
我就天天窩在家裡玩。
飯飯真是長得越來越水嫩了。
這天抱著吸他身上的奶氣,舒服得不得了。
「麼——麼麼。」飯飯模糊不清。
我興奮地直起身:「再叫一遍。」
飯飯笑得眯上了眼睛,小手在空中亂晃。
小白也把臉湊過來,熱情地蹭飯飯的臉蛋。
飯飯被逗得格嘰格嘰笑,小手指著小白:「粑,粑,粑粑。」
飯飯掙脫開我的手,他小小的身子一扭一扭,像隻毛毛蟲,目標直指小白。
小白懶洋洋地趴著,尾巴有一搭沒一搭地掃著。
飯飯爬到小白身上,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抓住小白的毛。
小白也不躲避,任由他揪著身上的毛,還用一隻爪子輕輕扶著飯飯,以防他摔倒。
一大一小,一狐一人,畫面溫馨極了。
我拿起手機,想要記錄下這美好的一刻。
但是下一秒,我手中的手機差點掉落。
飯飯身上突然冒出白光。
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時,飯飯已經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被衣物蓋著的毛茸茸小奶狐。
它有著一身雪白的毛發,隻有額頭處有一撮淺淺的灰色。
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這,這是飯飯?
我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11
上一次見到飯飯變回原形還是六個月前,那時它毛發還很稀少。
小白也愣住了,它歪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然後,它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小奶狐的腦袋。
小奶狐舒服地眯起了眼睛,還用腦袋蹭了蹭小白的爪子。
這親昵的動作,錯不了,就是飯飯!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飯飯不是隻狗嗎,為何飯飯和小白長這麼像。
我走上前,輕輕抱起小奶狐。
它軟軟的,小小的,抱在懷裡就像一團棉花。
是隻小狐狸。
我忍不住親了親它的小腦袋。
「飯飯,是你嗎?」我輕聲問道。
小奶狐抬起頭,用那雙湿漉漉的大眼睛看著我。
這雙眼睛……
然後,它張開嘴,發出了一聲稚嫩的叫聲:「吱吱吱——」
看著小白,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它和飯飯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一樣的雪白毛發,一樣的圓溜溜的眼睛,甚至連額頭那一撮淺灰色的毛都一模一樣。
我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之中。
12
後天就是表姐的婚禮,表姐今晚在雲霄閣舉行單身派對,點名讓我過去。
我下意識把飯飯一起帶著走。
反正飯飯現在變成了小狐狸,小小的一隻,藏在包裡也方便帶著出去。
看著小白,我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總覺得小白和飯飯之間,會有點什麼我不知道的關聯。
小白耷拉著腦袋,看著我收拾東西出門,眼神變得有些黯淡。
當我準備出門的時候,它委屈地蹲在玄關處,可憐巴巴地望著我,湿漉漉的眼睛裡充滿了不舍。
我還是加快腳步出了門。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不可能的。
晚上大家都喝嗨了,我被抓著一起玩最俗套的真心話大冒險。
瓶口好幾次轉向我,表姐的朋友們似乎也喝醉了,問題都大膽起來。
「有喜歡的人嗎?」
我猶豫一下松口:「有。」
「和在場最好看的男生對視一分鍾。」
大家立刻拎了一個男生到我面前,高高瘦瘦的,臉確實長得好看。
他白皙的臉龐浮起紅暈,眼裡亮著期待的光芒。
但我還是拿起桌上的酒:「我喝酒吧。」
大家失望出聲。
桌上放的雞尾酒,我拿起喝了一杯,感覺味道不錯,喝了也沒什麼感覺。
我不自覺地多喝了幾杯,荔枝味的雞尾酒好香。
飯飯趁著我喝酒的工夫,一下子從包裡竄出去。
我心頭一慌,酒也醒了大半。
立馬起身,急著去抓住它。
別是跑丟了。
這雲霄閣人這麼多,要是被人踩到怎麼辦?或者跑出去被車撞了?
「表姐,我先走了。」才走幾步就感覺腳下搖搖晃晃的。
終於在門口抓住飯飯,我生氣地一掌拍在他腦袋上。
小家伙委屈巴巴地嗚咽一聲,用腦袋蹭我的手心,湿漉漉的眼睛裡滿是討好。
這小東西,變成小狐狸還知道撒嬌呢。
身後傳來聲音:「那個,你好。」
「嗯?」我有些迷茫地回頭,是剛剛那個被拎起來的男生。
13
他站在那裡,身形颀長,卻仍然能看見他紅著的耳根。
「我叫駱呈斛。你喝醉了,要不我送你?」他背著燈光,聲音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麻煩了,我可以叫代駕的。」我擺擺手。
「這麼晚,女孩子叫代駕多不安全。而且你還喝醉了。」駱呈斛堅持。
「沒事,我酒量好著呢。」我嘴硬,其實腦袋已經開始暈乎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