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嫌棄地打量了我的車一眼。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開這麼便宜的車。」
「什麼垃圾都敢湊上來碰瓷。」
他目光幽深地盯著光頭。
光頭一驚，慌亂地避開視線。
我一噎，千萬豪車和六個保鏢的威懾力看來還真不小。
「怎麼，警察沒出來管？」大哥問我。
「管了，他們沒信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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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嘖了一聲，打了個電話。
一分鍾不到，公安局裡出來三個人。
後面兩個就是剛才的那兩個警察。
帶頭那個或許是隊長？
他倒是目光清正，不卑不亢地向我道了個歉。
剛才他的隊員沒有調查就誤會了我，是他們的錯。
我不可置否。
直到那兩個警察也道了歉，我才點頭示意了一下。
中年警察一直沒有抬頭看我。
大哥看向那個光頭，光頭縮了縮脖子。
隊長會意，「我們會拘留他進行行政處罰並處罰金。」
大哥搖搖頭，慢條斯理地理了一下袖子。
「這人剛才開車尾隨我妹妹，期間進行了多次言語騷擾和威脅。」
「我妹妹已經足夠冷靜把車開到公安局門口。」
「結果你們執法人員毫無作為，放任犯罪分子繼續實施威脅。」
「我妹妹有心髒病。」他停頓了幾秒。
「如果不是她及時通知我趕來，我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後果。」
那位隊長面有愧色。
「所以，隻對犯罪分子進行行政處罰這麼輕的懲處，我們不接受。」
「我會讓律師以故意S人罪進行起訴。」
大哥說完，光頭渾身一顫。
「不是，我冤枉啊，我哪敢S人啊，連隻螞蟻我都不敢踩啊！」
光頭開始扇自己巴掌。
「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起了色心！」
「也就過過嘴癮。」
「您妹妹如今好好站那兒，老板就放過我這次吧？」
大哥卻沒再看他，示意我先上車。
光頭眼神不甘。
忽然他目光一定，似乎想起什麼。
「都是那個大學生的錯！」
大哥轉身望去：「哦？」
光頭精神一振，仿佛被鼓舞，三角眼都睜開了些。
「她不僅把您妹妹的車牌號發出來。」
「還拉了個群發您妹妹和她朋友的高清正面照。」
「她在群裡說您妹妹是做情婦才開得起這輛車，還說您妹妹很缺男人......」
他掏出手機慌亂翻找，急於證明。
保鏢把手機遞到大哥手上。
大哥劃了劃，笑得滲人，把屏幕懟到那位隊長面前。
我瞥了一眼，群裡四五十個人的樣子。
「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損壞我妹妹名譽，我們周家會追究到底。」
大哥語氣發冷。
隊長面色一正，「我們會調查清楚嚴肅處理的。」
我看向光頭，他誠惶誠恐地低下頭。
「你是怎麼知道我回家的路線的？」
我問他。
「這也是那個女大學生發在群裡的。」
「她說看不慣您，所以昨晚他們打車跟在你們的車後面。」
光頭越說越小聲。
我心緒復雜。
看來我還是不夠小心。
我心情鬱卒地上了中間的車，大哥坐在我旁邊。
「這種事早說出來家裡早就解決了。」
大哥語氣涼涼的。
我沒有說話。
「哼，你和蘇家那丫頭一樣，心野不服家裡管。」
「偏偏又都想按規矩做事。」
「可世上多的是不按規矩來的人。」
大哥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我閉上眼假裝沒聽到。
9
劉薇動作是挺快的。
一天後她就發了一個道歉視頻。
說她不該在公共平臺上引導山林縱火。
但她們已經很小心了。
本來想和消防報備，但山上信號不好。
而他們也是臨時起意。
因為山上太冷了。
他們以後絕對不會再做這種事了。
抱歉佔用了公共資源，也要對消防機關說聲抱歉。
......
我估計她們是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抵制她們吧。
本來試圖把點火的鍋推到我和蘇言身上。
但有那天其他在山頂的遊客反駁。
與其硬剛到底，不如盡早認錯博個同情分。
我看道歉視頻底下已經有人在大方諒解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哎呀，都還是學生呢，不懂事也正常，認識到了錯誤就行。】
【晚上爬山確實冷，年輕人一時上頭其實也可以理解。】
【誰年輕的時候不犯點錯，這也沒造成什麼損失。】
諸如此類。
這條視頻熱度上來後。
泡面頭女生劉薇緊接著又發了一條。
是他們四人專門針對我和蘇言的道歉視頻。
這個視頻裡，我和蘇言的臉終於被打了碼。
我有些詫異，我這還什麼都沒做呢？就道歉了？
可我越看咋越不是那麼回事兒呢？
「我們要對這兩位路上遇到的姐姐道歉。」齊聲。
「我們不該不回應她們的搭訕。」痘痘男和錫紙燙開口。
「我不該反駁她們的辱罵。」眼鏡女生委屈抿嘴。
「她們把我推到在地我不該試圖還手。」泡面頭吸了吸鼻子。
「總之一切都是我們的錯。」
「兩位姐姐背靠的金主不凡，求你們高抬貴手不要整我們了。」
「我們隻是無權無勢的大學生而已。」
我：「......」
蘇言也發了這個視頻鏈接過來，順便發了個問號。
我讓她別管，都交給我。
我還以為她們四個人真知道我們的來歷。
卻原來還在試圖坐實我和蘇言的情婦人設。
就這麼咽不下這口氣？
視頻下面的評論也很快就刷新了。
【有金主？現在的小三都這麼狂了？】
【小三還是說保守了，說不定是小四小五小六之類呢。】
【真可憐，普通人對上有權勢的就是毫無反抗之力。】
【五十多萬的車？小三這麼賺？我也要當！】
......
真傷眼，我把視頻發給助理。
一個小時後助理進來問我。
證據都收集好了，是不是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我點點頭。
收集證據的過程中意外之喜也不少。
大概也夠他們四個判個幾年了。
10
網友們估計也沒想到，反轉來得這麼快。
公安發布了官方聲明。
之前信誓旦旦說隻會行政處罰的網友啞了聲。
燒毀的灌木面積確實不大。
她們四人燒毀的灌木叢確實也隻是一般植物。
但緊挨著灌木的三株野生蘭花也被燒毀了。
不是兩株，而是三株野生蘭花。
均為國家二級野生保護植物。
助理找到那個植物愛好者。
拿到他日常觀測山頂野生蘭花的視頻後提交給了警方。
據公安機關的調查結果。
那裡其實有三株野生蘭花的根莖。
目前劉薇四人已經被刑拘。
分主從犯，大概最少的也要蹲八個月。
劉薇第一個道歉視頻下面湧入一批蘭花愛好者瘋狂指責。
當然不止這樣。
公安緊接著又發了第二個聲明。
劉某、謝某、李某和王某發表不實言論，散布謠言。
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損壞他人名譽，造成了惡劣影響，現已被拘留。
同時，劉薇四人第二個道歉視頻被平臺下架刪除。
有人回過味來，在第一個視頻底下帶上通報截圖瘋狂刷屏。
【這裡劉某謝某......不會就是這四個人吧？】
【我看像，另一個視頻都沒了，那估計是因為造謠別人是小三？】
【我早就想說了，之前都沒給那倆姐姐打碼，怪怪的。】
【話說我怎麼覺得我好像在財經頻道看過那倆姐？】
【樓上你不用覺得，確實出現過，是周家和蘇家的那倆掌權的大小姐。】
【是我想的那個周家和蘇家嗎？】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
【天吶，我之前在胡說什麼，什麼小三，我願意給姐姐們做狗！】
【所以這幾個大學生真活該，樓上的，加我一條！】
之後又是好幾條加一。
我不用再往下翻已經大概知道情況。
心中並沒有什麼波瀾。
網民態度太容易被改變，對謹慎總是吝嗇。
當然評論區並不隻是隻有一道聲音。
還不乏有想象力豐富的陰謀論者。
有說我和蘇言仗著權勢逼迫大學生的。
因為不從我們才被我們做局抓進去。
有人質疑說出這話的人是不是想太多。
結果那人反駁說我們這種有錢人在公安局有大把人脈。
做這種事輕而易舉。
居然也有不少人贊同他的觀點。
有贊同自然也有反駁。
【富婆眼光沒那麼低，這倆人要是能被看上我倒立吃翔。】
雖然說得對但後面就大可不必了這位網友。
下午的時候蘇言給我發了個豎起大拇指的表情包。
我笑了笑。
因為這短短半天的時間裡。
我和蘇言公司的股價都有小幅增長。
同時我和蘇言權勢壓人的陰謀論說法甚囂塵上。
這當然是我安排人運作的結果。
隨即幾個營銷號同時發布了前天晚上拍攝於山頂的視頻。
是那個方明的妹妹毛絨帽拍下來的。
她既氣憤，又為她哥哥後怕。
於是在助理找到那晚的遊客詢問證據時她痛快地給了。
裡面完整地記錄了劉薇一行人提議燒火取暖。
我和蘇言阻止以及後面發生衝突的經過。
視頻很快就爆了。
若說其他方面都各有立場看待的話。
劉薇關於消防員那幾句話一出。
網友們迅速統一了戰線。
沒人再提陰謀論的事。
簡直是倒反天罡。
消防員冒著生命危險救火，劉薇卻說要獎勵造成火災的人？
一時之間，群情激奮。
江大的官方號被艾特了無數遍。
質問怎麼還留著這種學生？莫非也認同學生的觀點？
晚上江大官號發表聲明。
對劉薇四人予以開除學籍永不錄取的處罰。
有網友順著劉薇的賬號找到其他三人。
湧入動態瘋狂留言。
有人分享消防員救命的故事。
有人列舉消防員的犧牲。
更有甚者貼出了這四人的個人信息和家庭住址。
自然這一點很快被平臺刪除。
......
深覺被背刺的網友天天艾特官方。
問這四人到底什麼時候判刑。
四人的家屬出來發言。
懇請網友們不要再騷擾他們這些家屬了。
這四人做錯了事，說錯了話，四人會付出代價。
他們這些做家屬的又沒做錯事。
這種隱隱劃清界限的態度瞬間被網友嘲諷到家屬迅速退網。
劉薇四人的判決下來的時候。
律師給我發了一份劉薇四人真正的道歉視頻。
視頻裡他們面色憔悴，再不見之前的囂張。
劉薇作為縱火和造謠以及發表不當言論的主犯。
數罪並罰判了八年。
痘痘男五年。
錫紙燙和眼鏡女不是縱火直接實施人，均判了三年。
判決書一出，網友直呼大快人心。
我和蘇言後來還投資電視臺拍攝了一部法治紀錄片。
紀錄片出來後評分還挺高。
我和蘇言的公司股價又小漲了一波。
第一期的主角就是劉薇四人。
標題叫《青春的售價》。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