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因為拒絕在表姐婚禮上鬧伴娘,我成了全家的罪人。
「S爹玩意兒,不就摸你兩把,躲這麼遠幹什麼?!」
掀我裙子的伴郎見我捂住裙子躲閃,立馬嫌棄的白了我一眼。
「你們這的伴娘怎麼回事,這麼鬧不起,還結什麼婚啊?!」
大姨逼我下跪磕頭給個交代,連我媽也不贊同地看著我。
「媽,連你也覺得我就該被別人摸?」
想起以前受過的種種委屈,我活動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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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我現在就給你們個交代。」
1
從小欺負我的表姐要結婚了。
我本不想參加,寧願泡在實驗室。
但架不住媽媽一天八個電話的焦急催促,頂著灼灼烈日,我還是轉了一天飛機高鐵回了家。
沒想到迎接我的不是舒適的空調房和冰爽大西瓜,而是一條輕薄半透的伴娘裙和一盒避孕藥。
我媽搓著手,眼神閃躲:「思思找不到伴娘,想到了你,媽就做主替你答應了。」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頭疼又無奈:「你怎麼會不知道她為什麼找不到伴娘?因為我們這兒鬧伴娘的陋習臭名遠揚啊。
「你真是我親媽嗎?主動把女兒往火坑裡推。」
我媽臉色一變,連忙否認:「我特意幫你問過了,思思說現在的年輕人不一樣了,不會鬧伴娘的。」
難道我出去上大學的這幾年,表姐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我狐疑地看向她,捏起那盒藥:「這藥又是怎麼回事?」
「思思擔心婚禮的時候你剛好來月信,想讓你提前吃藥推遲一下。她也是為你好,伴娘要忙裡忙外,身上來了不方便......」
眼看我眉頭緊蹙,我媽聲音越來越小,一副底氣不足的模樣。
我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出聲,門被敲響了,她迫不及待地去開門。
表姐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把空調開到16度,自在的像在自己家。
「你們可真夠摳門的,大熱天空調都舍不得開。」表姐臉上嫌惡的表情毫不遮掩。
我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你家用著我媽的貼補,當然過得滋潤。」
表姐一噎,餘光看到旁邊擺放的東西,旋即挑眉道:
「小姨跟你說了吧,讓你來做我的伴娘,衣服都給你準備好了。還有避孕藥,你一定要吃,要是因為你來事弄得不吉利,我饒不了你。」
我轉頭望向我媽,她在我銳利又失望的視線中,低下頭不敢看我。
不用猜,怕我不舒服的那套說辭,肯定是她為了幫表姐遮掩想出來的。
我深吸一口氣,拎起伴娘裙和那盒藥砸向表姐。
「那你找個絕經的人做伴娘吧,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
表姐尖叫一聲,想撲上來撕我,被我媽抱腰攔住。
我媽低眉順眼的,沒有一絲身為長輩的尊嚴:
「悅悅跟你開玩笑呢,你放心,她一定會好好完成任務的。」
又對我使眼色,哀求我不要和表姐鬧。
表姐忿忿推開我媽,叫囂道:「要是壞了我的婚禮,你們也別想好過!」
不顧我媽再三挽留吃晚飯,她把門摔的哐當響地走了。
我媽小心翼翼地來拉我的手:
「悅悅乖,別跟你表姐計較了,她就是這脾氣,人不壞的。」
我後退幾步躲開我媽的觸碰,不去看她受傷的眼神:「媽,這麼多年我們退讓的還不夠嗎?是不是要我們把命給大姨和表姐才行?」
2
我敢打包票,表姐特意拿盒藥來,絕不單單是為了讓我推遲月信。
更是為了惡心我。
我和表姐是同一年的,她隻比我大幾個月。
相對於我常年保持年級前五的成績,她即便超常發揮也隻夠得上三本。
雖然表姐總是鼻孔朝天地看我,但我卻能感覺到她的嫉妒。
隔三差五使些小絆子就算了,我隻想快點考上好大學,找份好工作,帶著我媽遠離大姨一家。
高考前夕,學校擔心女生考試期間撞上月信,安排女老師給我們開會,讓日子快到的同學可以提前吃藥避開。
我因為日子正好錯開,所以隻是聽了一耳朵便拋之腦後。
可是卻在考我最擅長的數學時,我突然腹痛難忍,血流不止。
哪怕我拼盡全力讓自己沉著冷靜,還是考砸了,從穩穩的985落到雙非一本。
我想是自己太自信了,以為能掌控全局,怨不得任何人。
哪知我媽在成績出來後,慘白著臉向我道歉。
我這才知道是表姐把開會內容告訴她,又‘好心’地奉上一盒藥,讓她弄到牛奶裡給我喝,美其名曰擔心我臉皮薄,不好意思跟我媽說這種事情。
當時我媽還誇她體貼細心,給她封了一千塊紅包討個好彩頭。
得知真相後我氣瘋了,當即提了把菜刀就衝去大姨家,把家具砍得稀巴爛。
我狀若瘋魔,沒一個人敢上前阻攔,生怕我砍紅了眼。
最後是我媽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一遍遍‘對不起’才喚醒了我。
菜刀從手中滑落發出清脆的響聲,我也跪在地上,放聲哭嚎:
「媽,是我對不起你吧?不然為什麼你要幫著外人害我?」
那些眼淚不過是我十八年中,所受委屈的冰山一角。
從我出生起,我媽就很少給我喂奶,因為大姨沒有奶,她要留給表姐。
我瘦弱的跟小貓似的,經常生病。
每到這時候,我媽就會滿臉愧疚衣不解帶地照顧我,
過後卻依然把家裡的一切,都先緊著大姨家。
我惹不起但躲得起。
上大學之後我便很少回家,假期不是兼職就是實習,用來豐富履歷。
經過那次發瘋後,大姨和表姐收斂了很多,不敢再來招惹我。
我爸去得早,我媽一個人拉扯我不容易,
我忍不住心軟想跟她緩和關系,結果又被這些人有了可乘之機。
3
外婆生了三姐弟,我媽是最不受重視的老二。
我爸去世得早,她一輩子都待在這個小縣城,所以非常在意外婆這邊親戚的認可。
在我媽的再三保證和懇求下,我還是穿上那件半透的裙子,做了表姐的伴娘。
盛夏時節暑氣逼人,為了防走光,我隻能在裡面再穿一件背心打底。
布置、跑腿、打雜,大姨和表姐像使喚丫鬟一樣使喚我,我忙得汗流浃背、油光滿面。
表姐還反復叮囑造型師不用給我化妝,眼睛SS盯著我,生怕我靠近造型師半步。
我媽也來搭把手,忙前忙後,歡喜的像自己嫁女兒一樣。
她遞給表姐的紅包厚度,看上去不少於五位數,
就這樣大姨和表姐還撇了撇嘴,一副頗為不滿的樣子。
我咬著牙忍了又忍,終於等到接親。
表姐夫帶著一位身高180,體重180的正方體伴郎上來了,我象徵性地堵了堵門,接著在表姐要吃人的眼神中松了手。
儀式有條不紊地進行,就在我快松一口氣時,幺蛾子來了。
最後一個環節是找婚鞋,表姐自己藏的,我全程沒有參與。
她清清嗓子,擠眉弄眼道:
「鞋子藏在某個人身上哦,提示這麼明顯,再找不到我就不走了,哼。」
賓客裡有人跟著起哄:「是不是藏在伴娘的裙子裡啊?」
表姐笑而不語,眼神卻一個勁兒地往我下身瞟。
那位正方體伴郎像一頭得了號令的牛,猛地朝我撲來,肥碩的手臂像鐵棍一樣,湿熱的手掌直往我裙擺探去。
他灼熱難聞的口氣噴灑在我的頸邊:「讓我來找找,在哪兒呢~」
我媽在外圍著急地叫喊著:「快放開我女兒,我幫你們拿出來!」
豐腴的大姨迅速把我媽擋在身後,指責她大驚小怪:「大好日子別掃興,摸一下是看得起她,我們就是這習俗,你女兒哪就那麼金貴。」
我被箍得快喘不過氣,使出吃奶的勁想要掙脫桎梏,在體重的壓制下卻是無用功。
正方體伴郎得逞地,撩起我身上薄薄的伴娘裙,本應走向高潮的氣氛和起哄聲,卻在我一巴掌中,戛然而止了。
伴郎慌張地松開手,肥胖的臉變得通紅,
他白了我一眼,好像受到屈辱的人是他一般,
「你們這的伴娘怎麼回事,這麼鬧不起,還結什麼婚啊?!」
4
我面無表情地整理著裙擺。
表姐規矩也顧不上了,赤腳直接從床上衝下來,高高揚起手甩了我一個大逼鬥。
我整個頭被打偏,半張臉針扎似的疼。
她還不解氣,再次抬起手,我猛地反手把她狠狠摔在地上。
表姐夫和大姨反應過來,一個去攙扶表姐,一個要來教訓我,被我黑沉的臉色嚇呆在原地。
大概是想起了當年,我菜刀亂飛的勇猛而投鼠忌器。
表姐坐回床上,哭花了妝,嗓音尖利:「你這S了爹的玩意兒,不就摸你兩把,躲這麼遠幹什麼?!還敢動手,是不是誠心惡心我來了!」
表姐夫拿著紙巾忙給她擦淚,兇惡的眼神仿佛要把我盯出血窟窿。
大姨和幾個女性親戚開始幫腔。
「祖宗規矩就是這樣的,咱們這裡就興鬧伴娘,不讓碰也別打人啊!把新娘的福氣都打沒了~」
「還表姐妹呢,真是不安好心的掃把星。」
「我女兒被毀了,你和你媽別想活著出我家大門!」這是大姨。
我掃了一眼我媽,毫不意外地看見她,也用不贊同的眼神望著我。
「媽,連你也覺得我就該被別人摸?」我的聲音沒有一點起伏,平靜地問。
我媽瞄了瞄怒火滔天的大姨。和哭得背過氣去的表姐,垂下眼支支吾吾道:「我......你表姐結婚,你的確不該動手。」
聽了我媽的話,大姨底氣更足了,撸起袖子臉一橫:
「要麼你跪下磕頭賠罪,要麼你媽賠償我們二十萬精神損失費!」
我媽慌了:「都是我的錯,是我告訴悅悅不會鬧伴娘,她不知情的。」
她說著走到表姐面前,就要彎膝下跪,卻被我一把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