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夫君徵戰凱旋時，卻帶回一個有孕的啞女。
“柔兒重病，唯一的心願便是嫁我為正妻，為我留下一兒半女。”
後來，啞女生產時大出血，一屍兩命。
幾個月後，我懷孕了。
而夫君卻剖開我的肚子，剜出了我的心髒和未出生的孩子。
再睜眼，我重生到了夫君凱旋回來當天。
我倒要看看，偌大的將軍府承受得住我的報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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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月，沒聽見柔兒和你問好嗎？”
顧城憤怒的質問，將我拉回現實。
我有些恍惚。
上一世，我因為看見懷孕的許柔悄悄對我得意一笑，有些憤怒，臉色難看。
可許柔卻面色驀地一白，一副委屈求饒的模樣，就要離開將軍府。
顧城惱怒，竟直接將我趕出府裡。
寒冬臘月，逼著我磕頭認錯才能回到府中。
而這一世，又是如此。
眼看著眼前的許柔眼中又噙了淚水，我先一步開了口：
“將軍是故意羞辱許姑娘嗎？”
“什麼？”顧城聞言一愣，就連許柔都忘記哭了。
“明知道許姑娘不能言語，偏問我有沒有聽見她問好，人家一心向你，甚至都連媒妁之言，正經嫁娶都不要，就把清白之身給了你，你就這麼羞辱人？”
“胡說八道！”顧城氣急，動手就要打我。
“我哪句胡說，將軍可否明示？”
顧城哪裡敢明示，他與許柔就是無媒苟合。
再說，許柔可大著肚子呢，說她清白，狗都不信。
至少，最開始聽到許柔救了將軍，又是啞女而憐惜她的顧母，還有府中下人，此時看許柔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
“你，你……”顧城是個武將，辯駁不過我，氣得一張臉青黑一片。
許柔見狀，趕忙可憐巴巴地拉了拉顧城的手。
顧城眼裡頓時一片疼惜。
但再轉頭看我時，目光隻剩冷漠：“柔兒救我一命，且重病時日無多，唯一心願便是嫁我為妻，蘇明月，你大度一點，將正妻的位置讓給柔兒吧。”
“好。”我點頭答應。
顧城卻見鬼似的看向了我：“你說什麼？”
“這不是將軍所求嗎？將軍何必驚訝？”
“你……願意？”顧城的表情忽然間變得極為難看，像是想不到我會這麼痛快。
顧城明明極為厭棄我，覺得是迫於權勢才娶了我，但他卻又容不得我不要他。
真是好笑。
“是，請將軍寫張和離書吧。”
“本將軍什麼時候說過要與你和離？”
“將軍，許柔姑娘對你有救命之恩，又懷著你的骨肉，你對她應當一心一意才是，難道還想著留我在她跟前添堵不成？”
“蘇明月，本將軍何曾這樣說過？！”
“將軍小聲點，許姑娘病重，嚇著她怎麼辦？你但凡愛惜她，就多為她考慮考慮，她雖乖巧懂事，但自己心愛之人身邊還有其他人，是個女人都難免憂思過重，對身體不好。”
顧城被我氣得額頭青筋暴起，胸口不斷起伏，最後隻憋出了一句：“想和離，你做夢！”
這下輪到許柔驀地白了臉色。
看來她終於意識到，她首先要對付的人不是我，是顧城。
“看看，許姑娘臉都白了，將軍就是這麼對救命恩人的？給許姑娘道歉。”我強硬道。
將軍府的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竟是沒人敢說話。
許柔更是嚇得連忙搖頭。
“潑婦！”最後顧城實在是吵不過我，一甩袖子，走了。
這一次，他連許柔都沒叫上。
許柔大著肚子連忙追了幾步，也顧不得裝柔弱了。
“蘇明月，你看看，這都什麼事？”顧母見狀，不滿地瞪向我。
我趕忙點頭應道：“是啊，將軍真不會做事，哪有把救命恩人這樣丟下的道理？哎，老夫人，你可得好好教導教導他才是，這在府裡還沒什麼，但傳出去丟我們將軍府的臉啊。”
顧母一口氣哽在喉嚨，胸圍都大了一圈。
“對了，今日夫君乏了，諸位便先回了吧。”我突然開口道。
“你在和誰說話？”顧母瞬間警惕起來，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卻勾唇笑了出聲：“當然是來恭賀夫君凱旋的各位大人府上的人啊。”
說完，我讓開了刻意被我擋著的大門。
大門外拐角處，好幾家的管家和小廝都尷尬地朝我們拱了拱手，然後放下賀禮迅速地離開了。
上一世，就是這些人聽了牆根，到處宣揚我善妒，記恨將軍的救命恩人。
想來這一世，顧城怎麼對待救命恩人的，他們也會宣揚出去。
顧母顯然已經想到了這一點，臉色煞白：“來人啊，趕緊把他們攔下！”
我退到一邊，並沒有阻攔。
畢竟，得罪人的事，她上趕著做，我隻會樂見其成。
果然。
顧母將人強硬地追了回來不說，也不知道拿點錢財打點，居然張口閉口都是威脅。
“你們要是敢把剛剛的事宣揚出去，別怪將軍府不留情面。”
幾人連稱不敢，可我分明從他們眼裡看到了不屑和怨毒。
顧母被一出鬧得頭疼，恨恨地瞪我一眼後便帶著丫鬟離開了。
“郡主，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丫鬟紅玉有些擔憂地看向我。
紅玉是我的貼身丫鬟，可以說是陪著我一起長大，猶如親人一般的存在。
上一世卻為了護著我，衝撞許柔，被顧城勒令打S。
整個將軍府隻有她和弟弟明決真的關心我。
“紅玉，拿著陛下之前給的腰牌，去請董太醫過府一趟，還有，把郡主府的護衛全帶過來。”我安撫了紅玉兩句，這才開口道。
“好。”
紅玉從來不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隻要是我讓她做的，她都會做到。
紅玉剛走，綠蕪便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不好了，夫人，明決公子又發瘋病了！”
果然。
我的面色驀地一沉，大步向著明決所在的地方而去。
一進院子，我就看見明決赤紅著雙眼，披頭散發地砸著院內的東西。
若是有丫鬟小廝阻攔，他還會咬人打人。
“明決！”我連忙跑進去，卻被他一把推倒在地，額頭一下子撞在一邊的花架，頓時鮮血直流。
“夫人，還是趕緊去求將軍過來吧，隻要有將軍在，公子就不會犯病了。”綠蕪催促道。
“讓王大夫過來。”
綠蕪似乎沒想到我居然會這樣做，一時間有些慌了。
畢竟，隻要事關明決，哪怕再低聲下氣我也會去求顧城，事事以明決安危為重。
綠蕪語氣瞬間急切了幾分：“夫人還是去求將軍吧，隻要您誠心道個歉，將軍肯定願意幫您。”
“來人，綠蕪照看不好主子，又不懂規矩，杖責三十，拖出去發賣了。”
我根本不理綠蕪，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直接吩咐道。
“夫人，夫人！奴婢知錯了，求您別賣了我。”
綠蕪嚇破了膽子，連忙跪下對我磕頭。
不過片刻，她便磕破了腦袋，鮮血染紅了她跪著的石子路上。
周圍眾人於心不忍，都沒上前，像是在等我收回成命。
“你們也想被發賣？”
這次，終於有人動了。
“啊！！”綠蕪的慘叫聲伴隨著板子重重落下的聲音在院外響起。
我卻隻覺得快意。
她和紅玉一樣，是我從郡主府帶過來的。
可上一世，她卻吃裡扒外，成為了顧母的走狗，傷害明決。
這一世，我可不會再給她任何機會。
“王大夫來了。”很快府裡的下人便將王大夫帶了過來。
“夫人，您找我？”
“去，讓明決安靜下來。”
王大夫一張臉頓時皺成一團，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怎麼？來了將軍府三年，王大夫便忘了本郡主是為什麼把你帶過來的？”我冷笑著看向他道。
王大夫的面色陡然一變，隨後訕訕道：“小人怎麼敢忘，郡主是為了讓小人接著給公子治病，這才帶小人來的。”
“那就治。”
王大夫沒有辦法，隻有硬著頭皮上去拉明決。
卻被明決幾次摔在地上，摔得鼻青眼腫。
似乎是摔得疼了，王大夫自以為隱蔽地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香囊，往明決鼻子下放了放。
不過片刻，明決便安靜了下來。
“夫人，公子好了。”王大夫狼狽地捂著腰，開口道。
“哦？之前那麼多次都安撫不下來，這次怎麼做到的？”
“那是因為小人，小人……”
“因為你袖子裡的那個香囊嗎？”
“！”王大夫震驚地抬起頭來，眼裡閃過一絲驚懼，下意識地用手按住了袖子。
可是，我的動作更快。
王大夫按住袖子的瞬間，我便已經讓人去取香囊了。
“夫人，真有隻香囊。”下人將香囊都呈了上來。
“這香囊的花色，真巧，本郡主剛好在綠蕪身上看過呢，去搜。”
“是。”
王大夫的表情更加難看，因為緊張，他下意識地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王大夫，你很熱嗎？”
“小人，小人……”
不等王大夫回答，出去搜身的下人便回來了，捧回了一個相同的墨綠色香囊。
“夫人，這是在綠蕪身上搜到的。”
“王大夫，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王大夫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後膝蓋一軟便跪了下去。
“夫人饒命，小人是和綠蕪姑娘真心相愛的，這香囊是，是，是綠蕪姑娘送小人的定情信物。”
“哦？你和綠蕪……定情？”我笑了。
“……是，是的。”
“那為何將軍也有一隻一模一樣的香囊？”
“！！”
“怎麼，你們三個人定情了？”
第二章
“是綠蕪！肯定是綠蕪勾三搭四，想要勾引將軍！”王大夫一口咬定。
“所以你剛剛進來看她受罰，才不為她求情？”
“對。”
“還敢撒謊！”
王大夫的表情更加慌亂了，連聲道：“小人不敢撒謊啊，就是綠蕪心術不正，勾三搭四。”
“那王大夫覺得，該怎麼處理？”
王大夫的一雙眼睛不斷亂瞟，最後對上我冰冷的眼神，這才陡然一個激靈：“該S！”
“很好。”
“去把綠蕪帶進來。”
“是。”
很快，下半身被打的血肉模糊的綠蕪便被下人架進院子，扔到了我的面前。
“夫人，夫人，綠蕪知道錯了，念在奴婢從小就跟著您的份上，求你饒過奴婢吧。”
綠蕪哭得悽慘，不斷給我磕頭認錯。
“不是本郡主不饒你，是王大夫不饒你。”
我緩緩走到綠蕪身邊，看她像狗一樣在趴在地上。
她自小跟著我，我待她和紅玉都極好，郡主府裡誰不給她三分薄面，卻讓她忘了隻要我願意，我能捧她到雲端，也能踩她入泥濘。
我取來一柄刀，直接扔到了王大夫面前。
“既然你說了她該S，那就動手吧。”
王大夫和綠蕪都震驚地同時抬起了頭。
我表情冰冷，毫無動搖的意思。
綠蕪跟在我身邊最久，幾乎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夫人，不不不，郡主，郡主！你不能S我！是王大夫，是王大夫背叛了您，他的話您不能信啊！”
“綠蕪！！”王大夫急了。
“是他，他要害公……”
綠蕪的話還沒說完，王大夫便撿起了地上的刀向著她捅了過去。
“啊！”綠蕪慘叫一聲，猛地摸向自己腹部，可卻沒有摸到傷口。
像是想到了什麼，綠蕪猛地抬頭看向了王大夫手裡的刀。
刀身銀白，沒有一絲血跡。
王大夫見狀，也連忙看向自己手中的刀，隨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沒，沒開刃？”
“哦，看來王大夫真的是急著S人滅口啊。”
綠蕪本就想要全盤託出，此時被王大夫這麼一刺激，理智瞬間崩潰。
“郡主，香囊是王大夫給我的，就是為了刺激公子發病！他和顧母勾結……”
“混賬！！”
綠蕪的話還沒說完，顧母便匆匆地趕來了，還未進院子，便怒聲呵斥：“我看你反了天了！”
綠蕪的臉色頓時一白，而王大夫則驚喜地挺直了腰板。
我冷笑一聲：“綠蕪，繼續說。”
綠蕪卻慘白著一張臉不敢再開口。
顧母見狀得意一笑：“蘇明月，你以為用一個丫鬟來汙蔑我，就能保住你正妻的位置了？”
“這位置有什麼可保的，偌大個將軍府吃我的、用我的，就連你這身料子、首飾，哪樣不是我的？搞清楚，是你們要求著我留下來，不是我求你們。”
上一世為了給顧母留面子，我不曾計較這些。
現在我可不管了。
“你！來人，給我掌嘴！”顧母被下了面子，怒急。
“我看誰敢！”
顧母身邊的嬤嬤手剛抬起，下一秒便被人擒住。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我郡主府的護衛統領。
因為顧城不喜郡主府的人，我出嫁後隻帶了紅玉、綠蕪和王大夫來。
但現在，他顧城不喜關我什麼事？
“既然手不想要了，那就廢了。”我掃了一眼那囂張的嬤嬤，淡淡道。
“是。”
“你敢！”顧母厲聲斥道。
可她的話，我郡主府的人怎麼可能會聽？
“咔嚓。”護衛直接用力一掰，那嬤嬤的手便以一個詭異的弧度垂了下來，再無法動彈。
“啊啊啊。”嬤嬤慘叫著跪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不斷從她額頭落下。
顧母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反了，反了，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去叫將軍啊。”
“圍好了，蚊子都別放出去。”
“是。”我的護衛很快便將小院子圍了起來。
將軍府的人哪裡見過這陣仗，一個個嚇得動都不敢動。
隻有紅玉急匆匆地帶著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跑了進來：“郡主，董太醫來了。”
“來的正好，這兩個香囊，還請董太醫幫忙看看。”
“不，不要！”顧母尖叫一聲，連忙就要來搶我手裡的東西。
護衛見狀直接一腳將人踹翻，顧母一個屁股蹲便坐在了明決打碎的花盆瓷片上，痛得直吆喝。
董太醫被院內的情況嚇了一跳，但還是接過我手裡的香囊看了看。
隻是將裡面的藥材仔細看過後，董太醫的面色卻突然大變。
“郡主，這兩個香囊都有毒！”
王大夫聽到董太醫這麼說後，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而顧母卻大聲叫了起來：“胡說八道！”
我直接一把扯下顧母的腰帶，團了團就塞進了她的嘴裡。
“唔唔唔。”
“這兩隻香囊，對明決有什麼影響？”
董大夫的表情很是沉重：“這兩隻香囊都用藥極重，一個會刺激明決公子發病，一個雖然可以讓公子暫時安靜，但那隻是因為藥性相衝，讓人行動遲緩罷了，這藥比發病那藥還毒，長期使用，公子怕是會中毒而S，神仙難救。”
我的面色變得極為難看。
“郡主，你頭上的傷也讓董太醫幫您看看吧。”
紅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些擔心地勸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