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有錢人家的佣人。
因為她,我住在豪宅,上著貴族學校,身邊都是權貴之勢的孩子。
可他們嘲諷我是條狗,隻能給他們使喚的狗。
後來,我媽繼承了這家所有的財產。
現在輪到他們當狗了。
1
我好像S了。
渾身每一寸骨肉都在疼,這種窒息的疼痛讓我意識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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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聲音問我,重生成為葉妙凡,或者重生繼續做自己,選哪個?
葉妙凡?
那個驕縱跋扈的千金大小姐,我好像就是被她打S的。
我媽在她家做灑掃佣人,我也跟著住在她家別墅的保姆間裡。
她經常跟別人說我是她家的狗,可以隨便欺負。
學校很多人為了討好她專門來霸凌我。
剪斷我的頭發、衣服,逼迫我喝粉筆水,拿卷發棒在我身上燙出一個又一個紅血痂。
可她就是一個假千金。
高高在上的盜版手辦罷了。
我不想成為她。
我媽還在等我。
等我回去,一塊把他們送進地獄。
2
「別玩S了就行,其他隨意。」
我費勁睜開眼,看到葉妙凡坐在真皮沙發上,欣賞玩弄手上的新美甲。
剛剛。
葉妙凡的幾個朋友來家裡玩,她使喚我給她們端茶倒水。
我照做了,送水的時候卻因為對方故意沒拿穩茶杯,水灑在了昂貴的衣裙上。
她讓我賠,我固執地說不是我的錯。
明明是她自己……
那人忽然伸手揪住我的耳朵,緊接著和另外兩個對我拳打腳踢。
「你媽都甘願做葉家的狗了,你這隻小狗怎麼還沒有服從意識呢?護食可不是好習慣。」
她揪著我頭發,逼迫我仰頭與她對視。
「好難看的眼睛,能不能弄瞎?」
她的語氣像是在詢問坐在一旁的葉妙凡。
葉妙凡抬眸看我,眼底流露同樣的厭惡。
「那還是別了,她媽跟我外公的關系可不一般呢,我怕我外公心疼。」
那人愣了一兩秒,輕嘲道:「也是,不然她怎麼能跟我們在一個地方上學。」
「真搞不懂世界上怎麼會有你和你媽這麼不要臉的人,S皮賴臉呆在這裡,真把自己當主人了?」
葉妙凡輕笑:「看看能賴到什麼時候,你可等撐久一點,不然遊戲就不好玩了。」
我躺在地上,隻覺得渾身戰慄地疼,想起那個問我要重生為誰的聲音。
好像不是幻覺。
興許,我之前已經S了,如今給了我一個機會回來。
再這樣下去,我會S。
可我不能S。
我咬緊牙關。
忽然,餘光中,我看到二樓站著一個人。
分辨了好一會,我才看出那是之前救過我一次的周言澈。
他跟葉妙凡這群人是同學,似乎也是好朋友。
因為門當戶對,周言澈又是那群紈绔子弟中長得最好看的。
葉妙凡瘋狂地迷戀他。
我記得,他上次救我的時候說,下次還想要他保護,得求他。
他倚在二樓欄杆旁,波瀾不驚地盯望著我身陷泥潭。
很快,我衝他開口:「求你……救救我……」
他眯起眼,盯了好幾秒才從唇形中辨別出我在說什麼。
「行了,別太過分。」
周言澈開口,這幾個人瞬間就止住。
葉妙凡有點意外:「言澈……」
周言澈不緊不慢走下樓:「真想鬧出人命?」
他彎腰抱起差點沒了半條命的我,說:「玩笑別開得太過分。」
我隻看到,葉妙凡的臉色很難看。
真可笑啊,在他們眼裡,這些竟然隻是開玩笑。
3
別人告訴我,我媽十八歲被人強暴後生下了我。
因為我,她活得很辛苦。
我看過她幹活到深夜疲憊的面容,短眠過後縮在寬大的棉衣中走進清晨濃厚的白霧中的身影。
日日夜夜,整個人疲憊又蒼老。
不斷有人說我是個拖油瓶,用開玩笑的口吻讓我媽丟掉我。
可就算這樣,她也一直跟我強調:「你不是我的累贅,是你給了媽媽活下去的勇氣。」
我十六歲的時候,我媽帶著我來了葉家。
起初我以為我媽隻是換了份普通的工作,葉家人心善,願意給我跟葉妙凡一樣的待遇。
上最好的學校,住別墅豪宅。
直到……
某一日,葉妙凡的外婆哮喘發作,痛苦在屋子裡求救。
她找不到藥。
奇怪的是,那日屋子裡,隻有我和媽媽在。
我聽著她急促的喘息聲,艱難地呼吸,氣息漸漸微弱。
那時候媽媽在房間整理衣服,神色平靜道了句:「她在罪有應得。」
我不理解那句話,隻是在葉妙凡外婆火化下葬那天,我在媽媽的櫃子裡找到了一個白色藥盒。
被她藏起來的哮喘藥。
那刻,我才知道媽媽和葉家的關系。
她是葉家唯一的真千金,葉妙凡的媽媽葉星琳隻是後來者居上的假千金。
自然的,葉妙凡也是假的。
那天,媽媽被葉星琳扇了一巴掌。
她穿著高跟鞋,踩著我媽媽的手,趾高氣揚罵:「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我爸什麼關系,就算我媽S了,你也永遠別想小三上位!」
葉星琳簡直是世界上最愚蠢可笑的人。
她已經鳩佔鵲巢太久了,忘記了她媽才是小三,而她是那個跟葉遠洲連血緣關系都沒有的繼女。
我外婆秦君行就是這樣被她們害S的。
之後,年幼的媽媽被拐賣,輾轉各處,受盡苦難。
葉家沒有一個人來找她,媽媽的親生父親葉遠洲甚至把這兩個害S外婆的兇手視為自己最親近的人。
後知後覺,原來這是一場醞釀已久的陰謀。
外婆的S,媽媽被拐賣,葉遠洲也都參與其中。
他想要我外婆的公司,葉家的企業以前姓秦,可現在外界都忘記了,隻記得葉遠洲這樣一個傑出的企業家。
她毫無情緒說出這些時,我不知道她內心該有多痛苦,我忍不住流淚去抱她。
可她隻是摸摸我的頭,輕聲說:「沒事的,他們都會付出代價。」
4
我在醫院醒來時,我媽就在旁邊照顧我。
她看起來哭過,我忍著疼痛告訴她我沒事。
比起她之前經歷過的苦,這根本不值一提。
她問我,是不是喜歡周言澈。
不出意外應該是周言澈送我來的醫院。
我搖搖頭。
媽媽擔心說:「盡量離他遠點。」
周言澈跟葉妙凡這幫人沒有什麼本質區別。
唯一的區別,是他似乎對我有點意思。
在醫院休養了一個星期我才回去學校上課。
貴族學校也按成績分重點和非重點班,我在理科重點班裡,葉妙凡也在。
這個班之前都是學習好的尖子生,漸漸不斷有家長為了孩子學習塞人進來,後來就變得魚目混珠、烏煙瘴氣。
我從不跟葉妙凡一塊去學校,她坐私家車,我坐公交。
她大肆宣傳我跟她的關系,起哄別人一起喊我「土狗」、「秦狗」這樣離不開狗的稱呼。
回學校那天早上,我的座位抽屜裡就被塞滿了各式各樣的垃圾,桌面上還被人用口紅寫下各種汙言穢語。
之前我找過老師,那是個年輕的數學老師。
她立馬就為我打抱不平,後來卻被人舉報偏袒好學生,被學校除名了。
我很對不起那個老師,卻也無能為力。
在這個學校,我就是那個弱者,隻會被他們撕咬吞噬。
我默默處理好座位上的東西,好不容易安心坐下來聽了幾節課。
在上廁所的時候卻又被鎖在了廁所裡。
上課很久我都沒有回去,我以為我要在被鎖很久,卻很快聽到了腳步聲。
隻是。
葉妙凡的聲音接著響起:「老師,上課時間你不好好給我們上課,一個男老師居然想去女廁所,這是要幹嘛?」
那聲音帶著警告。
「……」
班主任緊張道:「呃……我來洗個手。」
他知道我就被鎖在廁所裡,可他卻沒辦法救我。
我很感謝他。
也確保,葉妙凡一定會後悔。
好不容易,我被不知情的同學救了,回教室上了最後一節物理課。
這個物理老師是新來的,課堂要結束的時候,當眾誇了我:「秦蘇禾同學的物理基礎和思維都很好,大家可以私下多找她探討探討,學習一下。」
這個班的大忌,就是老師對我的誇獎。
放學後,我想離開,馬上就被人攔住。
葉妙凡雙腿交疊坐在座位上,眼神陰冷,皮笑肉不笑地說:「秦同學學習這麼好,不如教教我們這些差生?」
我低下頭,聲音微弱:「我還有事——」
忽然有人把書摔到我身上,厲聲質問:「你這是看不起我們?不想教?」
我被推搡著往後,一直往角落裡躲。
直到,有人敲了敲門。
急促、煩躁的頻率。
周言澈站在門口,十分不悅地看著這一幕。
「不好意思,我預定了她,今天她得輔導我。」
他徑直拉著我出了人群,我躲在周言澈身後,看葉妙凡錯愕愣住,隨後著急起身。
「周言澈!我也可以教你,你幹嘛——」
周言澈不耐煩打斷:「你考幾分吶教我?」
5
話一出,葉妙凡臉色難看得差點掛不住臉。
雖然大家都是對學習不上心的紈绔子弟,但周言澈成績可比葉妙凡好太多。
主要是葉妙凡成績太差,一門心思就在自我打扮、欺負別人和討好周言澈身上。
葉星琳給她請過不少名師來家教,都被她發脾氣趕走了。
成績,永遠是葉妙凡的硬傷。
周言澈帶我出了校門,我向他道謝。
見我要走,他問:「不是應該幫我輔導功課嗎?」
我欲言又止,看他一眼又低下頭。
隻是猜測,周言澈應該很吃這套。
第一次他救我的時候說過,覺得我比葉妙凡要漂亮。
很快,他擔心問:「是不是傷還沒好?」
傷當然好得差不多了,但我並不想輔導他功課,浪費我時間。
我點點頭,他提議送我回家。
他家的車就停在不遠處。
我本想拒絕,但看到葉妙凡緊跟著走出校門時,我瞬時改變了主意。
周言澈給我開車門,非常紳士地怕我撞到頭抬手護著。
這一舉一動都被葉妙凡看在眼裡。
不出意料,回到家,我剛走進房間沒多久,葉妙凡就推開我的房門。
「秦蘇禾,你真不愧是你媽生的,一門心思都想著勾引男人。」
「你真以為周言澈喜歡你啊?他家那種條件隻會找門當戶對的,你連小三都當不上。」
「別天天學你媽那套,勾引我外公就算了,現在還要勾引我喜歡的人,我跟你們一家相衝是吧?」
我看著她,沒說話。
因為葉遠洲就站在不遠處。
他被葉妙凡的話嗆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很快才反應過來厲聲斥責她。
葉妙凡沒想到葉遠洲在身後,一瞬間後悔,但又惱怒。
想著,氣不過,直接紅著眼跑回房間哭去了。
我正在收拾桌上的書,與葉遠洲對視了幾秒。
他手背上還插著輸液管,我很少見他,但知道他身體不好。
「您身體好些了嗎?」
我主動上前問他。
葉遠洲看我的眼神很復雜,就像是知道我的身份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