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被選中替公主和親。
她表面人淡如菊,還淚眼婆娑的說這是她的福氣。
卻默許乳母偷偷在我的湯裡下藥,騙父親說我自願代替她。
後來,姐姐如願嫁給晟王。
而多年後北疆造反,我當上了王後。
她成了階下囚即將處斬。
我去監獄看望她,她終於卸下多年的偽裝,發瘋S了我。
再睜眼,姐姐迫不及待的上了花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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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笑出了聲。
傻姐姐,王後可不是這麼好當的。
……
1
“音兒,你真的想清楚了,要替你姐姐和親?”
父親的聲音把我從模糊中拉了回來。
我茫然環顧四周熟悉而又略微陌生的廳堂。
乳母曲氏笑的一臉諂媚:
“是啊老爺,剛剛二小姐親口說的,奴婢都聽見了。”
我掙扎著想要開口,可眼皮卻怎麼也抬不起來。
這時姐姐江寧突然緊張的大喊:
“不行!”
姐姐說話一貫細聲細語,從來沒有這樣激動過,我和父親都狐疑的看向她。
她一秒落淚,捏了個手帕抽泣道:
“北疆路途遙遠,小妹身體不好,怎麼能讓她替我犯險呢……”
我感覺頭痛欲裂,聽著這番話才猛然反應過來。
我居然又活過來了!
頭痛則是因為曲氏剛剛給我下藥了。
而那時候我的好姐姐就在旁邊,她默許了曲氏的行為,轉頭又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父親瞥了江寧一眼,隻是點點頭。
江寧小時候為了表明自己善良絕無私心,在母親生產時,把郎中叫去了柴房給管家的老婆接生。
致使母親大出血而S。
所以父親對這個女兒產生厭惡,但江寧多年來一直我行我素,絲毫沒有任何愧疚,反而覺得理所應當。
我本來也以為姐姐真的人淡如菊,善良平等。
在別人罵她白蓮花時,還義憤填膺的維護她。
為此樹立了不少敵人。
直到她默許乳母在我的湯裡下藥,事後還一副委屈的說:
“既然小妹心意已決,我作為姐姐也不會爭搶什麼。”
在戰火紛飛之際,作為唯一的漢人妃子,可想而知,我過的能有多慘。
無數的鞭子好像跨越時空打中了我,身上已經結痂的傷似乎開始隱隱作痛。
江寧能自請去和親,不用猜也知道,她也重生了。
看著她又裝出一副信手低眉,看破紅塵的樣子,我心頭湧起一股強烈的怒火。
剛想開口大罵,我卻突然眼前一黑。
筆直的摔了下去。
再醒來,並沒有像上次一樣被丟在花轎裡。
我正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裡扶著牆大吐特吐。
丫鬟小翠一臉焦急的拍著我的後背,把我拍的險些嗝過去。
我直起腰衝她擺了擺手,小翠都快急哭了:
“二小姐,你剛才出了大廳就開始說胡話了!嚇S奴婢了!大小姐給了咱們這個藥,我趕緊給你吃了,誰知道吃了就開始吐……”
小翠一抹眼淚:
“要不是大小姐平日裡一貫不爭不搶,奴婢還疑心她會害您呢。”
我滿頭黑線,你還真疑心對了。
不過不得不說,江寧十年如一日的偽裝,讓府裡所有人都無比相信她是寧靜淡雅的菊花。
而我從出生就沒了母親,囂張跋扈,又因為維護江寧樹敵眾多,自然是人見人嫌。
夜裡的晚風像刀子割在臉上,沒一會兒就吹的整個人都清醒了起來。
我一邊走一邊不停的摸臉,前世的種種過往也越來越清晰。
這時,院裡紫藤林裡突然一聲脆響,我猛的轉頭,赫然看見兩個人影……
“大小姐,您這時候叫我出來幹什麼?”
我與小翠躡手躡腳的走過去,見其中一人居然是晟王府上的侍衛李霄。
小翠大驚,我趕緊一把捂住她的嘴,這時候隻聽江寧的聲音傳來:
“李霄,我明日便要出塞和親,這個手帕是我親手繡的……”
“這不行,大小姐,我不能要。”
李霄的聲音有些急促,透過紫藤我都看到了他臉上的驚恐。
不過除了驚恐,似乎還有一點隱約的興奮。
江寧是聖上欽點的和親公主,如今大戰在即,與她暗通款曲,不僅是打聖上的臉。
更是打了北疆單於的臉。
2
想到單於,我突然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下。
那邊江寧似乎不理解,發出了質疑的聲音:
“為什麼?你我雖不是主僕,但多年來為我做的許多事我都在記在心裡,恩情無以為報,唯有……”
唯有恩將仇報。
看著李霄煞白的臉,我默默的替他補上一句。
這個李霄我其實認識,前世江寧可憐兮兮的求我給他送過不少東西。
每一次我都會被父親毒打。
“不行,這實在於禮不合大小姐,我要回去了。”
李霄雖然嘴上說不要,但手卻躍躍欲試的抬起。
“李霄,你是不是誤會了!”
江寧扯住李霄的衣服,聲音如雷貫耳,生怕別人聽不見一樣。
果然,片刻間,院裡一盞又一盞的燭火亮了起來。
我看見父親披了件衣服匆匆的往這邊走,趕緊拉著小翠躲到了牆後面。
剛藏好,就聽到父親怒吼:
“你們倆幹嘛呢!你怎麼進來的!”
被燈火照亮的兩人如待宰的羊羔,父親胸口劇烈起伏,他一指江寧:
“滾回屋裡去!”
江寧瞬間也沉下了臉色,冷聲道:
“父親,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我與李霄如兄弟一般,這些年來互相扶持,無半分情愛。”
“您從小教導我們要知恩圖報,我明日離京,隻想還了這份恩情而已,我……”
父親眉頭擰成了八字,咬牙切齒的打斷:
“我說讓你回去,你聽不懂?!”
江寧倔強的瞪著父親,眼裡已經有了淚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父親如此惡意揣度,真是讓女兒傷心至極。”
說罷,她失魂落魄的走了。
因為她回屋會經過這裡,我和小翠隻好先一步離開。
前世單於攻佔京城後,晟王府被抄,混亂中,李霄是為江寧擋劍而S的。
那時單於已經封我做王後,因為聽說府裡有我的親戚,特邀我來觀戰。
他寬大的手掌壓在我肩上,逼著我看李霄一次又一次被利刃貫穿。
他一直是這樣,狠毒又陰晴不定,前世每次午夜夢回,我都會嚇出一身冷汗。
那場景依舊歷歷在目,李霄臨S都抓著江寧不放。
但看今天他欲拒還迎的懦弱模樣,不像是可以為了誰豁出命去。
那隻有一種解釋,就是江寧即便是嫁為人婦,在夫君的眼皮子底下。
依然敢跟外男往來。
哦對,她覺得他們隻是兄弟。
我越想越覺得好笑,這一世江寧若在北疆再遇上一個兄弟知己。
那王後她可就當不成了。
而且還會比前世S的慘一萬倍。
花轎是酉時三刻到了門口。
長長的隊伍幾乎佔了一條街,街邊叫賣聲此起彼伏,不時還有孩童上來搗亂,都被迅速揪了回去。
看著這幅其樂融融的景象,我腦中瞬間浮現出國都淪陷,生靈塗炭的大街。
感覺心髒像是被突然攥住,一個想法慢慢在心裡成形。
我要救他們!
不同於其他和親的女子,江寧雖表面平淡如水,但眼角眉梢的喜悅卻是掩不住的往外流。
連送親的侍衛都察覺到了,難以置信的探頭。
父親皺的眉更深了,他咳嗽兩聲,詢問道:
“是不是時辰到了?”
侍衛點點頭,隊伍開始吹送親的樂曲。
趁著街上亂成一團,我趕緊叫旁邊看熱鬧的小翠把衣服換給我。
然後低著頭成功混進了送親的隊伍。
3
伴隨著馬蹄塌地的聲音,隊伍一路向北出了城門。
順著護城河走了一月有餘,我們才看到高懸的旗幟。
這一月來我每日冥思苦想,從剛開始的頭腦發熱,已經構思出了一個完善的計劃。
迎接的使團到了門口,侍衛們開始卸車,我遠遠就看到了人群中扎著麻花辮的少女。
這便是我計劃的第一步棋。
江寧的花轎停在了營口,眾人簇擁著往裡走。
少女默默的跟在後面,我故意與她擦肩,把事先寫好的紙條塞進了她的口袋裡。
塞北的風到了夜晚,總是能涼進骨子裡。
今夜部落有大宴,不過不是迎接中原的妃子,而是慶祝大捷。
這也是前世,我和他第一次見面的宴會。
而今日,也成了江寧的。
單於雖暴戾,卻生的一副如畫的相貌。
我偏頭看向江寧,她正看似平靜的低頭喝茶,眼睛時不時的往單於身上瞟。
單於正在座上與女子嬉戲,乳母小聲說:
“今日是他與大小姐的新婚,抱著個賤人算什麼事。”
這話雖微若蚊鳴,卻也入了在場暗衛的耳朵。
江寧嘆了口氣,神情盡顯落寞:
“沒事,我畢竟是皇上親封的和親公主,他喜歡別人也無妨,對我總要以禮相待。”
她一臉受盡屈辱的樣子。
我在心裡冷笑,你想的實在太美好了。
屈辱還在後頭的。
“啊!王上……”
這時隻聽“啪”的一聲,方才還纏在單於身上的女子已經被扔到了地上。
那女子不住的哆嗦,單於漫不經心的擦著手:
“賞你們了。”
“不!王上!我錯了!”
一群表情猥瑣的蠻子們瞬間一擁而上,那女子尖銳的叫聲瞬間被淹沒。
江寧嚇得的臉的白了,使勁拽著乳母的衣服。
我冷眼看著抱團取暖的兩人。
看看吧姐姐,想做王後,這還遠遠不夠。
不知道那時你還能不能撐住你這平靜,與世無爭的外表。
單於大笑的聲音充斥著我的耳畔,我不知不覺的把掌心掐出了血。
我再聽不下去,假裝想要如廁從殿後跑了出去。
剛剛掀開簾子,就看到一個人影閃了過去。
我看出那個人影是誰,當即起身往營後走去。
“你怎麼知道這裡的?”
部落營後有一條還未完工的地道,是少女為了救蒙冤的哥哥挖的。
我利用了這條線索,才成功把她引出來。
前面的背影正是那個少女。
她名叫朵蘭,是我前世的侍女,也我在北疆唯一的朋友。
每一次單於發瘋打我時,她都毅然決然的撲到我身上。
再次看到她的臉,我瞬間紅了眼眶。
前世,我被打的奄奄一息,她是因為我求藥S於單於的刀下。
那時她才剛滿十八歲。
我曾經還信誓旦旦的跟她說,要帶她回中原,帶她看長安街徹夜長明的花燈。
想到這,我有些哽咽起來:
“朵蘭,你想救你哥哥嗎?”
朵蘭父母雙亡,從小和哥哥相依為命。
我到這裡的前幾天,她哥哥被冤枉通敵,關進了獄裡。
“我有你哥哥被冤枉的證據。”
4
我拿出一個木盒,裡面裝的是前世我調查的名單,我憑著記憶寫了出來。
“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當然,盒子我可以先給你。”
朵蘭目不轉睛的盯著盒子,她沒有質疑,而是問道:
“中原人,你會說部落語?”
“我……”
“不用說了,我幫你這個忙。”
朵蘭一把奪過盒子:
“你調查了我許多,有備而來,我們這等人的S活你們本不會多關心,我不怕你會騙我,左右我亦走投無路,說吧,什麼忙?”
我看著她映著星光的眸子,心中的決定扎了更深的根。
“我希望你能繪出大殿到清河鎮的地圖,我知道你常年跟著商隊在這附近往返,無論是大道還是小路,總之越詳細越好。”
前世雖沒有詳盡的了解,但我出身於武將世家,憑著收集的隻言片語,也知道這場仗取勝的關鍵。
北疆依山傍水,樹林又多,巧妙的贏在了地形。
我把一隻會動的木鳥遞給她。
“你收集好了,用這個傳信給我,作為報酬,除了那個盒子,我會給你和你哥哥提供新的住所。”
朵蘭脫口而出:
“你也知道王上的計劃?”
我心裡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