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冷了,我讓服務員再上一份新的。」
我本想開口阻止梁以桉,想著多浪費的。
但梁以桉已經叫來了服務員,我隻好作罷。
吃完晚飯後,梁以桉送我回了房間門口。
但巧合的是,梁以桉竟住我對門。
「阿妍,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餐嗎?」
我正猶豫時,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過來。
「林妍!你真是長本事了,誰允許你去旅遊的,明天早上自己回來,不要再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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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傳來沈懷川的發怒聲。
想著梁以桉還在,我用手示意自己先進屋了。
但我在包裡翻找了半天,都不見房卡。
「剛才你拿手機,房卡掉地上了,我來吧。」
梁以桉從地上撿起房卡,將房門打開了。
「林妍,你竟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是誰,你是不是跟他上過床了!」
沈懷川突然提高了音量,而梁以桉肯定是聽到了。
10
我面露尷尬地向梁以桉表示著歉意,並用手指了指房間裡面,示意我先進去了。
梁以桉笑著微微點頭。
「晚安,明天見。」
我愣了一下,但還是很快進了屋,關上了房門。
「林妍,原來你S活要離婚的原因,就是你找了野男人,你怎麼敢的!」
我被沈懷川吼得不耐煩,不悅回道:「沈懷川,你嘴巴放幹淨點,我清清白白容不得你侮辱。」
「清白?都跟野男人開房了,林妍,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水性楊花?」
「沈懷川!你閉嘴,有這時間羞辱我,不如早點籤字離婚,跟你待在一個本子上,我覺得惡心。」
沈懷川他怎麼敢這麼說我的,難道出軌的不是他嗎?
精神出軌也叫出軌,更何況他都出軌四十年了,有什麼資格說我。
「林妍,別惹我生氣。」
「明天自己乖乖回來,我可以既往不咎,家務不想做,我會請個保姆。」
「沈懷川,在你籤字之前,我是不會回來的,還有,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晦氣!」
我惱怒著將沈懷川掛了,並將其又拉黑了。
看來以後陌生號碼不能接了。
我被沈懷川氣得一晚上都睡不著,想到我清清白白大半輩子,如今卻被沈懷川這麼侮辱。
而且更是連累了梁以桉……
沈懷川年輕時為了報復我,沒少風流,我不曾找他算賬,他倒說起我的不是了。
第二天早上,我剛打開房門就看見梁以桉站在門口。
「你起這麼早?」
「我睡眠少,一起吃早餐?我知道有家早餐店還不錯。」
梁以桉笑著看向我。
「走吧。」
昨晚沈懷川的電話將我「罵」醒了。
憑什麼他就可以出軌,可以愛著別人。
而我就必須像個傻子一樣,接受著他的所有報復和發泄。
我的早餐是梁以桉點的。
「他家的這個瘦肉粥很好喝,你嘗嘗看?」
我嘗了一口,確實比那些普通早餐店裡的好喝。
「你嘴角沾上飯粒了,我幫你擦擦。」
梁以桉說著就拿起紙巾在我嘴角擦拭著,我忙奪過紙巾,不好意思道:
「謝謝,我自己來吧。」
「林妍,原來這就是你找的野男人!」
沈懷川不知何時出現的,用力抓起我的手將我提起來。
我吃痛皺眉。
「你怎麼來了?」
沈懷川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我並沒有告訴任何人。
「我要是再不來,你就要跟著他跑了吧?」
「林妍,虧你以前表現得比誰都聽話,原來都是裝的。」
沈懷川帶著嘲諷道。
「神經病,放開我!」
我用力掙扎著,但沈懷川力氣很大。
11
突然,我被人摟在了懷裡。
竟是梁以桉。
「沈先生,你弄疼她了。」
梁以桉語氣很冷。
「我跟我妻子如何,還輪不到你一個野男人指手畫腳!」
沈懷川說著就又要來抓我,卻被梁以桉打斷。
「沈先生,如果你再傷害她,我不介意讓你永遠動不了手。」
梁以桉身上的寒意竟是我從未見過的。
「你以為你是誰,我帶我的妻子回家,有你什麼事。」
「林妍,跟我回家!」
「沈懷川,我說了,在你籤字離婚之前,我是不會回去的。」
「你也別再來找我了,我決定的事,永遠不會改變。」
畢竟,S過一次的人,如果還不長記性,那真是活該了吧。
「林妍,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我們都多大年紀了,至於鬧得這麼僵?」
「聽話,跟我回家,好不好?」
沈懷川第一次放低姿態,竟是求我回家。
要是以前,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跟沈懷川回去,可如今,我要為自己而活。
「沈懷川,你回去吧,我們的緣分盡了,好聚好散吧。」
「你說盡了就盡了?林妍,我不同意!」
「跟我回家,兒子兒媳和孫子都還在家裡等著你,別任性了。」
沈懷川再次要來抓我的手時,卻反被梁以桉抓住。
「沈先生,我記得你愛的不是方女士嗎?」
「怎麼,嘴上每天說著的愛都是假的?怕是方女士在下面要傷心了吧?」
梁以桉知道方映秋,但沈懷川卻不知道我和梁以桉的事。
當年我父母怕沈家知道我和梁以桉的事後不高興,反悔這樁親事,便選擇了隱瞞沈家。
沈懷川被梁以桉說得突然愣住了。
良久過後,沈懷川看著我平靜問道:「林妍,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不了,沈懷川,下半輩子,我不想再做一個保姆了。」
「也罷。」
沈懷川落寞地轉身離開了。
那一瞬間,我好像看見沈懷川眼睛發紅,他是哭了?
不可能,沈懷川巴不得我S,怎麼可能會為我哭。
很快,便看不見沈懷川背影了。
直到梁以桉叫了我幾次,我才回過神。
「阿妍,怎麼了?是舍不得他嗎?你還可以去追的。」
聽著梁以桉低落的聲音,我淡淡一笑。
「沒有,隻是感嘆。」
感嘆這一世的沈懷川好像變了?
自從那天沈懷川離開過後,便再也沒有打過電話來。
直到這天,兒子打來了電話,說沈懷川病了。
我並不打算理會,正打算掛斷電話時,兒子卻說,沈懷川得了肺癌晚期。
我拿著電話的手突然一顫。
沈懷川竟得肺癌晚期了?
兒子在電話裡還說,沈懷川想最後見我一面。
12
掛斷電話後,我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過神。
那個恨了我四十年的丈夫要S了?
所以,這是上天的報應嗎?
回過神,我才發現,自己的手竟顫抖得厲害。
在房間想了一天後,我決定回去看看沈懷川。
畢竟,我也和他同床共枕了四十年,他是我名義上的丈夫。
到達病房時,我才看見躺在病床上的沈懷川竟如此憔悴和蒼白。
明明不過才兩周沒見。
「媽,你終於回來了,爸,他……」
兒子正哭著緊緊抓著沈懷川的手。
「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語氣不冷不熱。
「林妍,我快要S了,S之前,我想對你說聲抱歉……」
沈懷川說得很費勁。
「這是你欠的。」
如果沈懷川能對我好那麼一點,或許,我會愛上他,和他一起白頭,相守到老的。
「媽!你在說什麼呀?爸都這麼嚴重了,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爸自從上次去找過你之後,便一直臥病不起,如今更是檢查出了肺癌晚期,如果狀況不好的話,爸隻有半……」
兒子哭得更厲害了。
「兒子,別怪你媽,確實是我欠她的……」
「其實爸一直有個秘密沒有告訴你和薇薇,你媽不是小三。」
「我和你媽是包辦婚姻,我因不滿這段婚姻強行拆散了我和阿秋。」
「便一直記恨著你媽,連帶著你和仔仔,包括薇薇,爸對不起你們……」
「咳咳!」
「兒子,你媽很好,她很愛你們,我S後,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她,關心她,幫爸彌補這些年對她的虧欠……」
沈懷川咳得厲害,甚至是咳出了血。
兒子兒媳著急地去找醫生。
我站在一旁沒有去幫沈懷川擦拭血跡。
隻是安靜地看著沈懷川難受的模樣。
醫生來後,給沈懷川輸上了液,而沈懷川也因精神不佳,睡了過去。
我看著臉上毫無血色的沈懷川陷入了迷茫。
13
我沒想到沈懷川會跟我道歉,也沒想到他會告訴兒子兒媳真相。
是病魔喚醒了沈懷川最後的一絲良知嗎?
安頓好沈懷川後,兒子兒媳給我道了歉,我沒有接受。
我不是聖母,做不到釋懷這幾十年來受的委屈和莫須有的罪名。
兒子兒媳哭著求我別離開,讓我陪沈懷川度過這最後一段時間。
我拒絕了,沈懷川傷害了我大半輩子,我S後他更是高興地和方映秋「慶祝」。
我想,我是不能原諒沈懷川的。
我離開了,回到了桃花島。
而我此時竟希望梁以桉還在那裡,畢竟我是不辭而別。
到桃花島時,我很慶幸,梁以桉還在。
一個月後,兒子打電話告訴我,沈懷川割腕自S了。
手裡的電話掉在地上發出很大的聲響。
「阿妍,怎麼了?」
點完餐的梁以桉擔憂問道。
「他S了……」
我想我應該是高興的。
那個偽善的男人終於S了。
可,我心裡好像有些怪怪的。
兒子求我回去送沈懷川最後一程。
我回去時,梁以桉提出陪我一起,我沒同意。
但我答應回來後,就和他在一起。
這一個月裡,梁以桉和我表達了很多次心意,我本應該馬上答應的。
畢竟當初如果不是包辦婚姻,我和梁以桉不會分開的。
可一想到沈懷川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機的樣子,我就答應不下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或許,我是一個有良知的人。
14
但如今,沈懷川去了,我也該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沈懷川給我留了一封信,裡面寫著對我的抱歉,並希望我原諒他。
看完後,我面無表情地將信燒了。
原諒沈懷川,我好像真的做不到。
三天後,沈懷川下葬了。
我離開時,兒子兒媳跪在地上讓我留下來,並痛哭著以後會好好對我,會彌補我的。
我淺笑回道:「我的幸福不在這裡。」
一個月後,我和梁以桉領證了,並去拍了婚紗照。
梁以桉本說要大辦個婚禮,我害羞地拒絕了。
「都一大把年紀了,我怕笑。」
「笑什麼,笑你長得太漂亮?」
梁以桉溫柔地將我抱在懷裡。
「別鬧,反正我不辦,要辦你就和別的女人辦。」
「你知道的,我心裡隻有你。」
梁以桉慢慢吻上了我。
後來我問過梁以桉,對她好嗎?
梁以桉看出了我的心思,笑著回道:「相敬如賓,不曾虧待她。」
「她也有心上人,隻是迫於家裡威壓,無奈分手嫁於我。」
挺好的,至少她不像我一樣,被沈懷川恨了四十年,隻因「拆散」了他和方映秋。
如今,我也算是苦盡甘來,終於和梁以桉在一起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