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要把我貶妻成妾。


 


為給白月光治病,要挖我的心頭血。


 


我一反常態,任由他們欺凌。


 


“阿玉,你……為什麼不求我?”


 


我笑意盈盈道:“夫君說笑了,我隻希望能長久陪在夫君身邊,是妻是妾,有什麼要緊?”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正要開口,丫鬟在房外嚷著白月光心口疼,讓他去看看。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彎了下嘴角。


 


他不知道,白月光抬進門的那天,就是我的脫身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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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正躺在榻上喝藥,餘景然推門衝進來,要挖我的心頭血。


 


“婉娘病了,大夫說你命相衝撞了她,要你的血來治病。”


 


我怒極反笑道:“她戴我的玉镯,吃我的山參,如今又要喝我的心頭血?不知是哪個庸醫,想出這些陰邪的方法治病!”


 


“宋冷玉!”餘景然斥責道,“婉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能見S不救?”


 


“不過是出點血罷了,跟婉娘的性命比起來,算得了什麼!”


 


突然,我的丫鬟珍珠跪了下來,哭著磕頭:“老爺!小……夫人生了病,昨日又咳了血,實在不能再流血了!”


 


餘景然不耐煩地把她踢開:“苦肉計有意思嗎?你就是不想治好婉娘,裝病罷了!動手!”


 


他不想看血淋滴答的場面,以袖掩面,躲在了門外。


 


珍珠幹巴巴地哭著,手上動作不停,從床底拖出一隻五花大綁的雞,麻利地割開雞脖,接了小半碗雞血。


 


“老爺,好了。”


 


我故意敞開衣衫,抹了一點雞血在衣襟上。餘景然見狀,連門都不進了,撂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就匆匆拿著那碗血去了正院。


 


他走了,珍珠還在流淚,我打趣道:“割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哭什麼?”


 


她抽泣著說:“小姐受了天大的委屈,怎能不傷心呢!”


 


珍珠不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身上帶著穿書系統。


 


隻是系統突然消失,無論我怎麼呼喚都沒有回應。


 


我以為自己要永遠留在古代,就答應了餘景然的求婚,我也想過認命,在古代過完一生,直到五年後,餘景然帶著蘇婉娘回來,要娶她為妻。


 


一直由我供養的老夫人也勸說我接納她,甚至我被貶為妾,她更是裝聾作啞,由著餘景然和蘇婉娘定了親。


 


我才驚覺,原來在他的後院,我是宋氏,是餘家婦,唯獨不是宋冷玉。


 


就在我苦苦尋找回去的方法時,失聯已久的系統突然出現,發布了一道指令:


 


“請宿主完成任務,協助餘景然娶妻!”


 


“餘景然已經是侍郎,為什麼我還不能回去?”


 


我在腦子裡質問系統,它回答:“餘景然不止侍郎,任務未完成,請宿主再接再厲!”


 


我冷笑一聲,“做到侍郎,已經是抬舉他了!他資質平平,如果沒有我,他一事無成!”


 


系統不以為然:“穿書女的使命,不就是讓書中男主成功嗎?你不完成任務,小心永遠留在書裡,回不了家!”


 


我正要開口反駁,腦中突然出現一陣雜亂的電流聲,夾雜著斷斷續續的電子音,什麼“老比登”“誘騙”“不要臉”之類。等信號穩定下來,我試探地問:“喂?”


 


“宿主你好!虐文系統已下線,我是火葬場系統,請宿主盡可能完成劇情!”


 


2


 


我叫宋冷玉,一場車禍,我穿到了一本古代言情小說中。自稱系統的東西告訴我,我穿成了虐文女主,隻要我幫餘景然出人頭地,我就能完好無損地回到現代。


 


於是,我不顧原身家人的阻攔,毅然決然嫁進了沒落的餘家,也因此斷絕了和娘家的往來。


 


夏日炎炎,我在荷塘抽藕絲做印泥,手掌的繭掉了又長;冬日大雪,我用凍得胡蘿卜般的手指繡花,賺錢貼補家用。


 


餘父原本有個不大不小的官職,誰知一朝站錯隊,S在了獄中。餘母是他白身時的妻子,既無靠山也無能力,隻會在家中夜夜啼哭。


 


餘家家產盡數沒收,生活都成問題,遑論餘景然的學費。他鬱鬱不得志,整日借酒澆愁。是我把他從酒肆拖出來,一邊照顧餘母,一邊供養餘景然,讓他安心讀書。


 


我熬啊熬,終於等到他謀得了個侍郎的官職,我分外激動,以為終於可以回家了。誰知,系統突然失蹤,無論我怎麼呼喚都不答應。


 


比我聯系上系統更早的,是餘景然跟我說,他要娶蘇婉娘。


 


“那日我暈倒在雪地裡,是婉娘給了我一碗熱湯。”他動情地說,“此等有情有義的女子,我必報之!”


 


“你想怎麼報答?”我問道。


 


“許之妻位可報。”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阿玉,你還是我的妻,隻是多了一個姐妹,她越不過你去!”


 


我想笑,報恩的方式千千萬,有私情便是有私情,何必抬出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辭來?


 


更何況,我嫁進餘家,不知為餘母和餘景然做了多少頓熱菜熱飯。他母子倆的衣食住行,皆是我一針一線換來的。


 


早知道一碗熱湯,就能讓他感激涕零,我還不如冷眼看他落魄,再施舍一碗洗鍋水!


 


也許是我的表情太嘲諷,餘景然後退幾步,面色慍怒,“我現在已是侍郎,多娶一個有何不可?宋冷玉,你不要挾恩圖報!”


 


“婉娘性格溫柔,又是刺史之女,我一定要娶她,沒有休你已是開恩!既然你如此刁蠻,從今日起,你連妻也別當了,做個姨娘算了!”


 


恰巧這時,門口有小廝來報,說蘇婉娘登門求見。


 


餘景然得意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等我出口挽留。


 


但我什麼也沒說,坐在窗邊,將花瓶裡的杏花一枝一枝丟出去。


 


“這花不老實,老往外長,丟了就丟了。”我說。


 


餘景然的面色幾經變幻,最終一拂袖,出去了。


 


“把蘇姨娘遷去偏院,我和婉娘結婚前,嚴加看管!”


 


3


 


第二日早晨,我去給餘母請安,一進門,就聽到蘇婉娘嬌笑著和老夫人說話。


 


老夫人顯然對蘇婉娘非常滿意,她是刺史的女兒,比我這個和娘家斷親的媳婦更有價值。


 


餘景然站在一旁,用絲帕時不時擦著蘇婉娘額上的細汗,見我來了,他不自然地收回手:“阿玉,你來了。”


 


我點點頭,坦然坐下。老夫人和餘景然對視了一眼,開口道:“宋冷玉,你佔了正妻之位這麼多年,我兒景然是侍郎,若你懂事,就趁早把正妻的位置讓給婉娘!”


 


我反問道:“五年前是我帶著嫁妝入餘家,供養婆母,操持家事,餘家才有今日。老夫人當時絕口不提我不配,如今發達了,便要將兒媳趕出家門,莫非想過河拆橋?”


 


蘇婉娘聞言,啜泣道:“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景然做了官,是他自己聰穎刻苦;婆母辛勞掌家,起早貪黑,我知道你擔心自己被景然嫌棄,可是你不能把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呀!”


 


看著旁邊的餘景然一副贊許的樣子,我知道他認可蘇婉娘的話,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宋冷玉!你驕橫善妒,不配做正妻!我決意娶婉娘過門,你別想攔我!”


 


餘景然厭惡地盯著我,好像我是什麼洪水猛獸,要把他嬌弱的白月光生吞了。


 


“既如此,餘景然,把嫁妝還給我,我們和離。”我一字一頓道,“給你的婉娘騰出位置,豈不是更好?”


 


餘景然上下打量我一番,“阿玉,你別賭氣,你是二嫁之身,又斷了親。除了我,誰會要你?”


 


“宋冷玉,不可放肆。”老夫人喝了口茶,“景兒心善,沒打算把你趕走。你的身份家世本就配不上景兒,做妾,我看頂頂合適!”


 


我冷笑一聲,指指老夫人的貼身丫鬟:“她,月錢一兩銀子。”


 


又指指餘景然身上的衣服:“這件,一百兩雪花銀。”


 


我最後看了看自己,“我,十抬嫁妝,如今分文不剩,倒貼六年光陰!”


 


餘景然愣住了,他面色不由得軟下來,蘇婉娘見狀,連忙道:“都是婉兒的錯,姐姐莫與景郎生了嫌隙!”


 


說罷又哭起來,“婉兒自小體弱多病,又被嫡姐磋磨,幸而得景郎相救。姐姐,婉兒隻求一個安身之所,求姐姐發發善心,救救婉兒吧!”


 


聞言,餘景然看著我,滿臉厭惡,好像我是他的仇人:“你別求她!她過慣了好日子,飛揚跋扈,也該吃點教訓!”


 


蘇婉娘長長地抽泣一聲,竟是哭得狠了,猛然暈了過去。


 


“大夫,傳大夫!”餘景然嘶吼道,抱著蘇婉娘就衝了出去,不忘撂下一句狠話,“宋氏即日起在偏院禁足,沒有我的同意,不準踏出一步!”


 


4


 


“我是不是搞砸了?”我輕聲問系統,“你這個火葬場系統,回去是什麼條件?”


 


系統說:“宿主,檢測到男主對您仍存有愛意,您確定您要返回現代嗎?”


 


我給了肯定的回答,系統告訴我,火葬場的含義,就是前期男主對女主愛答不理,最後男主永失所愛,追悔莫及。


 


“聽起來還是要折磨我。”我說。


 


“不不不。”


 


系統否認道,“您先前綁定的虐文系統的能量還在,我們火葬場系統的要求沒這麼高,您現在隻要等到男主娶了白月光,再和原劇情一樣病S就好了,我會送您回家。”


 


巨大的驚喜砸中了我,但面對這個所謂的新系統,我還是沒完全放松警惕:“你剛剛說了“我們”?像你這樣的系統有多少個?”


 


系統靜默了一會兒,回答:“有多少本書,多少個世界,就有多少個我們。”


 


“您的任務早該完成,主神察覺有異,喚來了我,我才接手了這個世界。”


 


盡管我被禁足了,蘇婉娘仍然沒停止作妖。隔天,餘景然來找我,一開口就要我的東西:“宋冷玉,婉娘之前被你嚇到,傷了身子,要你手腕上的玉镯壓驚。”


 


我淡淡地說:“世間玉镯何其多,餘家也沒有窮到隻剩一枚玉镯,莫非蘇姑娘喜歡奪人所愛,搶了別人的丈夫還不夠,連玉镯也要搶去?”


 


“宋冷玉!”


 


果不其然,餘景然本就心虛,被我一點破,更是惱怒起來:“我是你的丈夫,女子當以夫為天,別說一個镯子,就是把你當了賣了,也無過錯!”


 


說罷,他強行從我手腕上摘下玉镯。我近日身形消瘦,手腕也細了不少,那镯子很容易地就被他拿下來,獻寶似的去給蘇婉娘了。


 


他剛走,珍珠就從後門進來,紅著眼圈說:“姑爺怎能這樣欺負小姐?還拿小姐的東西,去給那不知禮義廉恥的東西!”


 


我笑笑,摸摸珍珠的頭:“無妨,這玉镯本就是身外之物,我要回家了,帶不走的。”


 


珍珠猛然瞪大雙眼:“小姐要去哪?”


 


“我要回家了。”我重復道,目光望著窗外,“是一個很遠的地方,我名下尚有幾家鋪子,一並都留給你吧。”


 


珍珠渾身發抖,聲音已帶了哭腔:“小姐……”


 


“我走以後,你要好好過,知道嗎?結婚也好,獨戶也罷,有我這個前車之鑑,莫讓人诓騙了去,吃幹抹淨。”


 


我笑著說,寬大的衣角在風中擺動,仿佛下一秒就要帶我飛去。


 


“不要哭,我能回家了,應該笑才是。”


 


第二天,餘景然把我叫去了書房,他偏坐一隅,目光陰沉。


 


“宋冷玉,你要回家了,是什麼意思?”


 


5


 


我心裡一突,昨晚的話被餘景然聽到了?珍珠不可能背叛我,那就是餘景然當時沒有走,而是在我房外,聽到了我和珍珠說話。


 


我幾番思量,面上不動聲色道:“夫君說笑了,我早與宋家斷親,又能去哪?”


 


餘景然不說話,面色沉沉地盯著我。良久,他突然笑道:“是啊,我的阿玉無依無靠,隻有我了。”


 


他大笑起來,強硬地把我摟進懷裡,他身上傳來濃鬱的栀子花香,燻得我想吐。


 


眼看他的嘴就要湊過來親我,我惡心地掙扎了一下,反被他抱得更緊了。


 


“餘公子,餘公子!”


 


屋外突然傳來丫鬟的喊聲,餘景然一愣,我連忙趁機掙脫了他的懷抱:“我最近身體不舒服,夫君莫怪。”


 


丫鬟繼續喊叫著:“蘇姑娘突然心絞痛,餘公子,您快去看一眼呀!”


 


餘景然猶豫著,看了我一眼,我立刻表態:“茲事體大,蘇姑娘向來體弱,去吧。”


 


他如釋重負地長籲一口氣,“阿玉,待我晚上回來,再同你解釋!”


 


我回到房中,熄了燈直接睡下。就憑他身上的蘇婉娘房裡的花香,我敢斷定,他今晚不會來了。


 


果然,他當晚再沒來過,我美美地睡了一個好覺。


 


清早,我剛睡醒,就看到了蘇婉娘。她粉面含春,鬢邊別了一朵栀子花,看見我,她笑著說:“姐姐睡得可好?唉,都怪景郎昨夜興致太好,折騰得我不安生!”


 


她的挑釁並不高明,反正我被禁足出不了門,索性叫珍珠去拿些炒瓜子來,我一邊聽她說話,一邊靠在門邊嗑瓜子。


 


“景郎對我一見傾心,無奈家道中落,這才娶了你。”


 


咔呲咔呲。


 


“他的同僚皆有嬌妻美妾,隻他房中僅僅一個糟糠妻,他心中難道沒有不滿?”


 


咔呲咔呲。


 


“我原本隻想做個貴妾,誰知他迫不及待,直接讓我做正妻!姐姐,你也別怨我,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會種桃子,不如會摘桃子,你說是不是呀?”


 


我無動於衷,珍珠搬來了一把軟椅,讓我坐著繼續邊嗑瓜子邊聽蘇婉娘自我剖析。


 


她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堆,終於發覺我不羞不惱,反倒聽得津津有味,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別停呀,繼續說。”我鼓勵道,“瓜子還有很多呢。”


 


蘇婉娘驚疑不定,她打量著我的表情,試圖找出一絲我動怒的跡象:“你都被貶成妾了,怎麼不生氣?”


 


“你一日不進門,餘景然就還是我夫君,”我一邊嗑瓜子一邊說,“你名不正言不順,該著急的是你呀。”


 


她低頭沉思,覺得我說得有幾分道理。但不待她細想,餘景然匆匆走進了我的院子:“婉娘!”


 


蘇婉娘嬌柔地驚呼一聲,向後倒去,順勢倒進了跑來的餘景然懷裡。


 


“姐姐。”她淚光盈盈,“我知道景郎昨晚沒去你房裡,你心中有氣,朝我撒就是,別害了景郎!”


 


6


 


聞言,餘景然什麼也不顧了,張口指責我:“宋冷玉,婉娘是無辜的,她已經夠可憐了,你再怎麼埋怨我,也不能欺負她!”


 


我說:“郎君禁我的足,眾人親眼所見,我未曾出院門一步!難不成我用了什麼妖法,讓蘇婉娘自己來我院子?”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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