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付沉深夜跟我在江邊見面擁抱的照片,發給了狗仔。
照片裡,能清晰地看到付沉的臉,但看不清我的臉。
這個照片一曝光,立刻引發全網沸騰。
但這個熱搜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付家給壓了下去。
可盡管被付家壓了下去,李文知也應該看到了。
別人或許認不出我,但是李文知應該一眼就能認出我。
就算她和付沉之間互不相問,看到付沉八年都沒找女人,現在一碰到我就傳出這樣的事,她的心裡應該也不好受吧?
果然,沉不住氣的李文知第二天就找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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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是她找到的我,不如說是我在江邊特地等的她。
她見到我,面部猙獰,快步來到我面前。
張嘴就罵我,亦如當年的囂張:「我還以為你S了,沒想到你還能回來,真夠賤的。」
我淡笑著看著她:「沒你賤,你是不僅賤,你還髒,你連孩子的爹是誰都不知道吧?」
聽到這話,李文知的臉色當即就變得驚慌又猙獰。
「你爸媽都S了,你還能跟付沉舊情復燃,你真是賤得沒邊了!我要是你,我早就跳河S了,活著還不夠給你爹媽丟人的。」
聽到她提起我的父母,我幾乎咬碎了後槽牙,才忍住了扇她兩巴掌的衝動。
我維持著臉上的笑,故意說:「我為什麼要S啊,我就是要跟付沉在一起,讓你成為全天下的小醜和笑話,讓你的父母家人抬不起頭,你現在就應該主動跳河,別活著丟人。」
那張照片,雖然被付家給壓下了熱搜,但是人是有記憶的,這件事將永遠成為上層圈內的笑料。
李文知氣瘋了,揚手就要打我。
我沒有躲,硬生生地挨下了這一巴掌。
然而下一秒,李文知的手就被付沉拽住,同時響亮的巴掌聲從李文知的臉上傳來。
李文知的臉上立刻出現了通紅的五指印,可見付沉這一巴掌打得有多狠。
李文知不可置信地看著付沉:「你敢打我?」
付沉的身上仍舊有著酒氣,聞言憎惡道:「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不然有你好看。」
「要我好看?付沉,你瘋了嗎?」
付沉當然沒瘋,他不過是借酒裝瘋,因為隻有喝醉的時候,他才能表現出他對我的那惡心的感情。
付沉沒理李文知,轉身抬手輕復上我的臉頰。
「為什麼不躲?」
我甩開他的手,冷眼道:「別假惺惺的了,行嗎?你們這種人想要整S我,我躲得掉嗎?」
「是不是以前李文知給我的所有屈辱,都是因為我不會躲?真是會自己的薄情找借口。」
「我也不怨你不維護我,是我自己沒用,希望你以後離我遠點,不要再給我帶來災難,我隻有這條命了,付沉,如果你想讓我S,你可以直接說。」
付沉的手懸在了半空中,他看著我又露出了愧疚和難過。
在他說話之前,我先開了口:「不用再說對不起,這三個字很惡心。」
說完,我扭頭就上了車,隻留下付沉和李文知。
他們兩個相似的人,此時的爭吵應該很有意思。
我望著後視鏡中,李文知瘋了一樣地去打付沉,付沉一手將她推倒在地的樣子,終於有了些許痛快。
八年了,我心口鬱結的那口氣,終於找到了宣發的切點。
32
盛夏時節,接連幾天都在下雨。
周末,我坐在老家的屋檐下玩著手機。
微信消息的紅點已經有十幾條,是付沉發的,我一條沒看。
男人都很賤,你越是不把他當回事,他就越是對你無法自拔。
傍晚時,雨停了。
我打開門,準備去菜園裡拔點菜做一碗面吃。
沒想到一開門,門口停著付沉的車。
我假裝沒看見,拔了菜就回了屋。
吃過晚飯,雨又開始下起來。
透過窗戶,能看到付沉的車還停在那,而他站在了雨幕裡。
他的手裡拿著什麼東西,我仔細看了半晌,才看清那是我當年撕得稀巴爛的白襯衫。
我心下冷笑,不知道他從哪裡找回來的。
但他以為演一出苦肉計,我就會心軟嗎?
有一天等他的父母因我S去時,他會心軟嗎?
我想,他不僅不會心軟,還會心狠手辣地弄S我。
他是站在上位的人,他是施加傷害的人。
自然不會懂我此刻的心有多硬。
我打開門。
站在屋內,淡淡地望著他,望著他手中早已面目全非的那件白襯衫。
「有意義嗎,付沉?」
「當年是我混蛋,是我該S,但是輕兒,每一次傷害你,我都很難過。」
「是從垃圾桶裡找到的嗎?」
他點頭:「翻遍了垃圾回收站,才把它找回來。輕兒,它不廉價,它是我最珍貴的東西,如果沒有它,這些年,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度過的。」
他應該覺得自己很深情?
但我隻覺得想笑。
「走吧,付沉,你有你的家庭和生活,不要繼續傷害別人,不要讓李文知成為另一個我。」
「怎樣你才能原諒我,回到我身邊來?」
他問出這樣的話,大概也是離瘋不遠了。
我嗤地笑出聲來,半真半假道:「原諒你?可以啊,你讓李文知家破人亡,你讓我踩在她的頭頂羞辱她,嘲笑她,讓她恨我恨得要S,卻拿我完全沒有辦法,隻能去自S,我就原諒你。」
他沒有立刻回復我,隻是專注地看著我的眼睛。
「顧輕,你變了。」
我呵呵直笑:「你真可笑啊,付沉,你居然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隻有善良和眼淚的無用之人。」
我轉過身,暗暗捏緊手:「看來你所謂的愛,也不過如此。你走吧,不要在這假裝深情了,怪惡心人的。」
幾秒後,我邁步進屋。
關上門的瞬間,付沉還是沒動。
我心裡有些失望,讓付沉解決李文知,這一招難道行不通嗎?
然而在關上門的最後一秒,他的手忽然撐住了門。
緊接著,他緊緊地將我抱進懷裡。
「就算你永遠都不會再愛我,隻要你願意原諒我,留在我身邊,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愛你。」
雨汽繚繞,模糊了世界。
黑暗中,我暗暗松了口氣,他終於徹底地發了瘋。
越是冷靜冷血的人,推開的東西越多,懷念就越瘋狂。
我推開他,罵道:「你這個瘋子。」
我猛地關上門,背靠在門上,終於徹底地笑了出來。
付沉他從小就沒有體會過真正的愛。
他的父母是商業聯姻,結婚隻是因為利益。
就連他的出生都不是因為愛,而是為了更加穩固兩家的關系。
他的父母從來沒有像個正常父母那樣寵愛他,慣著他。
有的隻是冰冷的教育,教育他如何為家族付出,如何不讓家族丟人,如何讓利益最大化。
付家的任何一個人都像冰冷的機器。
我和他之間的感情,是他從沒體會過的純粹和炙熱。
他沉溺其中,卻以為他不需要這些。
他以為他能掌控情感,卻忘了,他是個人。
隻要是人,就會無限渴望被愛,渴望得到炙熱真誠的愛。
他一邊享受著愛,一邊又對愛嗤之以鼻。
他一邊愛著我,一邊又傷害我。
我對他曾傾覆全部,他卻棄若敝屣。
卻不知道,以後的人生裡,他再也無法體會到我給他的那份純粹。
所以當他坐上金字塔的頂端,松弛下來後,他就開始瘋狂地懷念年少時最純粹的感情。
他希望尋找到那時的我,那時的他。
當發現,我不再是那個我時。
他非但不會放棄,反而更加想找回曾經的我。
現在的付沉,就像當初的我把他當作救命稻草一樣,想抓住。
但他最終,同我一樣,什麼都抓不住。
33
付沉出手,比我想象的要快,也比我想象的要狠。
雖然我的手中掌握著李家各種違法證據。
但我遠沒有付沉了解得多。
兩家密切合作多年。
一方想整S另一方,太容易了。
李家幾乎是一夜之間就被查封,所犯的種種違法行為,隨便拎出來一條都是S罪。
李文知的父母呼風喚雨一輩子,怎會容忍此刻跌入雲端,被他人嘲諷,淪為談資笑料。
夫妻二人雙雙跳樓身亡,李家所有人也跟著分崩離析。
李文知父母跳樓的那天,也是一個暴雨天。
我的車子停在不遠處,看著圍著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無情也無緒。
我撐著傘,緩緩走進現場。
他們的血,跟當年我媽被撞時一樣,流淌成河。
李文知跪在已經被摔得畸形的父母身側,撕心裂肺的哀嚎。
我蹲在她身側,傘為她擋住了雨。
她抬頭看向我,恨得牙痒痒的樣子,實在可憐。
我湊近她的耳朵,說著可恨的話:「你父母的S,可不是意外哦,想訛誰都訛不到呢?」
「你父母真是對你狠心,一點愛都沒有,臨S都不能給你賺一筆,跳什麼樓啊,找個車撞S多好,還能給你留個百八十萬的,你說是不是啊?」
李文知情緒已經崩潰,她雙目赤紅,渾身發抖。
我冷笑著看著她:「是不是很想打我啊?我勸你別打我,否則我會立刻報警。」
「我看你活著也挺痛苦的,不如你也去S吧,活著沒什麼意義。」
「連你父母都不愛你,還有誰愛你?付沉嗎?他愛的是我。」
提到付沉,李文知終於受不了我的話。
「是你這個賤人勾搭他,所以他才在我家落難時,選擇袖手旁觀!我要弄S你!」
她像個鬼魅一樣衝上來就咬我。
隻可惜她沒有咬到我,咬到了付沉的手。
我不知道付沉是什麼時候到的,他就這樣,伸手橫在了我面前。
李文知徹底失去理智,S命地咬,生生將付沉的手咬掉一塊肉。
而付沉明明痛得要命,卻還不忘安撫我。
「別怕,我在。」
這個場景是多麼驚人的相似啊。
我媽S的那天,他也是這樣安撫李文知的。
他們那樣高高在上,無視人命。
現在輪到自己了,不知道李文知是什麼感受呢?
34
雨過天晴,李家分崩離析。
可太陽依舊升起,鳥兒依舊鳴叫。
世界對於他們的存在,就那麼隨意地抹掉。
開始也許會有人唏噓,談論。
但要不了多久,就不會再有人記得他們。
就像是這一場大雨,轉瞬就衝刷掉所有灰塵。
亦如當初,沒人記得我的父母是如何S去,我又是如何扛過來的。
付沉輕輕將我抱在懷裡。
「輕兒,現在的結果,你還滿意嗎?」
我推開他的手。
雨過天晴何須傘。
我早已不需要他的幫助,他的撐腰,他的安撫……
「我隻說過,你讓李家崩塌,我就原諒你,並沒有說要跟你在一起。」
付沉溫和地笑了笑:「沒關系,隻要你能原諒我,多少年我都願意等。」
「如果這輩子都不會跟你在一起呢?」
「沒關系,隻要你不恨我。」
我輕笑:「付沉,你還是一如既往地隻愛自己。」
「我愛你,你要我怎麼證明才能相信我?」
「你去S,我就相信你愛我。」
他沉默。
我又笑:「我開玩笑的,你怎麼舍得去S。」
他有些受傷:「輕兒,給我做頓飯可以嗎?」
我望著他乞求的眉眼,點了點頭。
我跟著他去了曾經我們在一起無數次的那棟別墅。
裡面所有的擺設跟八年前一樣。
就連我穿的毛絨鞋託,都還放在原來的位置。
這是付沉跟我在一起後,特地為我而買的。
他說這是我們的家,裝修風格全部按照我的喜好來。
沙發、家具、窗簾,都是我親自選的。
就連廚房裡的鍋碗瓢盆都是買的。
院子裡,我沒讓付沉弄成花園。
而是留出了一排排的空地,種各種蔬菜瓜果。
我曾經真的把這裡當做我們的家。
然而,這終究不是我的家,這是我的地獄。
「你看,一排排的蔬菜,我親自種的,好看嗎?」
「還有葡萄樹、梨樹、蘋果樹等等,都是你喜歡的品種。」
他抬手摘下一串葡萄,送到我的嘴邊。
「嘗嘗看,沒打過農藥。」
我莫名有些難過,不是因為付沉。
是那些我曾幻想過的美好,再也不能激起我內心的漣漪。
我永遠都不會回到曾經那個我了。
我張開嘴,嘗了一顆葡萄。
很甜,卻甜不到我的心底。
35
做飯時,付沉從身後抱住我。
下巴搭在我的肩頭:「輕兒,不要走好不好。」
他的聲音輕緩,好似人生至此,他心滿意足。
他想不到李文知,也想不到他還是個有婦之夫。
我拿掉他的手:「付沉,你知道的,我不喜歡當小三。」
他依靠在流理臺上,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