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嫂嫂生辰時想看百鳥還朝，身為妖王的哥哥命孔雀一族帶領所有族人去了無妄淵。
與魔界勾結外敵的滿階大妖九嬰衝破鎖妖塔，逃往人間。
母親擔心殃及無辜，以身試險，帶領自己的族人率先追S，卻無一生還。
我飛鴿傳訊給哥哥，希望他能力挽狂瀾。
可已經遲了，嫂嫂因此喪命。
哥哥卻一反常態，絲毫不在乎。
直到鎮壓魔物的事情傳到了天界，昊天大帝念我有功，允我得道成仙。
哥哥卻在升仙宴上將我灌醉，扔進鎖妖塔飽受萬魔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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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你消息延遲，母親怎麼會S？”
“你分明就是故意為之，害了母親與英招，還有臉飛升成仙?”
“今日起你就在這鎖妖塔千萬年，替她們贖罪！”
我傷心欲絕，修為散盡。
卻回到了九嬰衝出鎖妖塔那天。
1
我趕到鎖妖塔時，紅蓮烈火已經損壞了結界。
裡面困住的小妖全都四散逃出，已經打到了關口。
上一世，九嬰摧毀鎖妖塔，勾結魔族試圖稱霸三界。
無數的族人慘烈犧牲。
母親讓我千裡飛鴿通知哥哥回來鎮壓這魔頭。
她自己卻為了抵抗九嬰，煉化妖丹，當場犧牲。
一想到母親身S神消的場景，我的心便怦怦直跳。
我迅速跑去宮殿拿了哥哥的神器，往關口趕去。
魔族最忌憚的就是妖丹之力，這輩子我絕不能讓母親再次犧牲。
突然遠方的天空靈力匯聚成一道血色汪洋，那是大妖的精氣所化。
壞了，是母親！
我抬頭看去，母親懸於半空用畢生修為SS撐住靈域。
“離兒，你快隨長老離開此處，去找你哥哥！”
妖族的精兵都被哥哥帶走了，此時還在戰場的都是老弱病殘，根本無法抵擋九嬰的妖力。
我將哥哥的神器混天圈祭出來，將母親和同族護在圈內。
母親渾身是傷，血染紅了衣衫。
“母親！”我將來之不易的仙藥給母親服下，流著淚捂住她的傷口，“我派人去請師父了，一定沒事的！“
頭頂的紅蓮業火越燒越旺，眼看靈域就要碎裂開。
母親突然緊緊握住我的胳膊，“必須讓你哥哥把精兵帶回來，憑我們根本扛不住這麼多魔軍！“
我言辭閃爍不定：“哥哥說了不要打擾他和嫂嫂，我……”
哥哥早就厭極了我，隻因為我屢次頑皮，引得嫂嫂不悅。
母親眉間全是怒意，“荒唐！現在豈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他是未來的妖君會以大局為重！”
母親手一揮，我的飛鴿化形立於面前。
我隻好乖乖傳訊，可半天那邊才有了動靜。
哥哥一張口，怒氣快要衝破天際。
“你又要鬧什麼?!你嫂嫂生辰特意避開你出來辦，這你也要醋？”
“樓離，你別太過分！”
我來不及為自己辯解，將眼前的局勢和盤託出。
急得指甲深嵌進掌心，渾身止不住顫抖。
“哥，求求你信離兒最後一回！母親快撐不住了！”
“九嬰一旦逃出去，這四海八荒定會生靈塗炭。”
而回應我的卻是一陣輕蔑的笑聲。
哥哥根本不相信我的話，“樓離，你三番其次戲耍我還不夠，如今竟敢拿整個妖族與母親為借口？！”
“樓離，你數次為難你嫂嫂，今天是她的生辰，你若再敢胡鬧……”
飛鴿的化形逐漸變淡，隻餘一句綿長的尾音。
“我便將你扔進鎖妖塔大懲小戒！”
2
我原地愣住，下意識想要抓住那消散的飛鴿。
喉嚨裡是抑制不住的哭腔，“哥！我沒有胡鬧！你信我一回！九嬰真的……”
已經攻破關口了。
母親蒼白著臉，看向領域邊界的魔軍，滿是絕望。
周圍的同族全都慌張起來。
“這怎麼辦，沒有援兵，我們全都要S在這裡！”
母親站起身，鼓舞士氣，“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聊蒼一定會回來救我們的！”
直到現在她還相信哥哥會回來。
我滿心悲悽，苦笑的搖了搖頭。
“不會的，他不會來的。”
話音剛落，混天圈支撐不住，眾妖被九嬰打落在地。
原本穩固的靈域邊界離開了一個大口子。
混天圈若是沒有哥哥的妖力加持，根本不足以抵擋九嬰的三成功力。
為此，母親將妖丹祭出來，回頭蒼涼看向我。
“樓離，你快走！出去接應哥哥，一定要他帶兵回來！”
妖丹一出，整個天際被血色染紅。
而母親也會像上一世一樣，魂飛魄散。
我拼了命的朝著母親奔去，淚如雨下，“不！我不走，我的妖丹之力也可以守護東籬！”
我剛想祭出妖丹，被一道靈力封住了心脈。
未來得及反應，母親已經騰空而起。
妖丹竟然爆發出一陣金光，眼看著就要被煉化殆盡。
“不要——，母親，求求你，不要這麼做！”
我眼看著靈力從母親身體中溢出，飛向她的妖丹。
她的血像暴雨一般灑落在東籬大地。
九嬰被妖丹之力灼傷，隻能說縮回到靈域邊界。
母親即將消散，她溫柔地凝視著我，“離兒，母親再也無法護你左右了。”
“你與你哥哥一定要好好守護這三界蒼生……”
“不要！母親……”
“我不想再失去你！不要離開我！”
我化作一團烈火，想要焚燒自身護住母親的妖丹。
然而我晚了一步，金光盡覆東籬大地，靈域的缺口瞬間修復。
母親卻像一片殘破的落葉，緩緩飄下，她的精血如同雪花，落在每一片土地上，轉瞬即逝。
“母親！”
我撕心裂肺的呼喊，衝向母親，雙手想要環住她的身軀。
可我抱到的隻有一道虛影。
一道用盡力氣也無法碰觸的影子。
隻有一縷殘念飄落在我掌心。
我木然的坐在地上，眼淚無聲落下。
仇恨卻在那一瞬達到了頂點。
更多的魔兵匯集，靈域再次裂開，我腦中隻有一個想法，我要與這些魔物同歸於盡。
既然重活一世都無法改變結局，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忽然，不遠處傳來遠古巨獸的低吼。
我的妖丹被一股蠻橫的力量打落，我渾身被神仙索束住。
“徒兒，不要衝動，帶著這個走！”
“東籬此劫，隻有你能破！”
我抬頭看去，是我師傅朱厭。
他看向我時眼神中有幾分急迫，“你母親已經身S魂消，難道你要讓她白白犧牲嗎！”
是啊，難道重活一世我還要重蹈覆轍嗎？
哪怕有一丁點希望，我也要救東籬！
我眼前一黑，被師父一掌拍出了靈域，隻身向北飛去。
“去找北海龍族，那是你母親的本家，他們不會放任不管的！”
3
我左手握著母親的殘魄，到了北海邊。
師父的靈珠突然爆發一陣藍光，深不可測大海自動開闢出一條道路。
我剛邁進一步，就聽到利刃刺破寒風，朝著我面門而來。
“大膽狂徒！龍宮也敢硬闖。”
一群蝦兵蟹將將我圍住，緊接著一個虛影逐漸顯現。
竟是龍族的太子敖睿，我那素未謀面的舅舅。
母親說他法力高超，向來除惡揚善。
如果舅舅出手，一定能救妖族！
心生喜悅，立即磕頭跪拜。
“東籬有難，母親為了全族身隕，求舅舅出兵東籬，救救妖族！”
我以為舅舅會急著讓我帶路。
可他冷眼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個仇人，“聊蒼算準你會來此地搗亂，還真被他說對了。”
我整個人震驚到失語。
舅舅怎麼會這麼說我？
來不及理清一切，我急著開口。
“舅舅，樓離絕沒有撒謊，九嬰逃竄，妖族危在旦夕！”
“母親已經犧牲了，您也不希望她一心守護的族人落難吧！”
舅舅冷嗤了一聲，“聊蒼說的沒錯，你不僅善妒還擅長賣慘。”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信你？”
舅舅說完轉身就走，又回頭補了一句。
“還有，你們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少到我面前來演。”
“我沒空跟你們胡鬧！”
我急得一張口就帶著哭腔，“我沒有撒謊，這是母親的一縷殘魄，您看！”
我依依不舍的打開左手，舅舅輕抬手指，試圖將殘魄燒為灰燼。
“不要啊！”
我用身軀去擋，後背立即一片刺痛。
舅舅隻留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你為了離間你哥嫂，連親人的生S都當做籌碼。”
“你真是惡毒！”
大海突然掀起一股巨浪，我失神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心如S灰。
突然，遠處的天空橫亙著燃燒的火光。
遠古神獸一聲怒吼引起萬獸齊鳴，天狼星隨之寂滅。
這是大妖隕落的天象。
連蝦兵蟹將都看出不對。
“太子，剛才是朱厭的吼聲，他恐怕……”
我撲通跪在地上，朝著天狼星的方向磕頭，一下又一下，額頭血肉模糊。
師父，徒兒無能，對不起你。
再一抬頭，遠空被撕裂出一個巨洞，無數魔物狂奔而來。
周圍響起無數哀嚎聲。
“魔族攻進來了，快跑啊！三界要亂套了！”
我紋絲未動，滿心悲悽。
亂了好。
就讓這天地萬物，全都給母親陪葬。
2
4
天地同時被魔氣縈繞，黑色籠罩著大地。
突然天際處像憑空被人撕開，一道聖光傾瀉而下。
天族將軍身後的萬千兵將形成一道牆，看起來氣勢洶洶。
“樓離，你們妖族沒有完成鎮壓九嬰的使命，你可知罪！”
我思緒萬千，年幼時曾經聽母親和師父說過。
天界的實力遠凌駕於魔族之上。
我立即下跪。
“懇請將軍救救我的同族，妖族的過錯由我一人承擔！”
母親已經犧牲了自己，我必須保住妖族。
舅舅在一旁抱胸看熱鬧。
“現在想著抱大腿了，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嗎，那可是九嬰！”
我抬臉狠狠瞪著他，連聲舅舅都不願再叫。
“你剛才不是還質疑我嗎，不是還貶損我的母親不願意出手嗎。”
“怎麼，現在想起來九嬰是個禍害了，已經晚了。”
“魔族衝破東籬國，下一個目標就是北海，你們誰都別想脫身！”
舅舅被我一席話激得胡子都跟著顫抖。
“那也是你哥哥聊蒼的錯，他千裡傳消息給我，說你謀逆，說你偽裝一場浩劫，要全天下為你的爭寵買單，他是未來的妖君，不信他難道信你。”
“九嬰在鎖妖塔數千年，從未逃出來過，為什麼偏偏今天作亂，你需要給天下一個解釋！”
我盯著母親的那縷殘魄，心中悔恨不堪。
直到現在，都沒人為她說一句話，沒人在乎那些無辜的生靈。
“聊蒼帶著嫂嫂出去過生辰，帶走了萬千精兵，至於鎖妖塔為什麼沒鎮住九嬰，難道不應該解決了魔族再考慮這件事？”
每拖延一刻，都有無數生靈被魔族殘害，想到這我眼眶都湿了。
我的族人正在被屠S，我不忍心再細想下去！
舅舅拱手朝天族將軍拜了拜。
“將軍，據我所知，是因為這妖族公主善妒，愛使些手段，今日是嫂嫂生辰，她故意鬧出事情攪局，這一切就是她編排的一場戲！”
直到此刻，舅舅還篤信哥哥的話。
認為隻是我編排的一場鬧劇。
何等可笑啊。
母親，你犧牲自己救的是這樣昏庸的同族。
我仰天狂笑，眼淚簌簌落下。
舅舅卻惱了，拿起兵器指著我。
“你還笑得出來？”
我毫無懼色回瞪他。
“你寧可信聊蒼那個蠢材，也不信我母親隕落，師父獻身，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我眸子逐漸變冷。
“傳聞龍族太子深明大義，我看都是胡說，你既不信我，又不敢親眼驗證事實，你就是個孬種。”
舅舅氣急了，舉起兵器砸向我。
“我先收拾了你再去驗證也不遲！”
一道金光閃過，舅舅的兵器被攔腰斬斷。
他被嚇了一跳，不可置信的看著天族將軍。
威嚴的聲音不含一絲憐憫。
“同為妖族還有時間互相爭鬥，怪不得妖族一直被魔族打壓……”
“樓離，你跟我回去領罪，至於龍族失責，等待昊天大帝裁決。”
舅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麼……”
在天族眼裡，他跟他最厭惡的妖族都是一類。
他並沒有比我高貴。
與此同時，海中央升起一股巨浪。
龍族二太子帶著眾多兵將嚴陣以待。
“大哥，你還愣著做什麼，魔族已經攻到邊界，龍族有難了！”
“父王已經帶著親兵前往戰場，他要你去東籬援救，你還愣著幹什麼！”
舅舅徹底愣住了。
二太子見他失神憤憤補了句。
“你再不去父王怪罪下來，我們都要跟著受罰！你就當為了我，快去看看吧！”
我冷哼一聲，盯著舅舅的臉。
“你不是不信麼，那你就親自去見識下魔族的厲害吧！”
舅舅臉色蒼白，一時忘了言語。
在他震驚的眼神裡，我飛至天際，眼看著天族將領將東籬國團團圍住。
內心卻無比踏實。
母親，我總算不負所託，護住了族人。
5
魔族被徹底趕出妖界已是三日之後。
彼時，我承了三十六道天雷，虛弱得隻剩下一口氣。
可我不後悔，如果像上一世一樣去找聊蒼，結果也是一樣。
行刑過後，卯日星君獨自一人來查看我的傷勢，帶了上好的仙藥。
他是師父的摯交，我在師父膝下學藝時，星君嘗嘗來喝茶。
此時看到我失了打扮修為，奄奄一息，星君也是眼眶通紅。
“你母親的殘魄我已經安置好了，你放心，我會幫她復原。”
我想說感謝的話，一張口便嘔出了一口血，血漬在雪白的長衫上如點點紅梅，肆意開放。
“那師父……”
“他還能回來嗎？”
星君嘆了口氣。
“上古神獸不會元神俱滅，隻是歸於天地，也許有朝一日，我們還能見到他。”
即便如此，我的心還是痛到難以呼吸。
星君朝我伸出手。
“給我吧，我幫你修復你母親的元神和肉身，你回去養傷。”
回去？
我該回哪裡？
回那個生活了幾千年的東籬國？回到厭惡猜忌我，不停詆毀我的哥哥身旁？
那我還不如S在這法場。
“我不回去，我要陪著母親。”
“星君，求您帶我一起走，就當……”
“樓離已經S在了戰場。”
星君見我心意已決，沒有拒絕我。
隻是緩緩嘆了口氣。
“丫頭，你師父一定不想看到你這副樣子，好好養傷，終有一日能報仇的。”
我點點頭，星君的話點醒了我。
那日之後，星君將我帶回他府上，一邊幫母親修復元神，一邊幫我療傷。
母親的肉身很快被重鑄，但元神修復不易。
她本是龍族，喜水喜陰湿。
我便日日去昆侖山採集無根之水，喂母親喝下，幫她擦拭肉身。
鼓了一些時日，妖界的消息被星君帶回來了。
那日天兵降世後，聊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帶著精兵返回，與天族合力滅了眾多魔軍。
他很快便修復了靈域，然而九嬰早就逃之夭夭。
北海龍族據說也出了一份力，舅舅帶兵在三界內巡遊，恐怕遺漏了一席魔族的小兵小卒，發誓要徹底清掃魔軍。
可即便如此，一場惡戰之後，妖界損失慘重，往日的家園不復存在。
舅舅打探到我的下落後來看過母親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