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樂樂根本就沒吃幾個。
陳一凡：
「你嫁給我了，人是我的，錢也是我的，你用我的錢買你女兒買東西吃，經過我允許了嗎？」
「我又不是親爸，親爸也不舍得給吃多好的東西。」
「親爸都不要的拖油瓶，我養著都不錯了，還想咋的？」
他分明是故意的，就是想讓我們都糟心，孩子委屈得直掉眼淚。
樂樂在家裡小心翼翼的，吃個飯都要看人臉色。
我為此，跟陳一凡吵了好幾次，甚至桌子都掀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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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得樂樂拽著我手大哭：
「媽媽，媽媽，我不吃了，我不吃了。」
「以後有吃的、喝的、玩的，我都先讓給弟弟妹妹！」
「你和爸爸別生氣，別扔我。」
我當時就淚崩了。
當初，樂樂可是讓我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
現在，竟然變成了看人眼色、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孩子。
我真是，罪孽深重。
7
那天，經過小區的兒童樂園，聽到幾個老太太在嘮嗑。
「聽說了嗎，陳家那個媳婦懷孕了，看起來我出的主意確實管用。」
「什麼主意？」
「扎套，嘿嘿。」
「他們本來想等兒媳婦懷孕後，就讓她將那個房子轉到他兒子名下，聽說人家根本不幹，非得要留給自己的閨女。」
「二婚了還不好好過日子，現在不給，萬一自個兒人S了，房子還不是落到他們手裡。」
「現在醫學發達，哪會這麼容易S？」
「那還不簡單，多補補，生的孩子大，剖的時候男的不籤字，讓她活活疼S。」
「一個七八歲的小閨女要是沒了媽，能翻什麼天？」
……
我悄悄走開了。
當初，我根本不想要二胎。
陳一凡臉色就很不好，那段時間，他爸媽就一直在那兒看法治頻道。
其中有一個故事就是：
二婚的妻子不願意生下丈夫的孩子，哪怕丈夫下跪求她都沒有用。懷孕後，妻子瞞著丈夫悄悄打掉了孩子，老實的丈夫一怒之下就把繼子S了。
當時，我看得心裡特別膈應。
沒多久後，我就懷孕了。
明明，我做足了措施。
現在想來，是他們早有預謀。
我也動過拿掉這個孩子的念頭，但每次陳一凡就念叨這個故事，盯著樂樂意味深長地說：「你也不想逼老實的丈夫走投無路吧。」
嚇得我好幾天沒睡著覺，生怕樂樂被人害了。
8
我懷孕後，口味就變了。
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去。
我不吃，他們非得給我往碗裡夾，動不動就「為了孩子」「你那麼心疼大的，也得心疼心疼小的」，生怕委屈了肚子裡的那個。
哪怕我孕反嚴重，吃了就吐，他們還繼續要我吃，就跟填鴨一樣。
現在，我更不想吃了。
吃飯的時候，婆婆又給我盛了滿滿一碗，我不吃，她端著碗放在我嘴邊。
我實在是生氣了，手一揚就將碗給打翻在地：「說了不吃就不吃，聽不懂人話嗎？你們……」
我話還沒說話，就被陳一凡的巴掌給打斷。
他狠狠地扇在我臉上：
「賤人，讓你吃就吃，懷個孕有功了呀你。」
「我媽辛辛苦苦給你做飯，你就這樣報答她的。」
陳一凡抓著我頭發，強迫我跪在地上，將我的臉摁在打翻的飯上：「舔幹淨。」
我惡心得直嘔，眼淚都出來了。
樂樂嚇壞了，哭著打陳一凡：「你放開我媽媽，放開我媽媽……」
陳一凡飛起一腳，踹在了樂樂肚子上：「養不熟的白眼狼，滾！」
樂樂號啕大哭，我也跟著哭。
直到我服軟，陳一凡才將我松開，讓我跪著給她媽道歉。
我也道歉了。
他媽非常大度地饒了我，這事才算過去。
但對我來說，這事根本就過不去。
我不可能跟有暴力傾向的人在一起。
我恨得要S，但是他們有三個人，其中兩個是男人，我和樂樂一個懷著孕一個小，出點什麼事根本就反抗不了。
萬一出點什麼事，要後悔一輩子。
我隻能先將他們安撫下來。
9
睡覺的時候，我背著陳一凡，心裡盤算著怎麼報復回去。
我聽到啪的關門聲，心裡一緊，猛地坐了起來，生怕他又要打我。
結果，撲通一聲，陳一凡給我跪了下來：
「老婆，求求你原諒我，是我不對，是我衝動，當時我一看你對媽這樣，火就忍不住上來了。」
「再加上你前段時間一直偏心樂樂，我就……」
「我實在是太愛你了，我不想失去你和孩子。」
「對不起老婆，你原諒我吧。」
「以後我再也不打你了。」
說著，陳一凡抬手啪啪打了自己幾巴掌。
我震驚地看著他，心裡滿是恐怖。
這，就是 PUA 嗎？
這種打了你，再跪下來認錯，痛哭流涕的男人，是最可怕的。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我勉強笑了一下，將他攙扶起來，裝作感動的樣子：
「我都知道，老公。今天也是我不對，不該這麼糟蹋媽的心意。隻要你以後不打我，我會跟你好好過日子。」
「我們現在有了孩子，你是孩子他爸，是最親的人，我怎麼可能怪你呢。」
「畢竟，愛能止痛。」
這話說得我都惡心了。
但陳一凡卻很高興，抱著我喊了好幾聲的「老婆」，嘴裡說著最愛我了，根本沒看到我冷冰的眼神。
10
第二天，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帶著自己隨身的貴重物品，就帶著樂樂離開了，回了我和樂樂的小屋。
當時，跟陳一凡領證前，我留了一個心眼，將我的婚前財產做了公證。
所以他才想方設法地，想將我的婚前財產變成婚後財產。
剛回到家，陳一凡就發來了信息：【老婆，我看上了一輛車，四十多萬，首付還缺個十幾萬，你能不能給我轉點？】
我裝作沒看到。
不一會兒，他打來了電話。
鈴聲響了很久後，我才接。
陳一凡將微信上的話重復了一遍，我沒一口拒絕S，而是說：「你讓我想想。」
陳一凡不耐煩了：「想什麼？我們都是一家人，你肚子裡是我的孩子，你的錢也是我的錢，分什麼彼此。」
我說：「老公，我現在剛懷孕，以後花銷大著呢，到時候產檢、生產，還有去月子中心都得花錢。」
陳子飛大聲吼道：
「我都跟別人說好了，你現在給我整這出，你是不是想讓我存心難堪。」
「產檢又花不了幾個錢，順產也就五六千，生完後我媽伺候你坐月子就行了。」
「你個敗家娘們還想去月子中心，也不看看多少錢，你配嗎？」看
「以前沒結婚的時候，我就想說了，看看你將你女兒慣成啥樣了，又饞又沒眼色。」
……
我實在聽不下去，掛了。
陳一凡又連著打來了，我將他手機號拉黑，又將他微信號也拉黑了。
為了以防萬一，我將門換了鎖。
事實證明，我非常明智。
當天下班後，陳一凡就直接S到我這裡，用鑰匙沒打開門後，砰砰砰敲了起來，一邊敲一邊罵。
用盡了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
我和樂樂躲在屋裡，一聲不敢吭，我給物業發了信息。
最後，陳一凡被物業保安給架了出去。
我將陳一凡的門禁卡給停用了，以後，他再也進不來我們的小區。
第二天，我向樂樂的老師請了假，帶著她住進了附近酒店。
此後幾天，陳一凡的爸媽輪流給我打電話，我都拉黑了。
陳一凡換了好幾個號給我打，我一看是陌生號碼，直接拉黑。
11
陳一凡要S我。
我帶樂樂吃飯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賣B險的，她剛做完一單生意，特別高興地炫耀。
說一個姓陳的男人給自己懷孕的老婆買了天價B險。
「唉，這個老婆可得好好活著，不然我們公司就虧了。」
「不光是給老婆買了，還有老婆帶來的女兒也買了，叫什麼，對，叫樂樂。」
「受益人是他。」
「現在的男人呀，真是毒得很。」
當時，我渾身的血都冷了。
我強忍著顫抖，走過去問：「那個男人是不是叫陳一凡？」
B險大姐驚訝了：「是呀，你怎麼知道？」
我勉強扯了一下嘴角：「因為，我就是那個老婆。」
一桌人不吭聲了。
片刻後，那個大姐圓場：「好事、好事，說明你老公愛你，也愛孩子。」
這話說得她自己都不信。
幹B險的，見多了S妻騙保的，早就不相信了人性了。
12
當天，我就去預約了手術。
現在月份小，還能藥流，要是過了 12 周後就隻能引產了。
有些醫院引產需要配偶籤知情書，不然不給做。
做完手術後，我直接回了娘家，讓我媽照顧我一段時間。
我媽嘆氣：
「你這什麼命呀，怎麼這麼苦，遇到一個男人不行，再嫁一個也是這樣。」
「你也夠心狠的，說不要就不要了，畢竟是一條生命。」
我說：
「總比我沒命了強。」
「再說，我有樂樂了。」
沒結婚的時候，陳一凡不是這樣的。
在這期間，他一直表現得非常好，將樂樂看成自己親生的女兒。
他更是指天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地對待樂樂，即便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要把樂樂放到第一位，誰也越不過去。
現在，為了利益，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很是害怕。
13
後來，陳一凡要我回去，他說：
「你鬧也鬧夠了吧，這麼多天了，也該回去了。」
「爸媽都很想想你和樂樂，做了好吃的，買了成箱的車釐子，讓樂樂吃個夠。」
我沉默著不說話。
陳一凡繼續說：
「她畢竟是我媽，我媽辛辛苦苦伺候你，你還將碗打翻了，我一時衝動就……」
「你願意去月子中心就去月子中心，我不攔你。」
「不想買車就不買車，到時候我買個代步的電動車就行。」
我拒絕回去，我怕回去後他打S我。
暴力有了一次，就有了後面的無數次。
我也不敢說我拿掉了孩子，怕他失去理智後，在我家大開S戒。
他見我不為所動，讓我媽來勸我。
我媽嘆了一口氣，看著我欲言又止，最後說：
「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我管不著。但是，不管怎麼樣，動手打人是不對的。」
「佳佳懷著孕你就打，那以後還有她的活頭嗎？」
陳一凡一一應是，認錯態度非常好，連我媽都有些猶豫了。
「佳佳，要不你……」
跟他回去。
這是我媽未說完的潛臺詞。
她就是這樣，嘴硬心軟，耳根子也軟。
「不行。」
我靜靜地看著他，認真地說：「陳一凡，我們離婚吧。我將你給我的六萬六彩禮還回去，三金也退回去，你也別為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