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凡噌地站了起來，握緊了拳頭，向我走了過來。
我嚇得後退了一步，握緊了手機，打算他一動作就打 110 報警。
萬幸，他還顧忌著我媽在場，沒真動手：
「王佳佳，給你臉了是吧，我低聲下氣地來求你，你竟然還給我甩臉色，反了你。」
「你還以為是沒結婚前，沒結婚前我願意哄著你讓著你，結婚後有了孩子就是我家的人了。」
「想離婚，沒門。」
「更何況，你肚子裡還有我的孩子。」
「要離婚，你也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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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二婚的，再離婚就變成三婚的破鞋了，以後誰要你。」
「好好想想，等想通了自己回家，我是不來接你了。」
陳一凡說完就走，他篤定了我不敢離婚，也沒辦法離婚，有恃無恐，囂張至極。
14
我遞交了離婚申請。
不出所料，陳一凡根本就不同意了，離婚申請被打了回來，讓我們冷靜一個月。
第二次申請，調解人勸我：
「你還懷著孕，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孩子想想。」
「孩子不能沒有爸爸，不然要被欺負的。」
「你是二婚，人家是頭婚，你已經佔了大便宜，怎麼就不知足呀。」
「哪家過日子沒個摩擦，忍忍就過去了。」
陳一凡在旁邊點頭：「就是，就是。」
他非常得意，挑釁地看著我，似乎再說：「看吧，看吧，離不掉吧。」
我拿出了他打我的視頻，對調解人說：
「這是他家暴我的視頻，那時候我還懷著孕。」
「你也是女人，也知道孕婦本來就脆弱，作為丈夫他非但不體諒，還動手打我，是人嗎？」
「你說，我想離婚有錯嗎？」
「如果你覺得有錯，那我無話可說，到時候我被他害S了，你就是幫兇。」
調解人眼神一變嗎，教育陳一凡：「這就是你不對了。」
陳一凡：「那是她有錯在先。」
他將前因後果講了講，重點講到吃草莓和車釐子的時候，我和樂樂竟然沒事先問過他爸媽，實在是太自私了。
我冷笑：「你作為兒子都不想著你爸媽，指望我一個兒媳婦和小孩子想著，要點臉。」
陳一凡：「那是你該做的。」
第二次調解，不歡而散。
15
許是離婚這事刺激到了陳一凡。
他S妻的計劃開始提前了。
幾天後，陳一凡給我打電話，以賠罪的理由要帶我和樂樂一起去遊樂園玩。
他說：
「老婆，是我錯了。我帶你們出去玩，給你們好好賠罪。」
「都是我小氣、我混賬，你的孩子不就是我的孩子。」
我在網上搜了那家遊樂園的評價，心裡一涼。
這家遊樂園開了很多年了，裡面很多設備都老了。
更巧的是，手機推送了一條新聞：XX 遊樂園年久失修，遊客從摩天輪上掉下身亡。
我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拒絕了。
「好吧。」
陳一凡很是遺憾。
沒幾天，他邀請我去爬山。
當時我就氣笑了，他真是壞得毫不掩飾。
邀請一個孕婦爬山，生怕流產不夠快，也生怕我看不出他的企圖。
我以「孕反厲害」為理由也拒絕了，但我承諾等後期穩定了，一定會跟著他一起玩。
他這才滿意地掛掉電話。
等我出了小月子，正好樂樂也放寒假了。
我讓我將樂樂領回老家，我答應了陳一凡爬山的提議。
陳一凡巧舌如簧：
「現在的山都有纜車，又不用我們爬。」
「再說現在的文旅特別火，還有真人 COS，挺熱鬧的。」
「放心吧，媳婦，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
16
我跟陳一凡去了景區。
剛開始，他想在纜車上動手腳。
但現在的纜車是封閉式的，開關也是在外面，他根本沒操作的空間，急得抓耳撓腮。
而我，趁機拿出手機拍照、爬視頻。
冬天的山裡美得不像話，不多拍一些可惜了。
以後，這個山我不一定會來了。
等下了纜車，我就被山上的風景給震撼住了。
零下十幾度的天氣，雪凍結在山上，就跟人間仙境一般。
這時，正好下了雪。
景更美了。
除了，人非常多。
陳一凡想動手，也得找個人少的地方。
他愁眉苦臉地找人少的地方，但每一處都有人在打卡拍照，重要景點幾乎都被攝像頭給覆蓋了。
到最後，我都替他著急了。
陳一凡找著找著，腳下一滑，摔了個屁股墩。他罵罵咧咧地剛要起來，突然愣住了，然後看向我。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沒事，沒事，就是這山上太滑了。媳婦，你得好好注意，別滑倒了。」
下山時，我要坐纜車，他非得要走下去。
下山路難走，還滑，正常人都不走。
陳一凡慢騰騰地跟在我後面，趁我不注意向我撲了過來。
他打的好主意，孕婦摔倒後必然小產，說不定還會大出血，山上氣溫冷，隻要他裝作看不到，即便我凍S在下山的路上，也跟他沒關系。
但我怎麼能讓他得逞。
他撲過來的時候，我閃到了旁邊，反而是他咕咚咕咚地順著積雪的臺階滾了下去。
幸好，臺階的兩邊都有圍欄，不然他非得掉下去不可。
我深吸一口氣，掉頭往山上跑。
陳一凡：「回來，回來，救命，救命……」
我故意磨蹭了一會兒，才去找人。
找到人的時候，陳一凡摔到了腦子，住院了。
可惜，沒摔S他。
畢竟，我也給他買了一份B險，收益人是我。
17
我第三次提出離婚。
陳一凡自從傷了腦子後，更加易暴易怒。
他們全家依舊以「為了孩子著想」，勸我別離婚。
上次的調解人也在。
這次，我拿出了S手锏——流產報告單。
我一字一句地說：
「我將孩子流掉了。」
「現在沒有顧慮了，我們可以離婚了吧。」
陳子凡暴怒，當著調解員的面就要打我。調解員過來攔，被他抬起一腳踹在地上，哎喲喲地捂著肚子在地上叫喚。
我剛要跑，卻被他拖著頭發拽了回來。
調解員大驚失色：「保安，保安，打人了，救命呀！」
「你個賤人，你竟然敢流掉我孩子。」
「你以為我真喜歡，要不是看你有點姿色，還有個房子和存款，我才不低聲下氣討好你。」
「不想活我成全你。」
……
我被打得嗡嗡的，剩下的話再也聽不清楚。隻知道保安衝了進來，將陳一凡架開，有人報了警，有人叫了 120，有人過來抱住我，擦去我臉上的血淚。
大家議論紛紛，似乎沒見過這麼豪橫的人，當著調解員的面，在監控底下就敢打人。
這婚不離就說不過去了。
再調解就沒人性了。
18
我被打成了腦震蕩，住進了醫院。
陳一凡被拘留了。
打我倒是小事，因為，打妻子兒女被視為家務事，有著家庭關系遮羞，天然有著豁免權。
而打了調解員才是大事。
陳一凡的爸媽過來看我，又是下跪，又是磕頭，道德綁架一套一套的。
我說：「你們該求的不是我，是那個調解員，人家好心調解，結果被你們兒子踹得黃體酮破裂。」
「是是是，都是他不對，回頭我好好教育他。」
「那佳佳，你們的婚能不能不離了？你看我們挺喜歡你和樂樂的，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生活。」
我沒心思跟他們扯，到現在還頭暈呢。
「我都知道了。」
「陳一凡給我和樂樂買了巨額B險，受益人是他。」
「你們打算補出一個巨型兒，生的時候再讓陳一凡拒絕剖腹產，讓我活活疼S後，你們好繼承我的遺產。」
「至於樂樂，一個七歲的孩子能翻出什麼浪！」
隨著我的訴說，老兩口的臉色越來越白，老頭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19
鑑於陳一凡當眾家暴打人，這次的離婚非常順利, 沒有再無故拖延。
他家問我要回了彩禮和三金, 以及戀愛期間所有的花銷。
我算了算, 戀愛三年一共花了不到一萬，最大的花銷基本是去遊樂園，平時就是水果和小零食。
這時我才看清，一個男人寧願浪費三年的時間和精力, 也不舍得給你花大錢, 那基本就可以確定是虛情假意了。
愛在哪兒, 錢在哪兒。
國人最不值錢的就是時間和精力，最痛惜的，也就是錢。
我痛快地還回去了。
花錢買平安。
同樣的，我將我的陪嫁也要了回來, 買的家具和電器找搬家公司拉走, 賣二手的賣二手，自己用的自己用。
陳一凡賠償了我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 但他反過來又要起訴我。
他信誓旦旦地說：
「孩子是夫妻雙方共同孕育的, 她沒經過我同意，私自打掉我的孩子，侵犯了我的生育權, 我要她坐牢、賠償。」
「我要的也不多, 十萬八萬就行了。」
「按照故意S人罪坐了幾年牢就可以了。」
但法院拒絕立案。
眾所周知, 男人沒有生育權。
孩子在我的肚子裡，生不生的決定權在我。
陳一凡知道後，差點氣瘋, 喝了點酒半夜起來拎著菜刀找我算賬，一刀刀劈在我的房門上，揚言要砍S我。
我報了警, 他又被拘留了。
我趁機向法院申請了人身安全保護令，禁止陳一凡出現在我周邊。
20
陳一出來後, 被公司以「影響品牌形象」給辭退了。
他在公司大吵大鬧, 打砸了辦公室，還打傷了領導, 又被報警給抓了。
因為打砸了電腦, 導致一些還未來得及保存的數據丟失, 給公司造成了嚴重的經濟損失, 他又被強制執行了一大筆賠償。
這筆賠償足以讓他傷筋動骨。
至於數據重不重要、丟沒丟失、損失多少，誰也沒法證明。
公司永遠比個人更強勢。
陳一凡拿不出這些賠償，就想起了他曾經買過的B險。
隻要我和樂樂S了, 他就能拿到這個巨額的B險。
他打算故技重施。
這次，他直接讓他爸拿著砍刀來到了樂樂上學的地方, 打算趁放學的時候將我和樂樂都砍S。
我沒想到他竟然這般喪心病狂。
竟然想出這個主意來。
陳一凡洋洋得意：「犧牲我爸一個人, 就能幸福全家人, 劃算得很。」
但他不知道, 因為頻繁發生砍S小孩子事件，現在校園的安保特別牛，每個學校都配一個特警。
他爸剛拿出砍刀, 就被制服人了，順便供出了陳一凡。
教唆罪也是罪。
共謀也是從犯。
這次，他們全家都得進去。
而我, 賣了房子後，跟樂樂搬離這個城市，開始新的生活。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