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叫之後,陳管事滿臉是血,捂著空蕩蕩的眼眶滿地打滾。
花姨娘直接嚇暈了過去。
我指尖鮮血淋漓,把玩著陳管事的一雙眼珠,心裡平靜了些。
這雙眼睛,真髒。
8
入夜,陸明澤依舊叫我侍奉。
他很喜歡我,床第之上,隻有我才有膽子傷他,讓他盡興。
雲雨之後,我依偎在他膝頭,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我的頭發,一派寧靜溫馨。
他的指尖微涼,慢慢地遊走到了我纖細的脖領上,五指漸漸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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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歡兒,你不乖。」
我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看向他,「侯爺何出此言?」
陸明澤語氣輕柔,像在和一隻不聽話的小貓兒說話:「你傷了陳總管。」
我笑了起來,是我對著溪水練習過無數次的甜美天真的笑容。
陸明澤看呆了眼。
我獻寶一樣拿出一個竹筒,打開讓他看。
陳總管的一雙眼珠,就裝在那裡。
「侯爺,你看,多好看。阿歡自小就喜歡亮晶晶圓滾滾的東西。我看了陳總管的眼睛,瞧著喜歡,他不給,我隻好自己取。」
我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直至垂下頭,沒了聲響。
半晌,頭頂傳來了陸明澤的低笑聲。
他一把摟住我,抱在胸前。
聲音愉悅,眼神驚喜,「小歡兒,我也帶你去看些我的好東西。」
9
我第一次知道,承恩侯府有這樣的好地方。
漆黑的密室裡,彌漫著經年不散的血腥氣。
數個一人高的木櫃整整齊齊地碼放在密室裡,每個木櫃上都是一尺見方的小格子,用紅紙貼著姓名。
陸明澤牽著我的手,帶著我穿梭在這些櫃子中間,興奮地向我介紹。
他從一個格子裡拿出一團黑漆漆的,冒著腥氣的風幹「肉蓮」,「小歡兒你看,這是我嫡姐的肉蓮,她說我是有娘生沒娘養的,把我當成狗欺負,我便讓人把她賣到窯子裡去,讓她千人騎萬人跨以後,再活生生地採了她的肉蓮。」
「還有這個,是上京第一花魁娘子的,初夜被我重金拍下後採蓮。她人極美,我看著她的如花美顏,就迫不及待地想看她痛哭嘶吼。」
「這個這個,這是前陣子一個醫女的。她雖然年紀大些,模樣卻著實不錯。傻得可愛,非說我有病,被採肉蓮之前明明怕得渾身發抖,卻不求我放過她,而是絮絮叨叨地囑咐我平時多讀佛經,不要再造S孽。」
我的呼吸一窒。
顫抖著手,輕輕撫摸上那團貼著「醫女阿晴」紙條的「肉蓮」。
阿娘,我終於找到你了。
你這個傻女人,他和我一樣,都是瘋子。
你治不好的。
瘋子,隻能和瘋子在一起。
我在陸明澤期待的目光中輕撫阿娘的肉蓮,雙眼放光,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侯爺想要她們的肉蓮,是她們的造化。喜歡的東西,自然要取下來放在身邊才安心。」
陸明澤似乎開心極了,恰似酒逢知己,志趣相投。
他一把把我摟在懷裡,下巴放在我的頭頂摩挲。
「小歡兒喜歡眼珠子,本侯記下了,下次眼珠留給你。」
我扯出一抹驚喜的笑來,「真的嗎侯爺?那阿歡,喜歡花姨娘的眼睛,水汪汪亮晶晶的。」
陸明澤笑了笑,「歡兒乖,她的,不行。」
說著,低頭吻上了我。
他和我是一樣的人,他不會愛。
我不相信,他會真心喜愛花氏。
這其中,定有隱情。
在漆黑腥臭如同地獄的密室裡,我緩緩伸手,藤蔓一般勾住他的脖子。
阿娘把我留在人間,你卻S了她。
那麼,就讓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10
我成了陸明澤最寵愛的女人。
床第之上,痛到極致的時候,我們相擁而眠。
我養的小青蛇緩緩爬到我身上,親昵地衝我吐信子。
我讓蛇兒咬了我一口,半晌無事,唯有情態更為動人。
「侯爺別怕,這蛇兒我自小養大的,有毒,卻是能讓人快活的毒。」
陸明澤試了,果然欲仙欲S。
他窩在我的懷裡,一會狂笑,一會哭泣。
他本是侯府卑微的失母庶子,和我這個棺材女一樣,從小被厭惡冷待。
區別是我遇上了阿娘,他沒有。
真是一個可憐蟲。
我把玩手中的蛇兒,無聲地笑了。
這蛇兒可是我用五石散喂大的,加上它本身的毒素,最是迷惑人心。
陸明澤對我,更加痴迷。
我倚靠在床上,隨手扔出一塊銀子給丫鬟,「去買些五石散,莫要讓人看到。」
11
花姨娘帶著人把五石散扔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正在聽著女子的哭嚎聲和下人們的淫笑聲發呆。
承恩侯府,又在制肉蓮了。
花姨娘一臉得意地俯視我,眼角眉梢都是快意,「賤人,竟然為了爭寵,在侯府弄這些歪門邪道,置侯爺身子於不顧。」
伺候我的丫鬟站在花姨娘身後,抬眼看著我,微微一笑。
陸明澤的臉色有些蒼白,慢慢踱步進來,神色晦暗不明。
花姨娘輕輕扶住陸明澤的手臂,語氣輕柔,「表哥,我看你最近徹夜歡愉,臉色越來越差,所以就留心了些。」
「沒想到,阿歡竟如此糊塗,用這等東西邀寵。大夫說了,這五石散,耗人精氣,傷人體魄。」
陸明澤的臉色陰沉,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看向他。
「阿歡,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12
我抬起頭,淚眼婆娑。
陸明澤的眼睛裡沒有S意。
他應當是喜歡我的,他在等我解釋,等我求他。
可是,當初他為什麼不給阿娘一個活著的機會呢?
不然,我們兩個瘋子在一起,該有多快樂。
我咬著唇,語氣倔強又委屈,「我隻是聽說這個東西能讓人極樂忘憂,才買了來。況且我自己也用了,我要是真想害侯爺,為何自己也要用!」
我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滾落。
陸明澤的神情,有了松動。
我用力打開陸明澤掐著我下巴的手,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本以為侯爺對我有些情意,沒想到,卻禁不住別人三言兩語的挑撥,這麼大陣仗來質問我。阿歡真是,瞎了眼!」
我若不是被阿娘撿了去,也許會是一個好戲子。
我在心裡為自己喝彩,演得真好。
陸明澤呆愣住了,先是驚訝,好像自己乖順的小貓竟然敢向他亮爪子。
繼而是被忤逆冒犯以後濃濃的不悅。
花姨娘冷哼一聲,「這阿歡竟如此桀骜不馴,以下犯上,該S!」
陸明澤冷冷凝視著我,我亦毫不畏懼地盯著他。
半晌,他緩緩開口,語氣帶著徹骨寒意,「阿歡,既然你對本侯不滿,那就去花姨娘院中伺候吧。」
花姨娘一愣,繼而嘴角慢慢擴散出一個得意的笑來。
看著我的眼神,玩味至極。
陸明澤幽幽注視我,他在等我服軟。
我倔強地一挑眉,努力壓制住巨大的興奮,緩緩點頭。
「奴婢,遵命。」
13
我成了花姨娘院中的粗使丫鬟。
她打我,掐我,擰我,鞭笞我,像折磨貓狗一般,以此為樂。
劈柴的雜役大叔一言不發地幫我上藥,我顧不得那些無關痛痒的小傷,隻是接過他懷裡的草藥和毒蟲,細細地為花姨娘熬制擦洗藥湯。
再去為花姨娘擦拭惡臭的下體。
「你這種卑賤之人,便隻配做這種活計。」
我抬起頭甜甜一笑,定定地看著她,「姨娘說得對,能伺候姨娘擦洗,是阿歡此生最大的福氣。」
花姨娘看著皺眉,像看怪物一般。
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呀。
跟在阿娘身邊那麼多年,我也懂醫術。
醫術不算精,但是毒術卻研習得透。
阿娘沒治好的病,我來治。
很快,花姨娘的隱疾便痊愈了。
陸明澤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激動得紅了眼睛。
他一把抱住花姨娘,好像抱住了什麼珍貴易碎的寶物。
「表妹,你終於痊愈了。過幾日,我便正式娶你,讓你做我的正妻。」
花姨娘激動得渾身顫抖,眼睛一紅,落下淚來。
好似,有情人終成眷屬。
她的眼睛可真美,有了淚,更美了。
波光潋滟。
我想要。
我垂下頭,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衝動。
這麼美的眼睛,怎麼長在一個傻子身上。
她的S期要到了。
14
因是妾室扶正,婚禮並不盛大。
儀式結束以後,所有下人都改口稱夫人。
她穿著正紅的嫁衣,頭上的明珠碩大,價值千金。
沒有喝酒,臉上卻因為興奮而通紅異常。
她本是個破落戶的庶女,如今,卻一朝飛上枝頭。
今天,是她最開心得意的時刻了吧。
她一把扯過侍立在身旁的我,讓人把我按在地上,又伸腳踩在我的臉上。
「賤人,還妄想和我爭?」
我趴在地上,看著她笑得不能自已。
她被我笑得有些發毛。
「來人!把她給我……」
話音剛落,陸明澤就帶著府衛和家丁進來。
花氏看這陣仗,有些發愣。
陸明澤輕撫花氏的臉龐,無限柔情,幾乎要落下淚來。
「表妹,等了這麼久,我終於可以得到你的肉蓮了。」
隨即把大張著嘴,滿臉呆愣的花氏朝眾人一推。
七七四十九個男人便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
花氏驚得哭嚎都變了調。
「表哥……表哥!」
三日後,肉蓮灌溉結束。
花氏破破爛爛地躺在地上喘息,滿身的狼狽,一如我阿娘當初。
我拿一顆藥丸,喂到她嘴裡。
可不能S了,罪還沒受完呢。
我的指尖,在她的雙眼上流連。
「你知道嗎?你的病本來是治不好的,我阿娘的正經醫術不行,可是我的毒術卻是可以讓你暫時恢復。」
「你的命格特殊,又與陸明澤的娘有血親,所以他才把你養在身邊,把你的病醫好,再娶你為妻。這一切,都是為了得到一朵最為特殊的肉蓮啊!」
我嘆了一口氣,「若是你不害S我阿娘,你的病就這輩子都醫不好,你本來是不用受這些罪的。」
花氏瞪大了眼睛,「你阿娘……」
我的手指在她眼上慢慢收緊,「我阿娘是個醫女,給你看病的那個醫女!」
「啊!」
……
花氏活採肉蓮那天,我把玩著她的眼珠,聽著她連綿不絕的慘叫,沉醉其中。
真是悅耳啊。
阿娘,你聽到了嗎?
15
陸明澤得了花氏的肉蓮,興奮異常。
絲毫沒注意到,一旁毫不起眼的劈柴雜役突然從懷裡掏出尖刀,直直刺向他。
「侯爺!」
我大叫著撲上去,擋在了陸明澤身前。
那雙無數次為我上藥,抱我去市集的手,就那麼把刀刺進了我身體裡。
不深,也不疼。
很快,他就被府衛制住,亂刀加身。
他的嘴裡大口大口地吐出鮮血,眼神已經開始渙散,嘴巴在動,卻發不出聲音。
隻有我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在說,阿晴。
我倚靠在陸明澤懷裡,轉過了頭。
鐵柱叔喜歡阿娘,本來就該去陪阿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