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說我，那你呢？怎麼江勵讓你上個學就和要了你的命一樣？你身為江家人，有要承擔的責任，你要為你做的事情負責。你知道收拾爛攤子有多麻煩嗎？」
我想到了自己當下的處境。我無從解釋系統和穿越女陷害我的事情，隻有系統和穿越女知道我有多委屈。
我不能自證，隻能從零開始。
顯然，江敘誤解了我的意思，別扭地說：
「你可真替我哥著想，怎麼，我哥幫我收拾爛攤子你心疼了？」
4
江敘倒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從賽車之後，開始有模有樣地學習起來了。
江勵花大價錢給他報了個商業管理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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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江勵提出來和江敘一起學習。
這提升的機會，不要白不要。我不可能跟著江敘一輩子，如果能利用江家的資源充實我自己，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江勵的黑眸看向我，我開始找理由：「我是想著這樣可以盯著江敘，以免他……」
「你和之前給我的感覺不太一樣了，仿佛回到了我剛認識你那時候的樣子。」
「人沒有一成不變的。」
我和江敘成了同班同學。
江敘長得招搖，吸引了好幾個女孩子的目光。
他拒絕了那些女孩子，朝我努努嘴：「喏，她遞給我的情書我才看。」
我在無人處翻了個白眼，江敘又把我和其他人劃分成了兩個陣營了。
班裡的女同學們不待見我，說我是江敘的通房丫頭。
女生們會在我的杯子裡倒進去定妝的散粉，看著我嘴角一圈白沫沫哈哈大笑。
也會把一摞情書塞到我的桌洞裡或者扔在我的衣服上面，讓我去給江敘。那些情書表面上塗了辣椒油和 502，處理起來很費勁。
我不能聲張。
江勵讓我跟著學習已經是破格了，若是他知道我在學校惹了麻煩，我擔心他取消我的學習資格。每每這時，江敘總會挑眉看著我，表示隻要我去求他，他就可以大發慈悲幫幫我。
我不稀罕，他就是這一切苦果的來源。
老師在課上講得很快，我沒有基礎，理解起來很費力。
想來想去，我決定去請教江勵。
江勵講得很詳細，怕我看不懂，草稿紙上的步驟寫得清楚明白。
江敘回家的時候，江勵正在給我檢查作業。江敘突然提步朝我走過來，坐在了我和江勵的旁邊：「哥，也給我講講。」
江勵把剛剛講給我的草稿紙給了江敘，江敘臉上的笑容立馬收了回去：「哥，你給凌楚菲講得這麼認真，對我就這麼敷衍？我知道你們是青梅竹馬，可是你忘了她當初做的那些事了嗎？你們已經退婚了，你不會心裡還記掛著她吧？」
提到退婚，江勵似乎皺了下眉頭。
他們兄弟倆談話，我有自知之明，不應該參與。我去廚房給他們切水果。
身後有沉穩的腳步聲傳來，我沒回頭，說道：「老師說江敘在商業管理這方面有天賦，你也可以放心了。」
我在暗示江勵，看在江敘已經有了進入江氏的苗頭，能不能撤銷對我的封S。
身後傳來一陣冷笑：「可惜了，你這麼為我哥著想，你以為自己比得過言晴晴嗎？」
我身後的怎麼是江敘？
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我勸你S了心吧！我哥取消和你的訂婚，就是因為言晴晴。」
我嘆口氣：「你哥作為江氏掌權人，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女人改變什麼。退婚的原因在於當初的我名聲太差，影響了江氏的生意。」
這點意識都沒有，江敘怎麼才能成長啊？我怎麼才能解脫啊？
「你可真了解我哥啊！了解也沒用，在我哥心裡，你比不上言晴晴的。」
這點不用他說，我爸媽也同我說過。
5
江勵和我退婚時，爸爸直接給了我一巴掌：
「本來想靠你傍上江家，你這個賤人，拿不下江勵，老子生你有什麼用？」
媽媽把爸爸拉走，用熱雞蛋給我敷臉。
我握住了媽媽的手：「爸爸為什麼一定要我和江勵結婚呢？我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嗎？」
媽媽給我揉臉的動作停了下來，把雞蛋塞到我手裡：「他可是你爸爸啊，你怎麼能不聽你爸爸的話？」
「江勵為什麼要退婚？你就不能給他喝點什麼然後發生點什麼，讓他對你負責？」
我就是這樣做了，才被退婚的。
準確地說，做這一切的並不是我，是附在我身上的那個人。
爸爸回來得越來越晚，見到我不由分說就打。
我計劃著逃出去，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走到門口，被爸爸逮住。
「撲通」一聲，他給我跪下了，連扇自己的巴掌：
「我不是人，我犯起病來連自己女兒都打。菲菲，你會原諒爸爸的是不是？爸爸隻是最近缺錢了，煩躁。」
他是我的爸爸，他給我下跪。
我退無可退，扶起來他，和他說我不走了。
這是我作為一個女兒的道德。
爸爸約莫是改正了，破天荒地給我買了化妝品，還有好看的裙子。
「這些都是你媽挑的，特意買給你的，你明天就裝扮上，我送你去見見黃老板，長長見識。」
我的表情僵在臉上：「長哪方面的見識呢？」
爸爸咳了兩聲：「到時候人家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就行了，好好表現，虧不了你。」
我抬頭看著爸爸：「你這是把自己親生女兒賣了嗎？」
「啪」的一聲，我臉上挨了一巴掌。
打我的人，是媽媽。
她十分痛心地看著我：「你爸爸把你養大，現在你翅膀硬了就不聽他的話了嗎？」
原來媽媽也會打人。
我想問問她，是不是太聽爸爸話了，所以連打人都和爸爸一樣疼？
當我被穿越女佔據身體的時候，我看著她一步一步讓所有人厭惡我，讓江勵恨我，我無比恐懼，我怕我回不了家，我想和媽媽說我的委屈。
我還沒來得及說，媽媽先給了我一巴掌。
爸爸對我破口大罵，說我不如言晴晴，言晴晴能讓自己的爸媽住進別墅。
我知道言晴晴，穿越女撮合的就是江勵和言晴晴。那別墅是江勵給的。
穿越女的一次穿越，我沒了未婚夫，也沒了爸媽。
我僵硬著身子道：「我去，爸爸媽媽，你們開心些吧。」
晚上，爸媽房間裡的燈亮了很久，他們的笑聲透過門縫傳出來：「這次咱兒子在國外的學費肯定夠了。」
我看著圓圓的月亮，笑了。
我真是神了，不用問都知道他們著急把我賣了是為了弟弟。
出發見黃老板之前，我藏了把刀。
如果路上有機會就跑掉，如果沒有機會，就用這把刀自保。
最壞的結果，不過是用它自裁。
我運氣很好，穿著高跟鞋還是成功甩掉了爸爸。
從此我再也沒有家。
跑過三個路口，我撞上了江勵。
6
他和言晴晴吵了一架，轉頭就看到了我。
光著腳穿著長裙，頭上的頭發早已亂成一團，胳膊和肩膀都有擦傷。
江勵皺著眉頭：「不是和你說了，我們已經解除婚約了，你還跟著我做什麼？」
我舔舔嘴唇：「你能給我點吃的嗎？」
江勵沒有動，遠處有人往垃圾桶裡扔了半個飯團和一杯奶茶。
我跑過去撿出來往嘴裡塞。
江勵在我身後站定：「你也嘗到被人欺負的滋味了吧？」
在他看來，這都是我的報應，穿越女佔據我身體的時候，我眼睜睜看著她把言晴晴騙到廁所，鎖了廁所的門，把髒水潑到言晴晴身上。
江勵適時出現，英雄救美。那時我聽到穿越女和系統竊喜，說又進一步推動了劇情發展。
沒人意識到我的名聲沒有了。
後來別人提起我的名字，總是和「霸凌」兩個字聯系在一起。那些人越來越喜歡言晴晴，越來越孤立我。
我身邊最後一個朋友因為「我」的惡語相向而離開時，我拿回了身體主動權。
緊接著，江勵高調地和我退婚，和言晴晴牽手。
我眨了眨眼，收回了眼淚：「你想不想看我更落魄的樣子？你把我帶回家，隨意驅使我當佣人，豈不是更痛快？」
江勵問我又想耍什麼花招。
「以前我經常辱罵言晴晴，現在她有個機會可以報復回來，她一定會開心的。隻要你能把我帶回家。」
我跟著江勵去了江家做佣人。
我爸忌憚江家的勢力，不敢找到這裡來。我安全了。
開了燈之後，江勵看了我一眼，從冰箱裡拿了面包還有冰塊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我小心翼翼地問：「是給我吃的嗎？」
「嗯，用冰塊敷敷臉。」
原來他看到了我臉上被掌捆的痕跡。
沉默了許久後，江勵突然問我：「你臉上的巴掌印，是你爸打的嗎？」
我搖搖頭：「還有我媽。」
7
言晴晴看到我後哭得梨花帶雨：「你難道忘了凌楚菲做的事情了？怎麼又和她搞到了一起？」
眼見江勵和言晴晴要吵架，我心裡十分過意不去。
「江勵帶我回來是讓我管住江敘的，言晴晴，你放心，我以後絕不出現在江勵面前。」
我想過了，如果想在江家躲開我爸，趁機攢夠錢離開這裡，就得離江勵和言晴晴遠一些。江家雖然也不缺一張嘴吃飯，但也不養無用的人。
江勵頭疼弟弟江敘很久了，江敘打架、賽車、不著家，如果我能讓江敘回歸正途，江勵就可以停止對我的封S。
我可以去工作、去賺錢、去過自己的生活。
身後沒有倚仗的人，隻能自己往前走。
江勵看著我欲言又止，最終沒有反駁，應承了我的話：「找她回來做江敘保姆的。」
我使勁點頭，不想讓言晴晴誤會。
我隻是想生存，不想節外生枝。
8
思緒是被江勵打斷的。
他沉沉地看著我：「如今你倒是比以前還了解我。」
隨後他轉向江敘：「我和言晴晴已經分手了，以後不用在我面前提她了。」
江敘來了火氣，指著我道：「不提言晴晴，提誰？提她凌楚菲嗎？」
江敘踢倒了廚房的置物架，上面的東西噼裡啪啦撒了一地。
江勵拉著我躲開。
江敘的眼神直盯著江勵放在我肩膀上的手：「行，你們行。」
江敘孩子般跑了出去，我想去追，被江勵攔住：「他有分寸，你不必事事跟在他身後。」
他這是向我透露什麼信號嗎？
我試探地問：「所以以後我不必去管江敘了？這麼說你可以撤銷對我的封S了嗎？」
江勵抬了抬眼皮：「你很想和我撇清關系嗎？」
我不想和江氏扯上關系，我不想被任何人拿捏。
見我不說話，江勵接著補充：「明日同我一起出席江氏的周年大會，這之後隻要想和江氏合作的人，就不會為難你。」
我答應了，送上門的拓展人脈的機會，不要白不要。
如果真能借著江氏，收獲一些資源，也算是意外之喜。
聚會當天，言晴晴也出現了。
江勵看她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礙於我在旁邊，兩個人都不太好發揮。
於是我主動提出來離開一下，想給他們兩個人獨處的空間。
江勵拉住了我的手腕：「凌楚菲，今天你是我的女伴。」
我朝他笑笑：「江勵，你該不會是舍不得我了吧？你可別忘了，你曾經全行業封S我啊！」
江勵驀然松了手。
我把空間留給他和言晴晴，他們說什麼我不在意。
我一個人在更衣室裡，細細地思考著，接下來的生活應該怎麼過。
突然，門口傳來了落鎖聲，我抬頭一看，竟然是江敘跟了過來。
他找我做什麼？
「江敘，你……」
話沒說完，江敘把我整個人抱到了桌子上，用手摸索著我的口紅：
「我哥分手了，你覺得你又有機會了是不是？所以不找我了？」
我狠皺了下眉頭，江敘這麼把自己當回事嗎？
江敘還在喋喋不休：「我的朋友們都說你是我的舔狗，其實你在我身邊都是為了我哥，對不對？你根本不在乎我，隻在乎我哥，對不對？」
我準備反駁他，其實江勵我也不在乎。
江勵的聲音從門外傳過來：「凌楚菲，你在裡面嗎？」
江敘猶如被驚雷一炸，表情變幻莫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