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是先皇後所生的嫡幼子,本來是最金尊玉貴不過的,後來老皇帝寵愛妖妃,也就是白芷柔的親姑姑,為此逼S了發妻和嫡長子,皇後母家也造成王府構陷被抄家滅族,於是從前較鬥雞走馬的小皇子成了苦大仇深的小可憐。後來,他決定奪嫡,也是我介紹了有兵的趙宴和有錢的錢璧給他。


所以,我們這三個野男人的關系怎麼說呢,就是荒謬中帶有一點點合理。


 


看守我的那兩個老婆子,看我一開始還暗地裡罵我不守婦道,在得知三人來頭不小又被一番威逼利誘後,最後徹底倒向我,屬於是我和野男人在房裡顛鸞倒鳳,她們能貼心地在廚房裡給我燒好熱水的那種。


 


至於婦道?呵,在我們南疆多數是走婚,女人當家,出來就沒有從一而終的S規矩。


 


再說了,李雲嘉都休妻另娶了,我給他戴幾頂綠帽子也不過分。


 


4


 


我跟李雲嘉走,不是因為我還愛他,而是因為我報仇。


 


他怎樣欺騙我,戲弄我,玩弄我的真心,我也要千倍百倍地讓他還回來。


 


大概是為了讓我有歸屬感,李雲嘉還把從前伺候我的人,都找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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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也在其中。


 


她是我當年的貼身大丫鬟,是我親自從人牙子手裡買下來的,就連阿娜這個名字也是我給她取得,當初李雲嘉嫌棄我的時候,她還跪下來為我求情許久,哭著喊著說我去哪她就去哪,要伺候我一輩子之類的雲雲。


 


但我不願意。


 


她是我帶進李家的,我不能讓她跟著我受苦,於是在李雲嘉把休書的遞給我那夜,我賣慘訴苦哄著他將阿娜許給了婆婆身邊的李嬤嬤的小兒子做妻子。


 


白芷柔氣量狹隘,進門後必定容不下伺候過我的人,但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動長輩身邊的人,李嬤嬤的小兒子我也見過,雖然其貌不揚,但踏實上進,已經在侯府的鋪子裡做管事了。


 


我問起阿娜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託夫人您的福,一切都好,婆母妯娌都和睦,家裡那口子也去年剛升了掌櫃的,月錢能拿到二兩銀子。」她臉上閃過一絲羞澀的笑容:「奴婢如今已經生了兩個孩子了,肚子裡如今還有一個。」


 


「恭喜啊,」我笑著向她道賀,開口道:「和我講講,府裡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吧。」


 


跟著阿娜的講述,我對府裡的情形也有了越發深入地了解。


 


當初,李雲嘉在娶了白芷柔後,三年就生了兩兒一女,其中一對還是龍鳳胎,為了彰顯自己的主母氣度,白芷柔還給李雲嘉納了三個姨娘,又分別生了三兒兩年,也就是我被休的八年,李雲嘉耕耘不懈,有了八個孩子。


 


婆母在三年前已經去世了,白芷柔也沒了,幾位姨娘都被李雲嘉遷到了偏僻的院子,所以如今府裡,說起來並沒有什麼當家主事的女人。


 


「可是夫人,要我說,您實在不該回來,侯爺他真的不是您的良人,」阿娜警惕地環顧四周,壓低了聲音輕語:「夫人,您可知道白芷柔是如何S的?他是被侯爺親自用白綾勒S的,為的就是向皇上表明,他和成王府逆黨劃清幹系。」


 


我並沒有太驚訝,其實這事孫洛早就和我說過。


 


李雲嘉雖然見利忘義,卻也眼光狠辣,他早就看出了妖妃所出的五皇子沉湎酒色,不看重用,於是這些年沒明裡暗裡地賣孫洛的好,尤其是在諸皇子兵亂的那個晚上,李雲嘉更是先一步向孫洛出賣了成王府和五皇子黨羽的情報,在孫洛上位後,他更是能狠下心來S妻並出繼子嗣。


 


他之所以低聲下氣地將我接回來,也是因為這方面的原因。


 


他要向新帝表明忠心,要在滿朝文武面前樹立新的人設,告訴大家他不是依附成王府的走狗,那些年的所作所為全是迫不得已,他是在忍辱負重,委曲求全,是為了和發妻的團圓,是為了報當年白芷柔的逼婚之仇。


 


事實上,在李雲嘉接我回來之前,帝京已經傳遍了他忍辱負重為妻報仇的深情名聲。


 


他有了好名聲,又新上了任吏部侍郎,正風光得很呢。


 


這天下午回來,李雲嘉滿面喜色向我邀功:「秀秀,我跟你說,給你請封诰命的折子我已經遞上去了,皇上還笑著說我寫得很好,誇我情深義重不忘發妻嗎,想來你的诰命很快就能批下來了。」


 


「侯爺這些天,政事可還順利?」我故作關切地問。


 


「順利,順利得很,」他滿面春風:「就前幾天,趙大將軍和戶部的劉員外郎,還請我去酒樓吃飯呢,我們真的是一見如故,相談甚歡,秀秀,我跟你說,這兩位可都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想來他們是得了皇上的授意接洽我也為克制,你夫君的好前程可真是要來了。」


 


「我想好了,等你诰命下來了,我們生個孩子,到時候我再給他請封世子,到時候封妻蔭子,光耀門楣就都有了,我們帝京最幸福的一家人。」他想入非非。


 


我笑著,卻宛如看跳梁小醜。


 


他幻想著青雲直上,我卻知道,我養的那三個野男人,都暗戳戳準備整S他呢。


 


5


 


第一個找上我的是趙宴。


 


我們約在可客棧的雅間,一見面他就陰著一張臉遞給我一把短刀:「我見過李雲嘉了,那就是個反復無常,薄情寡義的小人,這是我特意為你尋來的匕首,你拿著。」


 


「你是讓我用這把刀,了結了他?」我拔出刀鞘,細細地端詳著趙宴送我的這把短刀,這刀不知是用什麼材質鍛造的,通體銀白,寒光凜凜,刀刃處還雕刻了能引血的凹槽花紋,一看就是S人的利器。


 


趙宴點點頭,沒有否認:「這把刀原是匈奴王的愛物,S過人飲過血,我想著它尺寸不大,用來給你使,正好合適。」


 


看著一本正經的趙宴,我起了戲弄他的心思,挑眉看向他,嬌叱道:「好你個濃眉大眼的趙宴,沒想到今兒居然是勸我謀S親夫來著,我戶籍如今還在他李家的族譜上,他若是S了,我豈不是成了寡婦?」


 


「他S了,我會立刻娶你進門,」趙宴面上閃過一絲羞澀,肅聲道:「秀秀,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你們這些人啊,一個個隻想把我拴在身邊,」我嬌嗔,瞟了他一眼,走上前去直接親了他一口,他被我的調戲弄得手足無措,耳垂發紅,僵直地站在原地。


 


「放心吧,大將軍,我還不會為個薄情郎賠上我的終生,」我看著傻大個似的趙宴,撲哧一笑,隨即眼波流轉,壓低聲音,半似勾引半似蠱惑地開口:「我聽你們中原人說,這對男人對惡毒的詛咒啊,就是不孕不育子孫滿堂,還要勞心勞力地替別人養兒子,大將軍,你說我們給錦昌侯生個兒子如何?」


 


這個想法是我思考過很多年的了,單純地要李雲嘉S有什麼意思呢?我想他生不如S,讓他歡喜,讓他高興,讓他心甘情願地為我當牛作馬,最後再給他致命一擊,讓他S不瞑目,這才叫痛快呢。


 


趙宴似乎是被我的話驚呆了,瞪大了一雙牛眼,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啊?這……」


 


「你就說願不願意吧?」我瞟了他一眼,威脅道:「你要是不願意,那咱們以後也別來往了。」


 


威武不凡的大將軍,在我這個南疆妖女的蠱惑和威逼利誘下,終究還是違背他的道德枷鎖,妥協了。


 


沒過幾天,錢璧約我在果脯鋪子見面。


 


這廝給我了一包毒藥,嬉皮笑臉地和我說了類似的話,也是撺掇直接我弄S李雲嘉,於是我也將和趙宴講的那番話說給他聽。


 


錢璧聽完倒仿佛比我還激動,高興得連連拍手喝彩:「妙極!妙極!都說最毒婦人心,好秀秀,你這才是真正的S人誅心,話說這事要是成了,咱們這叫什麼?狼狽為奸?還是奸夫淫婦?」


 


我白了他一眼,這廝素來沒個正行。


 


又過了幾天,李雲嘉在衙門當值,一直到三更半夜也沒回家,而孫洛則趁著月黑風高夜,翻牆跨院敲開了房門。


 


他眨巴著那雙漂亮精致的桃花眼,就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狗狗,可憐巴巴地看著我:「秀秀,聽說你和他倆都約好了,要給李雲嘉戴綠帽子,要讓李雲嘉養野兒子,這麼好的事情你為什麼沒通知我?還是在你心裡早就被人家給忘了?」


 


聽著那委屈巴巴的語氣,我知道這廝是故意裝可憐,可還是沒有由來得覺得有些心虧。


 


「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嗎?」我心虛地解釋。


 


「哼,我看你就喜新厭舊。」他耍無賴。


 


「可你是皇帝啊,」我辯解:「低聲些吧,小祖宗,給人戴綠帽子這種事情光彩嗎?你是皇帝啊,你不要面子的啊?要是這事日後曝光了,你想過天下怎麼說你嗎?」


 


「愛咋說咋說,我不管,反正這樣的好事,必須算我一份,」他一副滾刀肉的無賴模樣,暗戳戳地看了我一眼,見我並沒有生氣,又信誓旦旦地保證:「秀秀,你放心,這事我絕對配合你,到時候我一定助你早日把李雲嘉搞S。」


 


我能怎麼辦呢,隻能答應他了。


 


所以後來,當我告訴李雲嘉,想和他多生幾個孩子的時候,他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在我一番軟磨硬泡的忽悠下,直接將剩下的幾個庶子庶女全過繼出去了,滿心滿眼就期待著我們的孩子。


 


6


 


我的诰命一直沒下來。


 


皇帝孫洛給李雲嘉的理由是,當年為了你為娶白芷柔,休棄阮秀秀的事情已傳遍帝京,當時你向給朝廷的說法是,你和阮秀秀並未真的成親,白芷柔才是你的發妻,如今你又說阮秀秀才是你的發妻,豈非實在戲耍朝廷?


 


皇帝故意表現得很惱火,李雲嘉不敢辯解。


 


這是我們串通好的。


 


於是當李雲嘉把請封诰命失敗的事情告訴我的時候,我哭得淚如雨下,無比傷心。


 


「侯爺,侯爺,若是沒了诰命,我日後出去外面交際應酬可如何自處啊?」我涕泣漣漣,哭紅了眼望向他:「這不僅是為了妾身的面子,也是為了夫君你的聲譽,別人家的夫人都是诰命加身,偏偏我頂著個侯府主母的名頭卻是個自身,這丟的可是錦昌侯府的面子。」


 


「還有咱們的孩子,我沒了與你匹配的诰命,這正妻的身份也是名不正言不順,侯爺難不成您要讓我們的孩子,也成了那不明不白的妾生子嗎?」


 


「早知如此,我當日還不如老S在家廟裡算了。」


 


我哭著就要往牆上撞去,被李雲嘉眼疾手快地拉住。


 


「秀秀,你聽我解釋,」他安撫我:「皇上雖然暫時沒答應,但他也允諾我了,隻要我立下大功,就必定讓我封妻蔭子。」


 


「當真?」我滿眼期待地看向他。


 


他點點頭,聲音篤定:「秀秀,你信我,無論是你的诰命,還是咱們孩子的世子之位,我都一定會給你們。」


 


李雲嘉是個還面子的人,他既然在我面前說出這樣的承諾,那麼就一定會竭力做到,所以日後有了立功的機會,無論多危險多困難,他都不得不去。


 


第二年的春天,在和趙宴春風一度後,我告訴李雲嘉我懷孕了。


 


李雲嘉喜不自勝,而我則在此哭哭啼啼地向他提起诰命的事情。


 


與此同時,江南睦州發生了春涝,皇帝繼續一個人前往江南賑災,江南士族盤根錯節,官商勾結哄抬糧價,所以去督促賑災的這個人,要想平息此事,不僅要得罪士族,更可能會面臨生命之危。


 


李雲嘉主動向皇上請辦此事。


 


我戀戀不舍為他收拾好行李,分別的那日,我們執手相看淚眼,他信誓旦旦地向我允諾,讓我信他,說他此番江南之行,必定會將賑災之事辦得妥妥當當,讓皇上滿意,給我和孩子賺個封妻蔭子的賞賜回來。


 


我當然是鼓勵他放手大膽地去幹了。


 


李雲嘉見利忘義,是小人,但是卻也是極有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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