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女又如何?我不會比你們低人一等!
我被欺辱的日子還沒完結。
入冬後,我宮中碳火不夠,分給宮女太監們的布料都是破的。
靜妃大罵:
“內務府那群見風使舵的狗奴才!寧貴妃宮裡養的貓都有新衣裳,落到你這裡隻剩破布?”
雲鵑委屈道:
“前些天奴婢去領炭,咱主兒的品階是能用紅蘿炭的,管事太監卻說敏嫔有孕,得優先給她。給我們的都是黑炭。
我正好遇到敏嫔的宮女,想著跟她打個商量,她卻罵我恬不知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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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些更難聽的話,奴婢不敢轉述,怕汙了娘娘的耳朵……”
靜妃不忿道:
“內務府的管事太監與容妃素來交好,他這是慷公家之慨呢?不過是皇上近日少來看你罷了,你又不是犯了什麼事,竟這般作踐你!”
在宮裡,失了聖眷的嫔妃,可不是連路過的狗都能吠幾口?
隻可憐我宮裡的奴僕都受了牽連。
好在有靜妃接濟,這個冬我算是勉強度過了。
有仇不報非君子,我可沒有寬恕仇人的愛好。
我計上心頭,我讓宮裡身手最好的小太監,想辦法將寧貴妃的貓偷到手。
我拿出先前宋元承賞賜給我的琥珀逗它。
貓兒在籠子裡上蹿下跳地撲著,我教了它一晚上。
寧貴妃那邊掘地三尺地找貓,我隔天才給它放回去。
兩天後,皇後邀約眾嫔妃到御花園賞梅。
寧貴妃高貴冷豔地抱著她的貓參加了,敏嫔也高貴冷豔地戴著她的琥珀吊墜來了。
8
不出所料,寧貴妃懷裡的貓猝然掙脫她,撲向敏嫔。
敏嫔被撞倒,現場尖叫不絕,人仰馬翻。
混亂過後,敏嫔動了胎氣,被抬回宮中。
“罪魁禍貓”逃之夭夭,不見蹤影。
敏嫔養胎數天,還是沒保住胎兒。
宋元承為補償她,給了她一堆賞賜,敏嫔以淚洗臉,哭求宋元承討回公道。
寧貴妃是太後的內侄女,宋元承本想罰她禁足就算了事,寧貴妃卻不肯吃這啞巴虧,跑去太後跟前喊冤。
此事驚動太後,下令徹查。
我早已看透他們的把戲,我悄悄放出風聲,暗指敏嫔的琥珀吊墜有問題。
很快,御醫在敏嫔的吊墜裡發現大量麝香,而吊墜是皇後賞的。
麝香,又是麝香,我說你就沒點新鮮的招數了嗎?
被貓驚嚇隻是誘因,真正使敏嫔流產的,是那吊墜。
若非我出手,他們不會發現得這麼早。
且敏嫔最後可能會因月份太大小產,一屍兩命。
我隻是給她點教訓,可有的人,是真要她S。
皇後矢口不認,說是有人栽贓嫁禍。
寧貴妃S咬不放,勢要與她共沉淪。
就連人淡如菊的容妃也被迫加入戰局。
一時宮中風雲變色。
她們互相攀咬,天天都有斷不完的官司。
宋元承煩不勝煩,拿政事麻痺自己,連後宮也不願踏入。
而我的機會來了。
我與宋元承身邊的太監總管裡應外合。
我換上一身小太監的衣服來到勤政殿。
宋元承一個多月沒碰女人,我知道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我低眉順眼地給宋元承倒茶,假裝失手打翻茶盞。
“你怎麼辦事的?”宋元承火氣很大,正要責罵。
我撲通一下跪在他跟前,可憐兮兮地抬首。
“皇上,我錯了……”
“湘兒?”發現是我,宋元承的表情從惱怒轉為大喜。
他將我拉到腿上坐著。
“小滑頭,怎麼穿成這樣?”
他邊說著,手不安分地伸進我衣襟裡。
我怕痒地縮起肩膀。
“皇上最近都不來看嫔妾,嫔妾思念得緊,所以鬥膽來……皇上……別……”
我按住他揉弄我的大手,在他腿上扭來扭去。
此舉無異於火上澆油。
宋元承粗喘著將我抱起來放倒在書案上。
“小壞蛋,敢穿成這樣勾引朕……趕緊脫了……”
“皇上,您繞了嫔妾吧……”
我眨巴著眼睛,兩手如水蛇般纏上他的脖子。
宋元承被勾得失去理智,紙張毛筆震得散落一地。
泄了火後,宋元承一掃頹廢,他讓我這幾天都在勤政殿陪他辦公,不必回後宮了。
我天天為他紅袖添香,還陪著他談經論道。
宋元承想不到我有這般才情,看我的眼神除了寵愛還多了幾分敬佩。
毫不謙遜地說,我可不是中用不中看的繡花枕頭。
上輩子為了與他有話可聊,我時常挑燈夜讀,逮到機會就向有才氣的嫔妃請教。
容妃說得不錯,為了往上爬,我什麼手段都會用上!
皇後等人鷸蚌相爭,我這個漁翁得了利。
等她們緩過神來,宋元承跟我已經如膠似漆,再也離不開我了。
我坐著宋元承親賜的玉輦風光回宮。
敏嫔流產一事,又牽連出皇後和寧貴妃做過的惡事。
我趁機供出皇後送我的瑪瑙手鏈,宋元承勃然大怒。
寧貴妃也落不得好,她欺壓宮人,中飽私囊,早已天怒人怨。
最終處置結果,各打五十大板。
皇後和寧貴妃被罰俸半年,皇後閉門思過,寧貴妃被罰抄《女則》一百遍。。
容妃這邊也是損兵折將,怡嫔一直為她身先士卒,被寧貴妃記恨上。
寧貴妃為泄憤,平日沒少使絆子為難怡嫔。
敏嫔自從流產後一蹶不振,身子也沒調養好,時常失心瘋一般自言自語。
宋元承對她的態度從憐憫變為不耐煩,再沒寵幸過她。
為削弱皇後的權力,宋元承將靜妃抬為靜貴妃,並命她協理六宮。
靜貴妃過去在宮裡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如今終於吐氣揚眉,她高興得拉著我說了一晚上的話。
很快,到了元宵佳節。
皇後還未解禁,宋元承身旁坐著靜貴妃和寧貴妃,底下的嫔位依品階就坐。
寧貴妃而今被靜貴妃壓了一頭,她全程拉長著臉,連個笑影兒都不見。
為討宋元承歡心,我特意與鍾鼓司排演一支《煙水照晴嵐》。
我身穿天水碧絲帛,手持油紙傘,翩遷起舞。
宋元承鍾愛江南風情,他含笑欣賞著,手拿折扇一下下地打著拍子。
一旁的怡嫔和一嫔妃揶揄道:
“柔嫔花招百出,我等自嘆不如。”
嫔妃附和:
“可不是,換做我,可拉不下臉穿這樣的衣裳跳這樣的舞。”
9
我腹誹。
我衣裳怎麼了?哪哪都沒漏。
而且這舞蹈可難了,你以為你想跳就能跳?
我充耳不聞,隻管對宋元承暗送秋波。
他是我東家,他開心就行了,至於其他人,我管你怎麼想。
跳完後,宋元承連說幾聲”好”。
他朝我招手,讓我坐到他邊上去,還端起他喝過的金酒盞給我喂酒。
在場除了靜貴妃和個別嫔妃,都成了烏眼雞。
就喜歡她們這副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當晚,宋元承又招我侍寢。
我盡顯溫柔小意,宋元承直言,隻有跟我在一起才能徹底放松。
可不是嘛,其他嫔妃隻會給他添堵,隻有我為他排憂解難。
宋元承握住我的手親吻道:
“湘兒,你給朕生個孩子吧,朕想要個跟你一樣聰穎乖巧的女兒……”
女兒……
我想起前世,我第一胎就是個可愛的小公主。
那年我二十二歲,承寵後生下六公主。
當時我跟容妃等主角團勢同水火,她們逮到我的痛處,撺掇宋元承將我女兒抱走。
我還在月子中就被降了位份打入冷宮。
後來我設計復寵,恢復妃位,我女兒卻因乳母照看不力夭折了。
盡管後來我還生了兩子一女,可六公主成了我心頭永遠的痛。
不知道今生她還願不願意來做我女兒。
我哽咽頷首:
“好的,陛下……”
宋元承安心地枕著我的玉臂睡著了。
三更時分,外頭突然鬧騰起來。
我和宋元承被吵醒。
宋元承問:
“外面在吵什麼?”
大太監在寢室外惶恐道:
“啟稟皇上!長春宮走水了!”
我與宋元承趕到時,長春宮已經化作一片火海。
內侍們忙著救火,皇後的宮女跪在我們跟前哭天搶地:
“皇上,皇後娘娘還在裡頭啊!她睡得太沉了,怎麼叫都不醒!”
我暗忖,定是睡前喝了安神湯,睡S過去了吧?
前世皇後就是喝了過量安神湯,毒發薨逝的。
宋元承吆喝眾人進去救人,幾名太監衝入火場,最後隻搬出皇後的屍首。
御醫趕來為她醫治,奈何她吸入過多濃煙,回天乏術。
皇後的臉被蓋上白布,宮女太監跪了一地。
這個作惡多端的綿裡針,最終還是沒逃過厄運,我拿出手帕裝作抹眼淚。
眾人正沉浸在悲戚之中,一旁陡然傳來鼓掌嬉笑聲。
竟是形容瘋癲的敏嫔。
她跳著腳拍手,又哭又笑地喊著:
“好啊!燒得好!燒S皇後那賤人!讓她給我的孩子陪葬!”
宋元承怒不可遏,命人將她拿下。
我借勢問道:
“敏嫔,長春宮走水,與你可有關系?”
這火來勢兇猛,我總覺得是人為的。
敏嫔神志不清地嚷嚷:
“是我做的又如何!我要那賤人下地獄!”
說話間,容妃和怡嫔聞訊趕來。
怡嫔跪下為敏嫔求情:
“皇上,敏嫔痛失愛子後就變得神志不清,求您可憐可憐她,莫跟她計較。”
容妃也嘟著個嘴搭話:
“臣妾相信此事定不是敏嫔幹的。”
宋元承板著臉:
“分明是她自己招認的!”
我假惺惺幫腔:
“敏嫔如今這模樣,想必沒有燒毀殿宇的能耐,莫非背後另有隱情?”
敏嫔陡然大罵:
“柔嫔你這下作東西!隻有我跟容妃娘娘是真心愛陛下的!你根本不愛陛下,你就是個貪圖榮華富貴的賤婢!”
10
我擠出委屈的淚。
都不用我開口,宋元承勃然大怒,長腿一伸踢向敏嫔的心窩。
敏嫔被踹得當場翻出白眼。
宋元承怒道:
“敏嫔謀害皇後,口出狂言,罪不容恕,即日起,褫奪封號,貶為庶人,押入慎刑司!”
溫敏暈S過去,怡嫔瑟瑟發抖,不敢再幫腔。
我裝模作樣地勸:
“皇上息怒,溫妹妹如今瘋瘋癲癲,這些話定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宋元承聽出我話外之音,他陰惻惻地盯著容妃:
“容妃,這些話,是不是你平日裡告訴溫敏的?”
容妃繼續嘟嘟嘴:
“臣妾沒說過,若是皇上如此認為,臣妾百口莫辯……”
這些話她平日沒少說,問就是百口莫辯。
若在前世,宋元承念在二人年少時的情分,興許就繞過她了。
可這次涉及皇後性命,不可能輕輕揭過。
宋元承沉聲道:
“說沒說過,豈能聽你一面之詞?若查出走水一事與你有牽連,你就聽候發落吧!傳朕旨意,即日起,容妃幽居長寧宮,非召不得外出!”
怡嫔忍不住了,冒S為容妃求情。
宋元承冷冷道:
“既然怡嫔與容妃姐妹情深,那便一同受罰吧!”
怡嫔整個蔫了,我在心裡拍手稱快。
前世容妃也曾觸怒皇上被罰禁足,怡嫔屢次為她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