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家很有錢,不僅開酒店,還開公司。


 


就連學校裡的樓,有的都是他家贊助建起來的。


 


我知道,我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圍在他身邊的女孩子很多,明目張膽追他的女孩更多。


 


我和他除了那一晚的交集,沒有任何關聯的地方。


 


他會屬於任何一個女孩子,唯獨不會屬於我。


 


他會永遠在我的記憶裡發光。


 


永遠是我老去後回憶青春時的那一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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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大學四年,終將會在暗戀中度過。


 


沒想到我和付沉還會遇見。


 


那是一個平常的午後。


 


我在一個空教室看書。


 


付沉和幾個朋友忽然推門而入。


 


四目相對的瞬間。


 


他的朋友揶揄:「這不是你那天英雄救美的人嗎?」


 


我一下子臉紅。


 


對於那天的事,我還沒說一聲謝謝。


 


我站起身,小聲對付沉說了一句謝謝。


 


付沉似乎覺得挺好玩,故意說:「那你要怎麼謝我?」


 


我有些尷尬,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感謝這樣的人,大概需要很多錢吧。


 


我沒有很多錢。


 


半晌,我隻憋出一句:「要不,我請你吃飯?」


 


付沉笑:「行啊。」


 


付沉的答應,給我增添了壓力。


 


我數著錢包裡的錢,犯了愁。


 


最終,我又跟同學借了點錢,請付沉去了校外的一個飯店。


 


那頓飯花了一千多。


 


是我一個月的生活費。


 


後來,我省吃儉用,隻能吃饅頭榨菜,才度過那一個月。


 


14


 


我借錢請付沉吃飯,自己吃饅頭榨菜的這件事被同學知道。


 


他們以為我要追付沉。


 


於是,我成了別人口中的笑料。


 


「不是吧,就她那樣的也要追付沉?」


 


「她什麼條件,自己心裡沒點比數嗎,真好笑。」


 


「借錢都要請付沉吃飯,還是去的那麼低端的飯店,丟不丟人啊,臉皮真夠厚的。」


 


這些闲言碎語,讓我備受困擾,同時也被人孤立。


 


好似跟我這樣的人做朋友,很丟臉。


 


我試圖解釋,但沒人在乎我說了什麼。


 


她們依然嘲笑我,鄙視我,瞧不起我。


 


我以為我會在這樣的言語裡,度過我的大學年代。


 


但沒想到,付沉出現在了我的身側。


 


偌大的階梯教室裡,他帶著他的那群朋友,就那麼光明正大地坐在我空無一人的身側。


 


輕描淡寫地為我解釋:「是我非要她請我吃飯的,有問題嗎?」


 


他的朋友附和:「你們這些人真是闲得嘴賤。」


 


「顧輕是我們的朋友,吃頓飯而已,哪那麼多事兒?」


 


顧沉替我出頭,並沒有讓我的處境有所緩解。


 


反而傳出付沉喜歡我,正在追我的謠言。


 


那些自命不凡的,或者自認比我優秀的人更加嫉妒我,厭惡我。


 


有的人,甚至將我堵在宿舍裡,威脅我,咒罵我,讓我遠離付沉。


 


面對這樣的境況,我用過很多種處理方式。


 


但都無濟於事。


 


我以為我的大學生活,注定要在這樣烏煙瘴氣中度過。


 


沒想到,付沉會再次出現在我身前。


 


他說,他喜歡我,他要追我。


 


他追我時,我並未覺得歡喜。


 


我隻覺得他這樣的人,忽然出現在我生命中,必然是帶著刀的。


 


我家是農村的,小時候見識過太多醜陋的人性。


 


很多人,嫌你窮,怕你富,恨你有,笑你無,欺你弱,妒你強。


 


付沉那樣的人,是不可能會喜歡我這樣的人。


 


他的家族在那麼多醜陋的人性中,爬到金字塔的頂端,不是讓他來愛我這樣的人的。


 


客觀而言,我除了長得還行,學習不錯,沒有別的閃光點。


 


當然這兩樣在普通人眼裡,或許算是個閃光點。


 


但對於付沉而言,算不上什麼。


 


所以,對於付沉的靠近,我選擇了逃避,拒絕。


 


但我的無動於衷,反而更加引起付沉的興趣。


 


在他的世界裡,多的是他招招手就願意跟他在一起的女孩子。


 


可我偏偏對他毫無感覺,這引起了他的徵服欲。


 


他發起猛烈的攻勢,對我展開追求。


 


每天不一樣的花,每天不一樣的他。


 


付沉的追求,滿足了我對愛情的一切幻想。


 


我想,我還年輕,轟轟烈烈愛一場又何妨。


 


反正有沒有他,我都要承受他人的冷嘲熱諷,倒不如讓自己開心點。


 


就算,這是一場虛幻的夢。


 


我也輸得起。


 


就這樣,我和付沉在一起了。


 


14


 


我第一次決定要離開付沉。


 


是在大二那年的冬天。


 


屋內舉行著元旦晚會。


 


他嫌吵,在屋外跟人聊天。


 


我去廁所時。


 


聽見他朋友的打趣聲。


 


「你招惹顧輕,因為一個打賭,現在你追到她了,再不分手,你可就輸了,要給我們每個人包 88888 的紅包哦。」


 


付沉笑道:「急什麼,分手還不是分分鍾的事兒?」


 


漫天大雪,混合著寒風,打在我的臉上,好冷。


 


我抬手接住幾許雪花,瞬間在我掌心融化。


 


就像是我和付沉的感情,轉瞬即逝。


 


我和付沉提了分手。


 


我無視他的解釋和挽留,執意要分手。


 


付沉是多麼驕傲的人,他什麼時候被人這樣拒絕過。


 


他不認為他非我不可。


 


他的身邊開始出現很多女孩子。


 


每一次,他都帶到我面前。


 


我的周圍又開始出現各種嘲諷。


 


但於我而言,無關痛痒。


 


我是真的,打算跟他老S不相往來的。


 


因為從未想過結局,所以分開也並不是多麼難以接受。


 


隻是,沒想到,在這場分手的冷戰中,先敗下陣來的是付沉。


 


那是我第一次在付沉的臉上看到恐慌。


 


但是他也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求我、纏我。


 


而是默默地付出著,他能付出的一切。


 


那年我爸承包了村上一百多畝的土地。


 


因為當年小麥收成好,遭到村上人的妒忌。


 


有人挑撥離間,弄出事端,頻繁有人來跟我爸吵架。


 


吵得多了,就出了矛盾,我爸被人打骨折住院。


 


打我爸的人跟村委書記有關系,跟派出所的人也有關系,揚言我爸欠打,就算報警也沒用,他不會賠一分錢。


 


那人不僅不賠錢,還趁機爭奪土地承包權,趁著我爸在醫院,到我家罵我媽。


 


我爸媽遇事,從來不會告訴我。


 


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是付沉介入,擺平了一切。


 


他本就是個有錢有勢的主,那些人的人際關系,在付沉面前就是個笑話。


 


對方不僅賠了應該給的賠償,還得進去蹲幾年。


 


就連村委書記和派出所的相關人員,都被革了職。


 


村上的人以為我爸攀上了什麼高枝,都前去看望我爸,都表示土地會堅定地承包給我爸。


 


打我爸的那家人,也過來道了歉。


 


事情因為付沉,變得過於離奇。


 


我爸媽以前不是沒遇到過事,多數情況都是忍氣吞聲,吃虧也沒處說。


 


現在對方不僅遭到了制裁,就連看他的眼神都變得充滿了善意。


 


我爸試圖詢問,但是付沉並未表明身份。


 


我爸一直以為是老天開了眼,讓壞人遭到了報應。


 


是他的那幫朋友,看不慣付沉做好事不留名,特地給我爸透露了消息。


 


我爸才知道,是有個叫付沉的人暗地裡幫了他。


 


有一次打電話時,我爸隨口說了出來。


 


直說那個叫付沉的人是個好人,幫了我們家好多,叮囑我以後要好好感謝他。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付沉為我做了那麼多。


 


盡管於他而言,不過是動動手指。


 


但於我家而言,像是老天開了眼。


 


15


 


那些久遠的記憶,此刻才開始攻擊我。


 


原來啊,他也曾真摯地付出過他的情感。


 


他為我做的事,遠不止我所記得的那些。


 


細細想來,在這段感情裡。


 


或許我的感情比付沉深重。


 


但是他為我做的,遠比我為他做的,要多得多。


 


即便後來,我們走到那樣的地步。


 


所有人都不願意借我錢,但他也還是願意借我一百萬。


 


真情假意,早已不重要。


 


讓我痛苦的人,也是我最應該感激的人。


 


我無法繼續愛他,但我也不應該恨他。


 


16


 


回憶消散,意識卻並未回歸。


 


水完全淹沒口鼻,肺部的氧氣在一點點消失,知覺也跟著消退。


 


就這麼讓我S去吧。


 


這樣我就不會難過痛苦悲傷。


 


人生太長,我不想一個人走下去。


 


黑暗逐漸吞噬我時,我聽見了車窗破碎的聲音。


 


我似乎看見付沉,在拼命的朝我而來。


 


我衝他笑了笑。


 


他衝我搖頭,像是在乞求我不要S。


 


他眼睛裡似有深沉的情感。


 


好似回到了那年盛夏初遇的時候。


 


我忽然就掉了淚。


 


然後沉浸在那片溺S人的黑暗中,直到什麼都看不見。


 


17


 


再次睜開眼睛時,鼻間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陽光刺眼,我下意識地抬手捂住眼睛。


 


觸摸到陽光的溫度時,我知道,我沒S成。


 


適應了好一會兒,我慢慢睜開眼。


 


屋外晴空萬裡,陽光明媚。


 


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這隻是一個平常的午後。


 


隻是,我手機裡爸媽的電話,再也不會打通。


 


再也不會有爸爸媽媽急急地趕來看我。


 


在這個世界上,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有護士進來。


 


見我醒了,急忙要去找醫生。


 


我叫住她:「我沒事,可以先扶我去個廁所嗎?」


 


護士又轉身回來扶我去衛生間。


 


這是 VIP 病房,一看就是付沉的風格,用什麼都要最好的。


 


腦海裡又一次浮現付沉拼命救我的場景。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把我救上來的,那一刻的窒息感,付沉不比我少。


 


也許多耽誤幾秒,他和我都會S掉,是什麼支撐他不要命地救我呢?


 


是愛嗎?


 


絕對不是。


 


愛一個人,是不會嫌棄她送的禮物。


 


更不會任由他的朋友肆意嘲諷我。


 


也許他確實對我有點感情。


 


但絕不是愛。


 


我問護士:「救我的那個人呢?」


 


護士:「他在另一個病房,照顧另一個女孩子,聽說是他青梅竹馬的女朋友。」


 


李文知?


 


「她怎麼了?」


 


「她出了點車禍,但是不嚴重,她男朋友可緊張了,每天都要去看她。」


 


「是嗎?」


 


「嗯嗯,不過那個女孩有點作,天天吵著要吃這個喝那個,那個帥哥被她使得團團轉。」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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