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雄厚。
隻是他喜奪人妻,為人散漫,所以不為聖人所喜。
但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不被人所在意的七皇子,會在上一世,勾結神威大將軍在聖人身S時,截S了前往太極殿奉靈的儲君。
那時殿下被一支攜著毒藥的箭羽貫穿胸膛,仰面倒在了我的懷裡。
潋滟的唇瓣不停地嘔出大口大口的血水。
他已經活不成了,卻還是艱難喘息著,將我塞進密道。
最後一次抬起雪白的雲袖,輕輕摸了摸我的腦袋。
他想讓我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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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隻比他多活了半盞茶的時間,就被七皇子的人馬找到。
七皇子嗤笑殿下的仁心,在讓人挑斷我的手腳後,哼著歌劃開了我的脖子。
可我喘息著沒有S去,他失去了玩弄的耐心。
於是從羽林衛的手中拿起長弓,一箭貫穿了我的心髒。
是和殿下一樣的S法。
我顫動著眼睫,隻覺得眼眶裡酸得要掉下眼淚。
但是伸手去摸其實什麼都沒有。
胸膛處被人用箭射穿的痛楚襲來,我摸著完好光潔的脖子,故作羞惱地抬起頭,悄悄地用眼尾睨向始作俑者。
他果然咬鉤,眼眸微深地對我舔了舔唇瓣。
8
宴會結束後,殿下的馬車被人攔了下來。
盧家的小娘子盧瑩,雙頰泛紅地遞過來一份食盒。
聲音含羞帶怯:
「四表哥,這是瑩娘親手做的解酒湯和糕點。」
盧瑩是七皇子母家的小妹妹,喚殿下一聲表哥倒也不算出格。
隻是格外親密了些。
上一世我沒有資格陪殿下入宴。
所以也不太清楚殿下是何時心悅盧家小娘子的。
隻是在不久的春蒐之後,聖人想為殿下賜婚。
在一眾秀美高貴的女郎中。
殿下獨獨選中了盧家的小娘子,盧瑩。
甚至不惜違逆聖意。
再後來聖人身故,殿下身為儲君秘密入宮奉靈。
卻因為盧小娘子對外泄露了消息,而被七皇子帶著神威大將軍的人截S在太極殿外。
原來盧瑩在這次宮宴時,就已經在接觸殿下了……
我抬眼想去看清殿下臉上的神情。
甚至有些僭越的伸手,握住了他垂在身側的雪白廣袖。
盧小娘子是敵非友。
即便眼下雙瞳裡對殿下的心意是真,也絲毫不影響她日後為了家族而出賣殿下。
我不知如何警醒殿下。
S而復生的事情太過荒唐,即便說出口,殿下恐怕也隻以為我瘋了。
但還好,我現在的身份是東宮侍妾。
侍妾會對夫君產生獨佔欲,也會因為旁人對夫君的勾搭心生醋意。
醋意上頭做出些出格的舉動,也是人之常情。
在殿下張口讓內侍接過食盒前,我猛地起身坐到了殿下膝上。
雙臂如同菟絲花攀附高樹一樣纏繞在殿下肩頭。
對著那張潋滟唇瓣,不管不顧地吻了下去。
猩紅舌尖細細舔舐描摹著殿下的唇縫,唇貼著唇,用氣音小小聲地控訴道。
「殿下,十三不喜歡盧家的小女娘。」
「殿下不要看她,明明十三比她更好看。」
倒不是我有多自戀。
但自從換上雲緞軟綢,被女史描眉添妝後。
東宮上下都對我的貌美贊不絕口,稱我是蒙塵的明珠重現光澤。
就連殿下這樣冷淡自持的人,偶爾也會在床榻間看著我出神。
盧瑩容貌隻是清秀,從常理上來說,我應該勝算更大。
8
但殿下卻不這樣想。
在我婉轉坐上殿下膝頭時,他隻是靜靜地垂下眼看過來。
對於我的吻,他既不推開也不接受。
神情冷淡自持到像是供奉在寺廟裡的真神。
聽完我拈酸沾醋的控訴後,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沉默地將我抱了下去。
然後用溫熱的拇指,一點點擦拭掉我唇邊殘留的水漬。
在確定彼此都不失禮的情況下,他伸手掀開一點赤金的帷裳,對著盧小娘子的方向,嗓音清越道:
「盧小娘子的美意,孤收下了。」
東宮的內侍在得到準許後,小跑著走過去接過了盧小娘手中的食盒。
隔著赤金的帷裳,我眼睫眨也不眨地同盧小娘子對視。
她清秀的面容上神色微頓,半晌後抿唇垂下了頭。
馬車轆轆聲中,我抱著內侍送過來的食盒不放。
神色恹恹地開口。
「殿下不要喜歡盧家的女娘。」
殿下一如既往地不喜甜食,既不伸手來搶,也不開口討要。
隻是看著我的眼睛,沉靜地問。
「十三……為何會覺得孤心悅盧家的小娘子?」
因為在半個月的春蒐之後,你就會向聖人求娶盧瑩,甚至不惜違逆聖意。
可真要細究起來,上輩子殿下同盧瑩訂下婚約後,卻並未因此對盧瑩多出幾分熱忱。
反倒是盧瑩整日往東宮裡跑,一副哀怨棄婦的模樣。
真是想不通。
想不通的事情,我也懶得再想。
當下重要的是不能讓盧瑩勾搭上殿下,日後為七皇子報信。
我抿了抿唇,將懷中的食盒放到一旁,伸手握住殿下放在身側的手,將自己的下颌拱入他溫熱的掌中。
乖順地仰面,用最甜蜜溫柔的嗓音開口哀求他。
「殿下喜歡十三好不好?」
「十三此生會永遠追隨殿下,忠於殿下,絕不會背棄殿下,讓殿下傷心難過。」
殿下聞言,黑長的眼睫動了動,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而後用拇指摩挲著我水潤的唇珠。
聲音低啞地問道:
「現在的這些話是出自影衛謝十三,還是昭儀謝十三呢?」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睫。
有什麼區別嗎?
不論是影衛還是昭儀,謝十三就是謝十三,永遠不會背棄殿下的謝十三。
我想伸手握住殿下的手。
但殿下卻伸手拂開了我,冷淡的面容上什麼情緒也沒有。
「今日你不該挑釁盧家小娘,犯下僭越之罪,自己去錦繡閣領罰。」
9
硬生生受了三十鞭刑後,我被殿下厭棄了。
東宮上下捧高踩低,就連怡靜院的伙食都肉眼可見地變得粗糙了不少。
晚間,我捧著本《女訓》對月反思。
半開的軒榥上,突然落下一點聲響。
看著不期而至的七皇子蘇和,我茫然的神情中帶著一點震撼。
不愧是喜好人妻的蘇和。
稍微放點餌料,他就追著咬了上來。
連東宮後院這樣的地方,也是說來就來。
看了眼我臉上的神色,始作俑者蘇和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慢悠悠走到我身側的桌案旁坐下。
悠悠哉哉地給自己倒了杯冷茶,嗓音含笑道。
「小嫂嫂這裡好生悽涼,連壺熱茶都沒有,真是讓人心疼。」
東宮昭儀身份卑賤,頂多算是太子身邊的侍妾,隻比女史地位要高一些。
我含羞帶怯地拂開蘇和伸過來的手,欲語還休地看了他一眼。
聲音嬌滴滴地含著笑。
「七皇子這聲小嫂嫂倒是抬舉了妾。」
蘇和被拂了手也不惱,反倒是興致頗濃地笑了起來。
他一把拽住我的半截衣袖,將濃豔的薄紗覆到臉上,嗓音低啞地嘆息道。
「小嫂嫂用的什麼香,這樣好聞。」
「勾得人心裡頭痒痒的!」
仗著蘇和現在看不見,我無聲地翻了個白眼。
一把扯回薄紗,半側過身子嗔他。
「七皇子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妾是東宮的昭儀,本就不得太子的喜歡,要是再多上一項浮浪的聲名,恐怕連怎麼S的都不知道。」
我抬起袖子半遮住臉,隻露出一雙輕顫的眼睫,側頭去看他,聲音張皇而可憐。
「天下間什麼樣的女子殿下尋不得,隻盼殿下可憐可憐我,莫要來招惹妾身了。」
蘇和唇角的笑意淡了下來,坐在矮桌旁把玩長嘴玉壺,聲音平靜道。
「小嫂嫂真的要我走嗎?」
我放下半抬的衣袖,顫著眼睫低下了頭。
隻偶爾用可憐巴巴的眼神,偷偷掃他一眼。
蘇和被勾地挑了挑眉毛,起身走到了我身旁,一雙大掌落在我肩頭。
他在我耳旁嗓音壓得很低:
「既然這樣怕他,我幫你把他除掉,好不好?」
10
護衛主人的安全是影衛的本能。
聽到蘇和的大言不慚,我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雙手合拳而握。
「七皇子是準備除掉太子殿下?」
蘇和以為我是在害怕。
雙掌攏著我的肩,發出一聲輕笑。
「你怕什麼?」
「父皇身子久病不愈,蘇珩雖是儲君,卻沒有與之相配的母族。」
「我母妃出身於四姓七望,舅舅是聖人親封的神威大將軍。」
「相比母族不顯的蘇珩,我不是更像個天子嗎?」
蘇和恩威並施地拿捏我。
「隻要你聽話,到時候別說什麼東宮侍妾,便是皇子妃我也讓你當得。」
蘇和說完便攬著我往床榻的方向走。
我任由他將我推倒,順從地對著他眨了眨眼睛。
矮桌上的香薰在這時終於發揮出作用。
蘇和神情一頓,雙頰染上紅暈,慢慢閉上了雙眼。
確認他整個人已經陷入西域曼陀羅花粉編造的幻夢中後,我一腳踢開了他。
雙手放在他脖頸上,反反復復地緊握,松開。
蘇和若是S在東宮裡頭,也是一樁麻煩。
更何況現在殿下還需要用到蘇和。
聽說神威大將軍早年在戰場上傷到了身子,一輩子都不能擁有子嗣,所以把蘇和當兒子寵。
連號令三軍的虎符都肯給他。
「十三,不要違逆殿下,眼下還不到除掉他的時候。」
鐵牛從房梁上一躍而下,動作輕盈地將蠱蟲塞進了蘇和閉合的雙唇中。
我冷著臉松開掐在蘇和頸上的雙手。
同鐵牛交接了崗位,去書房復命。
11
太子殿下正拿著朱筆,垂眼在奏折上圈點。
聖人近來染了寒疾,身體每況愈下,朝中有人揣測聖人可能熬不過今冬。
故而協理朝政的事情都交到了儲君手中。
聽見聲響,他頭也未抬。
聲音沉靜地問我。
「蘇和許諾了你什麼?」
我盡量精簡地將今夜發生的事情,一一復述。
在聽到蘇和拽著我的衣袖,許諾皇子妃位的時候。
太子停下了手中的朱筆,隔著暈黃的燭火,眉眼深深地看了過來。
「蘇和許你皇子妃,你也不動心?」
他冷淡的面容上浮現出些許不易叫人察覺的松散。
噙著笑道: